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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怒襄壤控局 烈文朔被捕

襄壤来至卫工长面前怒喝道:“你这屎狈不是爹娘生养的么?那老者两个儿子皆受困于险地,难道连句话都不能说么?你竟然拿你那屎棍去打破老人家的头!”卫工长见襄壤动怒,心内惶恐,急忙向后退去。

襄壤转向督工道:“没有众工友辛勤劳作,石场的兴荣由何而来?你的名利又由何而来?此刻众工友遇难石下,你不思急救,反想阻挠。你良心何在?”督工道:“如今石场工期工量如此紧繁,场主责备下来,我承担不起!”襄壤怒道:“耽误工量工期,你承担不起!工友枉死,你却承担的起!你难道是索命鬼么?”督工见襄壤怒起,心内甚是惧惮,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襄壤越说越恼,越讲越怒,不禁向督工进步道:“你这厮为了让自己获名取利,竟命众劳工黑夜采石,置众人安危于不顾,实实是谋财害命之徒!如今你还要阻止众人施救,你这厮实是可恶透顶!可恨至极!不如我先拿你这人畜活祭了石下众遇难工友再说!”言毕,襄壤便欲擒捉督工。督工闻言见状,惊呼一声,仿如斩首慌鹅梗颈挺身向远处狂奔而去。

襄壤见督工逃离,无意追赶。他驱散众石场执事人等后,先让人为老叟包扎伤口,继而指挥众劳工继续施救。及至月升,众劳工方将所有石下遇难工友寻出。可喜的是求救老叟一子获救生还。可悲的是一昼一夜,由石下寻出的十余名劳工内,仅有四人活命,而且皆身受重伤,其余遇难劳工保有全尸,亦算有幸了。偌大一座繁嚣石场,此刻哭声一片,化作悲泣坟场。众劳工惺惺相惜,不禁伤心落泪。

此晚,文朔与众运石工回至工棚,唏嘘嗟叹之声不绝于耳。文朔向许长荏道:“许伯,如今这许多工友遇难身亡,石场将如何善后?”许长荏道:“石场给众家苦主几两银子,也就了事了!”文朔道:“这采石本不应在夜间进行,如今石场为了工量工期,不顾劳工生死,强迫出工劳作,继而引发如此惨重事故,却每人仅补偿几两银子,便就完结了么?”许长荏叹道:“苦主们收下银子还好!如若执意辩理讨赔,只恐落得空手而还啊!”

文朔道:“采石做工本就危险,白日谨防尚有险害突发。如今由督工强令众劳工夜晚出工,而引发的此等惨重事故,难道还要拒绝赔偿抚恤之金么?”许长荏道:“以前曾有人辩理讨赔,石场则指责遇难劳工做工前未将险境查明确认,故而酿出惨祸。到头来,责任皆落遇难劳工自身,石场索性推脱干净,分文不予。”文朔恼道:“既如此,便告官去!难道天下没有评理之地么?”许长荏道:“俗话说,打官司!搭贯私!那是能搭尽万贯家私的买卖啊!穷人哪里禁得起啊!”文朔怒道:“此地难道是地狱么?”许长荏长叹一声,未再续言。

转言,许诺因闻石场事故伤人之事,心系其父与文朔安危,故而此日过午来至石场看望。许诺见父亲与文朔皆平安无事,方才悬心安落。许诺感谢文朔为己解难,在此忍苦受累多时。又向文朔言及自己腿伤已经痊愈,文朔无须再代其在石场继续劳作。文朔见许诺行走尚有异样,故而既不依许诺带伤出工,亦不愿回返候寱村。许长荏担心文朔在石场出事,自己将愧对老友一家,后悔不及。因此许家父子一同劝返文朔。无奈下,文朔只好勉强答应。此晚,文朔与大力、执力、角斗依依不舍,恨不能长久相聚。

翌日晨,文朔与众劳工一同吃完糙饼,喝尽菜汤,而后将众劳工送出工棚,一一话别,遥望众人前往每日朝夕共同辛劳之地,心内实是百味翻腾,昔情旧意澜涌胸怀。

伙夫老褚让文朔在工棚稍候一时,亲自做些精白面饼,以为文朔路上餐食。老褚边做面饼边对文朔道:“好孩子!你来石场这么久,老伯也没给你做过一顿好吃的饭菜,临别也只能做几个面饼给你路上吃!别怨老伯啊!”老褚如此言举,实出文朔意料。文朔拱手躬身向老褚道谢不已。

文朔待老褚将面饼做好,装入布袋,然后背了包袱,提着布袋,便向老褚告别,欲出工棚而去。突然大力与执力慌张张冲入工棚,向文朔急道:“天保!不好了!县衙捕快来捉你了!别走石场前门了!快从后山跑吧!”文朔道:“我未曾犯法,捕快为何捉我?”执力方要答言,却因病症尚未痊愈,又因为给文朔报信,一路急跑而回,禁不得又咳嗽起来。大力见状,向文朔道:“只因昨日你为救护那位老伯,而出手制止卫工长施恶之事!”文朔闻言,凛然道:“若因此事,即使捕快前来,又能怎样?”执力急道:“天保!我的好兄弟!你怎这般刚直啊!区区一个石场领工,我们皆斗他不过!何况县衙捕快啊!兄弟快从后山绕路回家吧!莫因斗一时之气,而吃大亏啊!”

此时,许长荏与腿伤尚未痊愈的许诺一同进入工棚,父子二人见文朔还未离开,实是生急。就在众人劝说文朔时,石场卫工长引领数名步快进入工棚之内,欲将文朔缉捕,以审讯昨日袭击众卫工之事。许长荏与众小急忙向众步快解释,欲为文朔开脱。怎奈众步快根本不理会众人之言,执意将文朔缉捕。

就在工棚内混乱之际,襄壤在角斗引领下,返回工棚,来至众步快近前。襄壤先将众步快扫视一番,继而拱手道:“众位公管为何要将文天保带走?”为首步快横眉立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询问公管公务!”卫工长见为首步快训斥襄壤,心中好生畅快,昨日郁闷之气顿时消散。襄壤见为首步快责问,凛然道:“小民是石场劳工!”为首步快手指襄壤道:“少贫嘴!你这副穷贱样子,不是劳工,难道是监工督工么?远远地站着,切莫妨碍公务!”转而为首步快让其余步快速将文朔带回县衙审讯。

襄壤不待众步快接近文朔,先拦挡住众步快道:“你们不问明情况,便要将人带走么?”为首步快怒道:“你为何拦阻公管办公?你与凶徒文朔是何关系?”襄壤因文朔在石场诸端行举颇有正义之气,又因文朔与其表弟羽旗貌如一人,故而襄壤向为首步快道:“文天保是我表弟!我怎能不过问此事?”文朔见襄壤前来,知其意在护佑,但襄壤以“表弟”相称自己,实出意外。

为首步快道:“什么表兄表弟!你一个臭劳工竟敢阻挠公管办公!实是不知王法为何的乡愚!”继而为首步快向其余步快挥手道:“弟兄们把他也带走!”文朔见此事欲将襄壤牵连入内,遂朗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随你们到县衙去便是!你们休要乱扰他人!”襄壤闻听文朔之言,向文朔道:“天保切莫多言!为兄与你同往!”文朔不知襄壤有何用意,只好收声默语,静察事变。

众步快见文朔与襄壤皆无拒捕之意,便不去绑缚二人,只命二人随众同往县衙。许长荏与许诺及二力一斗见状,实是肝火炙心,急愁无策,眼巴巴看着文朔与襄壤被众步快带出工棚。

卫工长面带得意之色引领为首步快在前,文朔与襄壤居众步快之中,齐向石场之外行去。行未多远,福禄县衙众马快驱马到来。马快班头见襄壤在众步快之中行走,甚是疑惑,旋即下马,来至襄壤面前跪拜道:“福禄县马快班头蒉(kuài)簏拜见大人!”襄壤道:“竹鹿不必多礼!起来讲话!”蒉簏拜谢起身,又向襄壤躬身拜了一拜,方才开言道:“大人欲往何处?”襄壤手指为首步快道:“此位公管带我前往贵衙问话!”

马快班头蒉簏闻言甚是讶异,即向为首步快询问原由。为首步快见本衙马快班头向襄壤跪拜口呼“大人”,登时凌人盛气消不盛,欺人傲色褪不傲,旋即一指石场卫工长道:“石场卫工长来衙首告,劳工文朔寻衅斗殴,打伤石场众卫工。末役奉本属班头之命,前来擒捉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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