第242章 什么是魔

正式坐实侍魔十陵魔子身份之后，长生又好一段时间是不开心的，原因无他，就是自己无端肩负起这一处鬼地方，就像一个巨大的拖油瓶一样。

虽说老祭祀修为通天，四大侍魔者亦有六脉之境，表面上说来是可靠帮手，或是自己忠实护道人，但他们可是侍魔一脉的人，一旦出现在外界，定然会招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自己身为魔子，也定然会成为各大宗脉的眼中钉，搞不好连找对象都麻烦！

长生越想越觉得亏，越亏越觉得不爽，索性跑进虚空牢笼第二层找仙女阿姨去求救了。

卿漪仙子静静的听完少年的牢骚，独自浅浅品尝着少年讨好奉呈的九元天觞灵酒，空洞的眼眶依旧深幽，翻不起一丝亮光，像无尽深渊那般。

“我且问你，什么是魔？”

良久，卿漪仙在才幽幽问道。

长生一怔，摸了摸自己眉心中那道魔眼印记，回答道：“听说真魔乃仙之宿敌，起源之古久，并不在于真仙之下。”

“那他们是吗？”卿漪仙子问道，他们，自然指的是侍魔一脉的人。

“但他们先辈侍奉过真魔，也信仰在魔！”长生沉凝道。

卿漪仙子微微笑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倘若世人真畏魔如虎，那些曾死去的真魔遗骸，就不会一直躺在那里无数年了。”

长生猛然一怔，若有所思。

“世人所提的魔，往往是认为十恶不赦，畏惧未知的存在，比如，我。”

卿漪仙子淡淡的道，语气毫无波动，但听在少年耳中，却能感受到一股凌厉之气。

她明明是仙，却被世人定性为女魔头，她不过在追查孽血起源，想为天筠正名，却被斩首，沉寂了数百万年！

而那些陨落的真魔，纵然无比恐怖，形成禁区，却是实实在在的，远不如人心那般复杂。

“我明白了。”长生深深吸了口气，目露厉芒：“畏我者恶，惧我者魔！”

卿漪仙子也是一怔，低语：“好一个畏我者恶，惧我者魔，不愧是我脉中人！”

长生长身而起，恭敬行了一礼：“长生多谢仙女阿姨指点。”

“天筠一脉自古命运多舛，我只希望你别怨恨自己出身。”卿漪仙子饮尽杯中酒，长叹一声。

长生双拳紧握，沉凝道：“我娘亲曾告诉我，我身上流淌的并非是世人所说的罪孽，而是荣耀！”

卿漪仙子点头：“我辈之荣耀，不容世人所污蔑，你要走的路，很艰难，但不能提前暴露。而我已是因果加身，不能多露面，但若真有什么解决不了之事，我会助你。”

有了这句话，长生心中顿时一定，有了这尊真仙在背后撑腰，他便无所顾忌，无论日后行途再艰难再凶险，他都有底气去踏平。

但卿漪仙子口中的因果加身，恐怕涉及甚广，倘若露面，真会引起一些未知存在的浮头。

一想清这些，长生心中也颇为沉重，幸好遇到了通脉前辈，不然以他的脾性，定然会过度展露头角，而招惹来灭顶之灾。

天筠一脉的宿敌一直潜在，卿漪仙子被斩首就是一个血腥教训！

“仙女阿姨便是因为躲避因果而身陷虚空牢笼之中的吗？”长生有些困惑道。

卿漪仙子傲然道：“你以为这小小玄界这能困住我？大千世界，像如此空间的地方数不胜数，不过此处确有奇异之处，那便是能隔绝外界，难怪被人用作囚禁之地。”

长生越听越不对味，不由问道：“那第三层第四层乃至十八层呢？”

“未踏入仙门就不要去那里，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丢我天筠脸面。”卿漪仙子拂了长袖，作送客之势。

少年心头一震，他知道，这一处虚空牢笼真如传言那般不简单，竟然囚禁着真仙！

第三层以上，定然是关着什么大恐怖吧！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么好好一处异空间，改造成了一处恐怖囚笼，想必其本身的道行也不简单吧，与那混元仙碑的飞仙有关吗？

可他曾借滇云公子之口说虚空牢笼并非他所为！

从第二层下来后，长生心头一直很不平静，不过他斗志更为高昂，身上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源自于天筠一脉锁骨咒的源头。

“长生老弟，你总算下来了！”

长生刚下来，平天圣主就凑了过来，当然还有白萝卜。

牢笼第二层女魔头都被眼前这小子搞定了，他平天圣主那是不服不行，所以这一声老弟，那自然叫得亲切。

长生没想到这老哥还挺“势利眼”的，但也不以为意，笑道：“老哥，有事？”

平天圣主搓着大手，瞟了上空一眼，低声道：“老弟，那真是你同脉远亲？”

“什么远亲，那是我姨，我亲人！”长生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的重申了一句。

平天圣主心中不但不鄙视，反而羡慕不已，嘿嘿笑道：“老哥果然没看错人，老弟一看就知道大有来头，什么时候也将老哥引荐给阿姨认识认识？”

得嘞，搞半天你也想攀关系啊！

长生心底暗笑不已，但表面上却鄙视道：“我说老哥，你确定要上去见我姨？”

平天圣主心头顿时一凛，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长生拍了拍他肩膀，老气横秋道：“我姨说了，你既然已触摸仙门，自然有朝一日能将其打开，仙缘不可强求，操之过急却适得其反，要稳！”

“这样啊。”平天圣主略为失望，他当然希望能得到真仙指点一二，毕竟困在此境太久了。

长生知道自己三两句话糊弄不住这个老人精，索性也不多说，带着白萝卜离开了虚空牢笼。

从天井出来，依然处于十陵大殿之中。

老祭祀与君陌笙四人都未曾离开过，他们一见到长生，显然神态有了明显变化。

“见过魔子。”

老祭祀领着四人朝长生施了一行。

长生此次出来，心结已开，便直接怼下令道：“老祭祀，从今日起，我便带领你们重振侍魔一脉！”

“真的？！”

老祭祀几人顿时激动起来，个个如同小年轻那般振奋不已。

长生暗暗摇头，但却不动声色，他已经想好，将侍魔一脉当做自己推平追查天筠锁骨咒起源的障碍，不过侍魔一脉现在显然太过弱小。

除了老祭祀和四大侍魔者还能上得台面外，其余人都没几个像样的，别说与三大古脉相提并论，与八大洲那些宗脉相比，都相差甚远。

所以当前之急，是要让侍魔一脉这几千号人走出这片极端贫瘠之地，尽快发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