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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渔夫讨酒吃 醉汉问酒吃

曾古见朔父未曾动怒,悬心安落,继而向朔父道:“敬叔,今日天气甚好!我陪敬叔出去走走如何?”朔父道:“前日,小觉寺僧人们在村内化缘,告知我半悟大师云游已毕,返回小觉寺。我们许久未见,理应前去看望。此刻,你随我将前些时准备的米粮布匹取出,带往小觉寺。”曾古躬身应诺。随后,朔父向文朔道:“今后你在家好生习文,莫再外出生事!”文朔起身应是,恭送父亲出门。

文朔回至前进院自己屋内,只见文应、步尘、侍金、奉玉皆是伏案相候。众小一见文朔回屋,一拥而上,将文朔围在正中。文应笑道:“哥,咱们到外面玩儿去吧!”步尘蹦蹦跳跳地欢笑道:“哥,带我玩儿去!带我玩儿去!”文朔道:“方才爹让我在家读书,恐近些时日不能带你们外出玩耍去了!”闻听此言,文应与步尘皆失望非常,侍金与奉玉相视无语。文朔见状,笑道:“咱们不出去,就没的玩儿么?”文应笑道:“哥,咱们玩‘闻声捉人’吧!”文朔点头笑允。众小在屋内扒着门缝向院中观望,等待朔父与曾古牵马携带着米粮布匹出院后,文朔取出一方巾帕,带着众小在前进院内玩耍起来。

午后,众小玩的累了。文应与奉玉回至后进院西屋内休息。文朔与侍金、步尘在前进院西屋内已酣然入睡。正是:

年少逐悦时,

未品愁滋味。

只缘慈荫护,

子女可知否?

小睡过后,文朔醒来先为步尘、侍金盖好被子。而后来至桌案前,手捧文典细品慢赏起来。朔父于小觉寺返回,由文朔屋外经过,推门入内见文朔正在读书,便来至文朔近前亲自指教一番。曾古随同进入屋内,见侍金在炕上酣然而睡,实是气恼非常。曾古方要将侍金由炕上提起,朔父向其示意,不要唤醒侍金。曾古会意,只得停手。继而面现无奈,瞪了一眼酣睡中的侍金。

众小陆续醒来,再聚文朔屋内,欢欢喜喜围坐在朔父身边。朔父见众小聚齐便和蔼而又耐心地同时向众小教授圣贤文典,为其众讲礼释义。众小皆虚心聆听教诲,领悟圣贤之道。

此日傍晚,候寱村几个渔夫提着鲜鱼、海蟹来至文朔家,向朔父笑道:“敬老哥,我们前来讨碗酒吃。”朔父笑道:“众位贤弟前来相聚,愚兄求之不得。几碗家酿浊酒,何言‘讨’字!”众人围坐在暖炕之上,欢声笑语,亲近非常。

朔母与曾古之妻郝氏将鲜鱼、海蟹烹煮香熟,摆至屋内炕桌上,又取来两坛家酿。众渔夫向朔母道:“总是烦劳大嫂,实是过意不去!”朔母道:“煮些饭菜有何烦劳。这两日,你们敬大哥正念及你们为何多日不来相聚,可巧你们就来了。若不然,你们敬大哥便要逐家去请了!”众渔夫闻言,甚是欢欣。

朔父与众渔夫边吃边谈,有渔夫道:“敬老哥,今天我们在海上遇到一件奇事!”朔父闻言,笑问其详。渔夫道:“今天我们收网返航途遇海盗,被其众迫停强登渔船。我们见众海盗横眉立目,气势汹汹,心里暗想,今天这趟海不仅白出,恐怕还要搭些钱财。”渔夫未曾言全,先端起酒来呷了一口,继而续言道:“众海盗在我们渔船内取了几尾大鱼回至海盗主船之后,从海盗主船船楼内出来一个海盗头领向我们询问,可是候寱村的渔家么?”渔夫仅此一言,再次停讲,又端起酒来呷了一口。

朔父见渔夫依事佐酒,味胜佳肴,因此无意扰其兴致,静待渔夫续言。只见渔夫咂了咂舌,抹了抹嘴,接言道:“我们当时听海盗头领这么一问,心里一下没了底,可又不敢不说,最后只得告诉海盗头领,我们是候寱村的渔家……”

不待这渔夫讲完,另一渔夫抢言道:“这后面的事可就奇了!海盗头领得知我们是候寱村的,马上进入海盗主船船楼。过了一会儿,海盗头领从船楼里出来,命一海盗给了我们鱼钱,还向我们说:‘你们尽告候寱村渔家,以后在船头立一射箭少年的雕像,便再也不会有玉粼豪杰拦阻你们的渔船了!’敬老哥,你说这事奇不奇怪?”朔父闻言,自知其中缘由,却未与众渔夫言明。

待众渔夫酒足饭饱,尽欢而散,朔母向朔父言道:“玉粼宫让候寱村渔船皆立射箭少年的雕像,可是因为天保的缘故么?”朔父道:“应是!”朔母道:“为生者立像,这如何使得!况且天保年幼,如何承受得起!我们祈祷天保平安尚且不及,怎能让渔民们去折损天保福寿!”朔父道:“立此雕像并非祭拜之用,众渔民亦不知雕像含义,何谈折损天保福寿。若候寱村众渔民因此受惠,亦是一桩好事。”朔母道:“众渔民安危实是要事。可若因置立雕像,有损天保……”言及至此,朔母不禁面现忧郁之色。稍顿片刻,朔母缓缓道:“为人母者,哪有不爱护子女的呢!”朔父闻言,似有所思,向朔母道:“天保自有天保!切莫忧心!”

从此后,候寱村渔船皆在船头置立射箭少年雕像,果然再无玉粼宫海盗船前来袭扰。候寱村众渔夫实是欢喜非常。

春耕时节,小小山村一派生机勃勃。实是:

勤牛报主恩,

劲犁翻土馨。

乖雨知农意,

润醒玉种生。

文朔家在候寱村屿峨山下开有一片田地。近几日,文朔全家人齐至山下耕种,至晚方归。这日傍晚,全家人收拾农具返回家宅,只见一醉汉卧于院门之前。文应见状,“呀!”了一声,来至醉汉近前,高声喊道:“狼来了!”醉汉闻声,于梦中答言道:“好美味!休放跑了!”文朔家人闻听醉汉如此言语,皆趣然相望。朔父向文应微愠道:“好没礼法!闪退一旁!”文应吐了吐舌,退至父亲身后。

朔父来至醉汉身旁,轻声唤道:“老弟醒来!愚兄回来了!”醉汉缓缓睁开一只睡眼,看了看朔父,又缓缓睁开另一只睡眼,看了看其余众人,继而打了个哈欠,向朔父道:“老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文应闻听此言,于父亲身后朗声道:“醉叔,我们回家来了!天都快黑了,还问我们要去哪儿!”醉汉望了望天边,叹道:“唉!又是一天!”

曾古见醉汉无意起身,于是近前将醉汉搀起,向其言道:“义士快请起!莫着凉!”朔父向醉汉温言道:“老弟,快入家中休息!”醉汉向朔父道:“老哥,我到家了?”朔父道:“老弟,你到家了!”醉汉边在曾古搀扶下向后进院趔趄而去,边在口中念叨:“我到家了!我到家了!”

醉汉来至朔父屋内,仰面躺在炕上,自言自语道:“还是家里好啊!”躺了一时,醉汉坐起身来,掰着手指,从左数到右,从右数到左,继而一脸茫然向朔父道:“老哥,我都数不过来有多少天没回家喝酒了!咱家的酒是什么味儿来的?”

朔父闻言,即刻吩咐家人取酒做菜,自己与曾古同桌相陪醉汉。醉汉则如同在自家一般,毫不客气。酒来喝酒,菜来吃菜。醉汉手持酒杯,自言自语道:“咱们家的酒,与垚国国王喝的御酒一般香醇。可在王宫里面喝酒,实是不及在咱们家中喝的畅快!”言罢,醉汉哈哈大笑起来。

酒足饭饱,醉汉反而清醒起来,他盘腿坐在炕上,将垚国上由王侯下至黎民,近半年间重事要情,如说书般滔滔讲来。朔父与曾古则如听书般静闻其讲。醉汉坐着讲累了,便卧着讲;卧着讲累了,再坐着讲。醉汉讲了许久,渐而复又面现醉色,醉汉打了个哈欠,向朔父道:“老哥,我回屋睡觉去了。”不待朔父言语,醉汉先抱了酒坛,蹭下炕去,趿拉着鞋,摇摇晃晃向前进院文朔的屋室而去。

朔父将醉汉所讲诸事尽存于心,静默无语。曾古轻声向朔父道:“敬叔,醉义士为何近两年来,每隔半载必来家一趟,并如说书般将垚国要事尽诉一番?而且他不问敬叔尊姓贵名,亦不报自家姓名。此等行举实非寻常!”朔父道:“如此方见其睿智!这般往来,彼此互不牵系,洒脱自在,何乐而不为?”稍顿片刻,朔父道:“知远,你无须防备此人,他怀善带义而来,乃是一位非常之友。理应善待之!”曾古闻言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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