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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网 > 云梦一幻语 > 第93章 闽蛀胜木问 鼠茶胜闽蛀

第93章 闽蛀胜木问 鼠茶胜闽蛀

闽蛀想到此处,便不伸手用茶。木问见状,面现笑意,向闽蛀道:“闽总管请用茶!”闽蛀闻言,出于礼节,端起茶盏道谢,但茶水并未入口。

木问见闽蛀只是出于礼节,端盏谢茶,却不饮茶,便端起自己茶盏品了品茶,继而向闽蛀道:“闽总管怎不品尝?难道闽总管不喜欢大王御赐给本贤父王的极品香茗么?这可是‘桂馨丝’啊!”闽蛀见木问已先饮茶,又闻听“大王”、“御赐”、“父王”这几个字,心内想道:“两个小丫环端来的茶盘、茶壶、茶盏皆同,所献之茶会有异否?此茶是大王御赐给御亲王的礼品,这小子敢妄为么?‘桂馨丝’乃是御贡香茗。至今,我还只是久闻其名,而不知其味啊!这国王的御茶我是品,还是不品?”

木问见闽蛀注目茶盏迟疑不定,便向闽蛀岔言道:“闽总管此来为何?”闽蛀道:“鄙仆奉家主之命,前来拜望公子!鄙仆亦借此机,向公子问安!”木问道:“你回府后,替本贤向杺集兄长道谢!承蒙他如此惦念!本贤亦谢闽总管好意!”闽蛀自是躬身相应。

谢毕,木问正色道:“闽总管此来可还有他事?”闽蛀道:“鄙仆家主想请公子放过槷引!”木问面现不悦道:“槷引与众仆施恶,国法不容!本贤杺集兄长怎会干预此事!”闽蛀见木问不悦,躬身道:“鄙仆家主曾言,槷引乃是托那县候任县尉,倘若此时涉事公审,恐与吏治有碍!”木问道:“国法只为平民而设么?”闽蛀笑道:“国法乃国民之法,怎会专为平民而设!”木问道:“倘若我触犯国法,也是要接受惩罚的!难道候任县尉有特权,可以豁免么?”闽蛀道:“槷引是国主钦设‘桃花擂’中的桃花榜眼。倘若治罪槷引,必有损大王尊严!”言毕,闽蛀诡眼偷觑木问颜色,待其回语。

木问闻听此言,实是恼恨非常,心内暗道:“闽蛀!你这厮竟以我伯父压我!……”木问虽然心中恼恨,但颜色未变。其略思,继而故现恍然大悟之状,向闽蛀道:“闽总管思虑缜密,本贤不及闽总管!既然此事涉及本贤圣伯的尊严,本贤自当撤诉!闽总管可转告本贤杺集兄长,此事到此为止!”闽蛀笑言:“此为鄙仆家主之虑,鄙仆传言而已!”木问闻言而笑:“哦?哦!呵呵……”

闽蛀见自己一言压垮木问,实是得意非常!这轻轻松松的取胜,令闽蛀自信自大,大意随意起来。闽蛀自觉降住了“猫儿虎”,便不再将木问放在心上,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卸除了戒备。此刻,闽蛀已然忘记木纠的警告与“猫儿虎”吃屎的故事。

闽蛀端起茶盏,先观茶色,再嗅茶味,自觉无异后,浅浅品了一口御茶——桂馨丝。“哎呀呀!桂香盈口,满腔清爽,真不愧是王家佳品啊!妙哉!妙哉!”闽蛀心内好生欢喜。继而痛痛快快地爽饮了盏中森王御茶,那舒畅状貌好似胜战将军。

有人胜而不骄,败而不馁;有人大起而狂,大落而颓。闽蛀归于何属?闽蛀未曾想自己能轻松制服众王孙子弟都奈何不得的“猫儿虎”,这不期之胜足令闽蛀大起而狂,忘乎所以!闽蛀若在自家忘乎所以,倒也无妨。可闽蛀偏偏是在“虎穴”忘乎所以!“忘乎所以”已生,其孪生兄弟——“后悔莫及”也就快来了!

“糟了!糟了!六公子别喝茶啊!六公子别喝茶啊!”厅外,一小厮右手持着一双火箸夹着什么东西,冲进客厅。

“大头,不许放肆!你不见本贤正在会见贵客么?”木问盯着小厮道,“你用火箸夹着什么?”小厮道:“耗子!死耗子!全身都被泡浮囊了的死耗子!毛都被泡掉了的死耗子!”木问恼道:“你这傻才!你夹着它做甚?”小厮道:“方才小仆发现水桶里面有个它!”木问道:“那你将死耗子扔了,再将水桶刷洗干净就好了。你夹着它乱跑什么?你这是押着它来此游街示众啊?”小厮道:“方才它的泡澡水,给您泡了茶了!小仆特来禀告公子。公子千万不可饮茶啊!”

木问闻听此言,腾地跃起,偻着上身干呕起来。继而,木问捂着肚子,边向厅外跑,边恐慌道:“完了!完了!活不了了!活不了了!……”红裙丫环急疾追着木问,随后喊道:“公子!我在茶房偷喝了一口‘桂馨丝’,我还能活么?”厅内的紫裙丫环如同见到妖怪般恐惧地盯着闽蛀,就好像闽蛀随时可能变成大耗子似的。闽蛀见小厮傻呆呆地站在厅内,手里夹着的死耗子尾巴尖儿上,还挂着一滴闪光的……时至此刻,闽蛀心内不爽,腹内不爽,喉内不爽,口内亦不爽起来。“哇”的一下,闽蛀呕出一盏茶来。

紫裙丫环见闽蛀呕茶,吓得“呀”了一声。继而手指小厮厌道:“大头,你快滚出去!离我远远的!”小厮傻傻道:“这是死耗子。你怕啥?”紫裙丫环恼道:“傻大头!你脏死了!你再不滚,我让六公子罚你三顿不吃饭。”小厮撅嘴道:“滚就滚!我是怕饿,不是怕你!哼!”紫裙丫环见小厮步出厅门行远,急冲冲飞出厅去,向小厮“啐”了一声,旋即消失了。

客厅内,闽蛀孤单单一人独坐,不见有人理睬,实是懊恼至极。闽蛀举起茶壶,意欲摔碎厅内泄愤,但此乃御亲王府,他终究未敢妄为,仍旧将茶壶放回茶几上。闽蛀掠想此番来见木问情况,不禁羞恨交加,心内自怨道:“闽蛀啊!闽蛀!你妄自聪明也!”继而恼愤出离御亲王府。

闽蛀回归御爵府,即传府内医师为自己开了一副除秽解毒的方子,而后让仆婢为自己取药煎药。闽蛀服药后,在自己居室内酿了小半日的晦气,方才前往内庭拜见木纠。

木纠见闽蛀返回府内,问道:“居梁,你见到猫儿虎了?”闽蛀道:“愚仆见到御亲公子问了。”木纠道:“猫儿虎同意撤诉了?”闽蛀道:“公子问同意撤诉了。”木纠讶笑道:“居梁,你厉害啊!竟将猫儿虎制服了!”闽蛀闻言,苦笑了一下。木纠疑道:“你与猫儿虎对战,能大获全胜,可比我们王族子弟强多了!你为何这副表情?”闽蛀闻询,将御亲王府事尽告木纠知。

木纠闻言,“啪”的一声,将手中茶盏摔碎满地,怒道:“猫儿虎也忒过了!他竟敢让我的内庭总管喝泡过死老鼠的脏水!”木纠转向室内丫环道:“笔墨伺候!”闽蛀向木纠道:“尊主意欲何为?”木纠阴脸道:“我要让猫儿虎向你道歉!”闽蛀道:“尊主息怒!茶水是仆婢烹制,况且公子问亦喝了脏水,公子问岂会向愚仆道歉。”木纠道:“此番脏水只怕是独你一人入口啊!”闽蛀道:“尊主之意是公子问在与愚仆演戏?”木纠一脸无奈道:“居梁,我前几日方向你讲过猫儿虎吃屎,你今日便与猫儿虎吃茶。你……你怎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呢?”闽蛀叹了口气,道:“愚仆大意了!”

衡忠监视绿面红颈的闽蛀恼愤出离御亲王府后,疾返六公子府院。衡忠步入六公子主室,向木问禀道:“六公子,闽蛀离开本府了。”木问向衡忠道:“闽蛀那厮好生可恶!他竟然以我圣伯压制于我!他也太轻估我圣主伯父的辨衡之度了!”衡忠向木问问道:“六公子,此事就这样算了么?”

木问道:“世上恶人多为贵强,贫弱百姓受尽欺凌,难以抗搏!如我这般生在显赫之家的子弟若不挺身而出,世上何人来做‘惩恶行者’!”衡忠道:“六公子欲如何行事?”木问略思,道:“义先,你速传外庭总管来见。我有事向其吩咐。”衡忠应诺,即至外庭传召外庭总管。

御亲王府外庭总管闻召,疾来木问府院,于正堂向木问拱手躬身道:“六公子觐安!不知六公子召愚仆前来,有何吩咐?”木问向外庭总管赐座后,言道:“有劳总管即派精细之人密查托那县候任县尉槷引与御爵府有何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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