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丝系两心 文应窃改诗
彩鸢在空中左右旋飞,并发出清脆的哨声,实是有趣。步尘仰起小脸,趣望彩鸢凌空飞翔,其童目之内,那彩鸢已然是有了生命的!步尘欢喜至极,绕着文朔雀跃不已。继而步尘伸出小手要去把持线轴。文应见状,拉住步尘道:“小弟,那风筝是假鸟,不好玩儿!你看那群鸥鸟多好玩儿啊!咱们去捉鸥鸟放飞玩!”步尘被文应一扰,便移目沙滩,奔向了鸥鸟。
沙滩之上,步尘好似乳虎幼豹,尽情跳跃奔纵,唬的鸥鸟惊鸣慌飞,逗得文应前仰后合。文应向步尘喊了一声:“小弟慢点儿!”转而向仙妥笑道:“姐姐去放风筝吧!”文朔闻言,面带笑意,将线轴递与仙妥。
仙妥轻轻柔柔伸手接过线轴,文朔方欲撤手,一阵劲风将彩鸢吹向高空。仙妥手中线轴险些脱落。文朔见状,急忙伸手相助,稳住线轴。二人双手相触,不由得两面双桃红。
文朔一一指点仙妥如何收丝放线,如何让彩鸢攀风行空。二人一教一学,一言一应,同持共控,同欢共喜。实可谓:
飞鸢翔天畅,
步侣行地欢。
一丝空遥系,
两心实近牵。
文朔将施放风筝的技巧向仙妥教授已毕,便一面观看仙妥趣放风筝,一面坐在海边,与扈北悠然垂钓。
青山下,碧海畔,仙妥与碧莲趣放风筝;文朔与扈北悠然垂钓;文应与步尘欢戏鸥鸟;侍金与奉玉笑嬉澜水。好一幅青山碧海神童仙女嬉戏欢喜图。实可谓,此情人间有,此景天上无。
众小嬉戏玩耍之际,忽闻仙妥“呀”的一声。文朔举目望去,只见彩鸢线断,向远处飘去。仙妥急急追望相逐。彩鸢飘来荡去,落在海崖陡壁独株探松上。仙妥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若知如此,还不如将彩鸢留在身边赏玩呢!那可是……”
文朔放下钓杆,来至仙妥身旁道:“仙妥妹妹勿急!小兄为你取回!”仙妥讶道:“天保哥莫去!那海崖陡峭湿滑,又无藤蔓灌木借以攀登。怎能前往!今日不放风筝又能如何!”文朔笑道:“妹妹勿虑!此崖小兄攀惯的,不碍事!”言毕,文朔向崖壁疾步而去。仙妥欲再相阻,文应向仙妥道:“姐姐勿忧!我哥自有分寸!”
仙妥见文朔徒手攀崖,实是悬心吊胆。仙妥双手紧扣,双唇紧闭,双目紧盯,双眉紧锁,可谓紧张至极。
待文朔攀至海崖半腰,转身向海畔众人挥了挥手,以让众人安心。随后文朔顺利攀至探松之下,伸手吊在树干上,稍一用力翻上探松。文朔站在树干上,正欲探手取下彩鸢,突然树根松动,文朔身体倏地向前倾去。
海畔众人见状,皆是讶然失色。仙妥更是惊叫一声,双手掩面,战栗悚泣。稍后,文应轻轻拉了拉仙妥衣袖,笑道:“姐姐快看!我哥在向咱们挥手呢!”仙妥缓缓移开双手,满眼泪花向海崖望去。果然文朔安然无恙,立于崖壁之上,手拿彩鸢正向众人挥手呢!仙妥见文朔安然无恙,方才破涕为笑,旋即向文朔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不久,文朔手拿彩鸢返回,来至仙妥面前,将彩鸢断线续好,递与仙妥道:“妹妹尽管安心施放风筝就是!线断鸢离,小兄定会再将其连系接续。”仙妥接过彩鸢爱惜不已,只言微倦小歇,稍后再玩。而后仙妥唯与众人观山望海,未再放飞彩鸢。
众小玩耍多时,绕路观看一番兴建之中的宅院。众皆欢喜赞叹,宅院广大,前所未见。赞赏已毕,众小同返候寱村。
隔日,郑氏、郝氏、仙妥、碧莲同与朔母在后院屋内,边做女红,边叙家常。文应则如蝶儿般,这边绕绕,那边转转。一会儿看看这双绣鞋,一会儿看看那幅彩裙……看得实在有趣,心内欢喜,便要亲自参与,一显身手。怎奈看着容易,做着困难。文应被针儿扎了两下手指,便再也不觉有趣了。
文应弃了针黹,撅嘴出屋,来至前院寻找文朔。可文朔与众小皆已外出,同村内少年们游玩去了。文应在文朔屋内甩甩踏踏,转了两圈,来至书案旁,嘟嘴托腮,静坐等候。渐而等的无趣,将案上之书拿在手中随意翻弄。岂料书内现出一张彩笺来。文应将彩笺取出,只见上书数行文字:
晴园
箴晴戏郁施欢雨,
叆履轻盈捕彩霓。
媺矕馨园芳斗艳,
娇荷踏乐舞涟漪。
文应细品词句含义,心内甚有惑感。此时,文朔进入屋内,文应道:“哥,这首诗是与谁联的?其内一半文字是谁所书?那字体,我好像见过!”文朔道:“这是我一人所写,何来他人?”文应嘴角掠现一丝诡笑,用手指空划了两个圆 ,笑道:“哥若编个人来应付我,倒也混过去了!偏偏做谎认作一人!这反倒告诉我,是谁与哥联诗了!”文朔道:“你胡说什么啊!快去玩吧!”言毕,文朔将文应推出屋去。文应不屑道:“哥心虚什么!我自去便是!”
文应来至屋外,撅着嘴自言自语道:“若不是我,哥能和仙妥姐姐这般好么!如今不念我的好心,反生戒心!气死我了!”文应气乎乎返回后院去了。
文应进入东屋,嘟着嘴,趴在炕上,想着方才之事,实是气闷。仙妥见文应满脸不悦,便问道:“文应,因何不悦?”文应闻言,坐起身来,望着仙妥,眨了眨眼睛,突然嘴角掠过一丝诡笑,继而放声大笑起来。朔母见状,道:“小应,你又耍怪!难道不怕你嫂嫂、姐姐见笑么!这么大了,还不知羞!”文应闻言,将头藏在母亲怀中,撒娇耍痴道:“不羞!不羞!”屋内众人见文应如此,皆欢笑不已。
翌日,文应觑个空隙,躲过文朔,溜进文朔屋内。文应悄悄来至书案前寻那彩笺。但那本夹着彩笺的书,已被文朔藏起来了。
文应东翻西觅,终于找到彩笺,实是欢喜不已。继而收了彩笺,在书案上铺纸执笔,写道:
情缘
贞情系彧诗嚾与,
爱侣倾迎补睬怩。
美满心缘方逗砚,
椒合榻月妩怜伊。
文应写罢,甚觉有趣,自念一回,嘻笑不止。然后将录纸代替彩笺夹入书内,放回原处。文应窃笑溜出屋去,躲于暗处,偷瞄文朔回屋。
文朔回屋时,已发觉文应躲在暗处偷觑窃笑,自知文应又在弄鬼作怪。于是去取彩笺来看。文朔将书翻开,只见彩笺已变录纸。文朔看罢文应所书字词,气得长长呼了口气。
文朔立于门口,向文应道:“你别藏了!快点儿过来!”文应道:“我不过去!”文朔道:“你为何不过来?”文应道:“我为何要过去?”文朔道:“这字可是你写的?”文应抱怀昂首,侧目撅嘴道:“然也!”文朔道:“乱写!”文应道:“哥与仙妥姐姐都不爽快!作诗好似作迷!什么‘晴’啊、‘园’啊、‘晴园’啊、‘箴晴’啊、‘叆履’啊、‘媺矕’啊、‘馨园’啊、‘涟漪’啊,为何不写明呢?”文朔道:“何谓不明?”文应道:“我知哥与仙妥姐姐词句内,晴为情,园为缘,晴园为情缘,箴晴为贞情,叆履为爱侣,媺矕为美满,涟漪为怜伊……总之,如我写的就明了!”文朔闻言,实是懊恼。但为寻回仙妥的赠笺,只好忍耐下来。文朔向文应道:“我不管你如何乱改,你且还我彩笺来!”文应闻言,吐了一下小舌头,做了一个小鬼脸儿,扭头便跑。
文朔疾步追去,可文应早有准备,如小雀儿般张开双臂,径直飞入后院东屋内。文朔踏入后院,不敢失礼。于是放缓脚步,来至东屋门口。
文朔入屋,见母亲与嫂嫂郑氏、世妹仙妥正坐在炕上闲谈。文应则搂着母亲撒娇呢!文朔与众亲略叙数语,便向文应温言道:“小应,与哥到外面玩去吧!”文应撇嘴道:“不去!”文朔又道:“哥有好玩物给你!”文应扭头道:“不要!”文朔虽急于取回彩笺,但在众亲面前岂可失礼,强行逼迫文应。文朔坐不安,行不甘,实是心急难耐。文应则躲在母亲身后,嘻笑不休。文朔坐有一时,实是无计可施。没奈何,只好做罢,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