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店妇虐幼女 文朔买自在
小女孩正全神贯注地与小男孩说话,那妇人又来至小女孩身后,一把薅住小女孩的头发,将小女孩狠狠地甩了出去。小女孩毫无防备,两条小腿儿“噔,噔,噔……”向后疾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洒了水的地上。小女孩一声不响地站起来,走向脱手飞落在地上的布娃娃,她轻轻地抱起布娃娃,又轻轻地抚了抚布娃娃,然后将自己的小脸儿贴在布娃娃的脸上,安慰道:“乖女儿不哭!娘带你玩去!”妇人见小女孩的裤子沾上了泥水,便疾行几步,伸出左手一把薅住小女孩的头发,怒道:“你这小粪蛋儿又弄得浑身脏兮兮的,老娘又得给你洗衣服了!你想累死老娘啊!”言毕,那妇人抡起右手向着小女孩劈头盖脸一顿巴掌,直打得小女孩睁不开眼。
文朔见状,实是忍无可忍,向那妇人喝道:“毒妇住手!你怎如此虐待那娃娃?”妇人尖声道:“这是我的崽儿!我打她怎地?”文朔道:“你这后娘虐待幼女,更是可恨!”妇人双手叉腰,尖声道:“后娘?还前娘呢!她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说我是什么娘?”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拉了拉文朔,劝道:“天保!那妇人确是小女孩的亲娘!咱们管不了这事!”
文朔道:“如此恶行后娘都鲜有为之,何况亲娘!她绝对不是小女孩的亲娘!”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道:“她确是小女孩的亲娘!四邻可以为证。”文朔道:“贤乡怎知此事?”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道:“前些时,我来此讨饭,见过这婆娘打小女孩。我也以为她是小女孩的后娘,就想说说她。可街坊四邻告诉我,她们是亲母女!四邻早已劝过多次,其果不是停止打骂小女孩,而是连带着把四邻骂个臭唾喷脸。”文朔目观僵如布偶的小女孩,恼道:“亲父母就可如此么?我不信遇此虐童恶行,便管不得了!”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道:“不济事,不济事!亲娘管孩子,天经地义!垚国还没有惩戒父母打孩子的法律呢!眼前这事,官府都无能为力啊!”
妇人闻言,向文朔轻蔑道:“你听到了么?官府都不能管我。你管个屁啊!”言毕,婆娘好像示威般故意一巴掌打向小女孩。文朔闪即伸手挡住小女孩的脸面,那妇人的巴掌正打在文朔铁硬的手背上。妇人这一巴掌打得自己疼痛不已,吃了大亏,于是撒泼喊道:“淫痞子非礼我了!淫痞子摸我的手了!”
语声未落,后厨出来一个手提菜刀的黑大汉向妇人咋呼道:“孩儿他娘,谁在这儿泼淫?”妇人手指文朔道:“就是这家伙!”文朔向黑大汉道:“店家听我说,你婆娘……”黑大汉不听文朔解释,提刀向文朔奔来。庆劭与康劭、庞劭闪身挡住文朔,三人手中长剑“噌!噌!噌!”弹起,那露出剑鞘外的一截雪亮的剑刃闪着冷森森的寒光。黑大汉见三个青年道士手持利剑怒视自己,不禁胆寒。
黑大汉登时止步,用菜刀指着庆劭和康劭、庞劭道:“你们是出家人,怎么还打打杀杀的?”庆劭与康劭、庞劭异口同声道:“替天行道无畏杀!”黑大汉闻言,转视自己婆娘,道:“刚才怎么了?”妇人见自己丈夫不敢与三个道士对峙,自己的小倔脾气也泄了。妇人指着文朔道:“他碰我手!”黑大汉大咧咧道:“多大个屁事!咋呼啥?”黑大汉一转身钻进后厨去了。
妇人见自己丈夫畏缩,一把将小女孩推向文朔道:“你装好人是不?你给我三十两银子,我把她卖给你!”文朔闻言,面现恨色,解下钱袋,欲取银子。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向文朔道:“天保啊!你不要被那婆娘气昏了头啊!咱们又不是人贩子,怎好买人呢!”文朔向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道:“我不是要买这娃娃,而是要买这娃娃的自在!”言毕,文朔将一枚银锞放在小女孩的手里,向妇人道:“你若能保证在我住店的这几日里,不再打骂她。这银锞就归你了。”妇人闻听此言,一把夺过小女孩手里的银锞,仔细查验。“真是银子啊!”妇人讶诧得合不拢嘴。妇人眼里有了银子,便没了孩子。她撇了小女孩,独自美美地走了。
文朔见妇人不再纠缠小女孩,便向小女孩道:“这几天,你好好地玩吧!没有人再打你了!”虽然小女孩不能完全听懂众人所讲之言,但已感觉出众人的心意,感觉到文朔是保护自己的人。自然地靠近了文朔。文朔轻轻抱起小女孩,放在自己的板凳上,与大家一起安稳地吃了早餐。
餐毕,小男孩向文朔道:“我可以和小粪蛋儿到街上玩么?”小女孩轻声向小男孩道:“我不叫小粪蛋儿。”小男孩道:“那你叫什么啊?”小女孩眨了眨眼,想来想去,好像没有想出什么来。小女孩羞涩道:“反正我不叫小粪蛋儿。”文朔指了指小女孩怀里的布娃娃,向小女孩道:“她是小娃娃,你是大娃娃,对不?”小女孩看了看布娃娃,想了想,笑道:“对!”
文朔让小男孩带小女孩去玩。可小女孩因为小男孩叫她“小粪蛋儿”,不禁对小男孩有了些忌惮,不敢再接近小男孩。文朔见小女孩不愿与小男孩去玩,便向两个小孩子和蔼地笑道:“我带你们到街上骑马玩去好么?”小男孩蹦跳着欢笑道:“好!我要骑马!”小女孩见小男孩高兴得又蹦又跳,便仰面呆呆地看着文朔。文朔向小女孩笑道:“你想骑马么?”小女孩见面前保护自己的高大的巨人,也来询问自己,即时双眼闪现喜悦的光,露出稚纯的笑,也学着小男孩般蹦跳着欢笑道:“好!我要骑马!”文朔牵出庞劭骑乘的那匹温驯的驰马,将小女孩和小男孩抱上马背,然后护着两个娃娃在街上游玩。
游玩途中,文朔给两个小孩子各买了一包糖果,一架彩纸花风车儿。两个小孩子吃着糖果,玩着彩纸花风车儿,嘴里甜甜的,心里美美的。文朔见两个小孩子欢喜,自己心情大好!
文朔带着两个小孩子游玩了小半天,方才返回小客店。文朔先将小男孩抱下马,再将小女孩抱下马。文朔俯身将小女孩放在地上时,突然自己的长命锁从衣服里滑出,悬于小女孩面前。小女孩见到长命锁,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啊?真好看!”小男孩道:“那是长命锁!你看,我也有!这是我爹给我买的!”小男孩向小女孩展示着自己的长命锁。小女孩看着小男孩的长命锁羡慕极了。
文朔看着身现卑弱的小女孩注目小男孩的长命锁,满脸的羡慕,满眼的喜欢,想起其母不现怜爱,不禁心生怜悯。文朔见街边有家首饰铺,便领着两个孩子走过去,给小女孩选买了一个银制长命锁,并亲自给小女孩戴在颈上,和蔼道:“这是你的长命锁!你要好好地长大啊!”小女孩欢喜地看着自己的长命锁,似听非听地点了点头。小女孩转向小男孩,指着自己的长命锁,欢喜道:“我也有长命锁!你看!”
文朔领着两个小孩子欢喜回返,快到小客店时,小女孩将小手脱离文朔的大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长命锁塞入领口,藏进了贴身小衣里。小女孩藏好了长命锁,仰起头向文朔笑了笑,高高地伸出小手让文朔牵。仅仅相处半天,小女孩已对文朔产生了依赖感。文朔见状,心内怜悯。
回至客房,文朔拿起针线为小女孩缝补起破布娃娃来。小女孩乖乖地坐在文朔身边,欢喜地看着文朔一点点将自己最亲近的已露出棉絮的“女儿”的“衣服”缝补好。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见文朔手拿针线,笑道:“天保,你还会针线活啊!”文朔笑道:“我在家时常自己缝补衣裳。这点儿小活还做得来。”
文朔将布娃娃缝补好,交给小女孩。小女孩露出两排小乳牙,向文朔笑道:“我给她当娘,你给我当娘啊?”闻听此言,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与文朔相视而笑。小男孩拍手笑道:“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