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文朔入垛州 店主林司正
茂眉高选贵道:“这些合举庭员私心忒重。他们知道文朔身边的卫士如何,却不对咱们如实相告。”秃眉夏选灼道:“看来现在合举庭员不敢与文朔随行卫士斗战了。他们想将咱们推出,以为其众盾牌。实是卑鄙无耻!”茂眉高选贵道:“咱们若与文朔卫士斗战,难免互有命亡。到那时,必犯国法,定招官司啊!”
茂眉高选贵见六师兄似有所思,便再道:“这已超出武盟宗旨,越出武界规矩。咱们不能为了一道武盟令,将官司引进咱们荣同阁内啊!”秃眉夏选灼点了点头,道:“他们合举台愿意赴汤蹈火,他们自去。咱们可不去做蠢事。我看咱们只跟随文朔,却不与其众交锋。放其众往墣州凤鸣堂。待武界各庭向官府申报‘竞武书’,官府批发‘武门状’后,由武界诸庭共同讨战凤鸣堂罢!”两师兄弟一致认为不应为了一道武盟令,而死拼硬夺凤展剑,并决定属下众荣同庭员不与文朔众人接触交锋。
此日中午,文朔与九男卫、六女卫共十六位蓝衣人出离埆州,行至墣、圢、垛三州交界地,文朔道:“我们先往垛州。”阿虎向文朔道:“公子是想先办公事?”文朔道:“正是!”阿虎道:“晋翁让您送宝剑往墣州凤鸣堂,您半途转向……”文朔道:“我看武界庭员不敢夺剑害命惹官司,送剑之事可稍缓。但公事重大,不可迟缓。我现已身处垛州边境,岂能不入?”
阿虎道:“公子坐镇,我与阿豹、阿獾去办公事。”文朔道:“公事非我不可为,你们是帮不了我的。你们切记,不可让森国暗察公员发现你们在此与我有联系。”阿豹道:“我们远远地为公子作耳目也不可以么?”文朔道:“暗察公员或许不擅长武艺,但他们却擅长观察发现异常状况。你们若助我,或害我亵公渎职。其罪非小。”阿虎道:“我们既知公子公差,怎能放心让公子独行。”
文朔道:“此公事除你们十五人,再无我亲近之人知晓。……其实我是不应告知你们的。可我却告知你们了。你们可明白我的心意么?”阿虎道:“公子是形,我们是影。咱们形影一心,无私无隐!”文朔道:“正是如此!我之所想,众之所念。”阿豺看了看文朔,转向阿虎道:“阿虎,听公子的安排。”阿虎向阿豺道:“阿豺,你……”阿豺向阿虎使了个眼色,制止阿虎再言。
文朔将蓝布袋交给阿虎,向众人道:“你们一定为我保护好此剑!否则,我将无颜再见家师之面!”阿虎与阿熊、阿鸲、阿鹢等齐向文朔躬身应诺。
文朔安排妥当,携带“暗察俍”职凭、职牌与一封书信、一封密函,即欲起身。阿鸲将龙牙剑递与文朔道:“公子忘带武器了。”文朔笑道:“我以平民身份入垛,岂能身带利器。你替我收着吧!”阿鹑由自己的胯囊中取出十枚铁丸,呈给文朔道:“公子是会施用旋刃梅花刀的。公子将这十朵煨药的刀蕾带在身边吧!”文朔笑道:“我是办公事,又不是上战场。你们不要这样!”阿鸲道:“公子虽不是上战场,但前途隐险,不可大意!”文朔道:“你的话,我记下了!我会注意安全的!”文朔与自己“十五卫”辞别,乘驭雪狮先行进入垛州境内。
阿豺见文朔行远,便对仙女笑道:“妖儿,咱俩扮夫妻,暗中保护公子。”仙女厌道:“龌龊!不扮兄妹,却扮夫妻!烦人!”阿虎向阿豺道:“你竟敢向公子隐瞒自己的意图。”阿豺向阿虎笑道:“阿虎,你怎么守规矩了?哈哈……”阿虎道:“我们现在是公子善卫!不可再像以前那般肆意妄为了!”阿豺正色道:“我和你一样,公子之言,即为天命!但对于我来说,保护公子是首任!……公子的脾气,咱们十五人,有谁不知?我若向公子说明意图,便不能暗中保护公子了。”仙女向阿虎娇声道:“咱们本是没有规矩的人。既然公子给咱们定立规矩,那咱们就在公子面前守规矩,不在公子面前……咱们就灵活些!”
阿豺狡狯一笑,诡异地动了动双手,道:“好久没杀人了!……嘿嘿……”阿鹑与阿鸩、阿鹛、阿鹂闻听阿豺之言,即挥舞拳头齐往阿豺头上乱捶,并娇斥道:“你想什么呢?……你还想杀人啊!……咱们现在姓善,不姓恶了!……你忘了咱们是怎么向公子保证的了?……”善豺捂着头,喊道:“我过过嘴瘾都不行啊!”
文朔进入垛州城,寻至一家生药铺,向铺内药倌寻问道:“贵店店主可是姓林么?”药倌回道:“正是。您有何贵干?”文朔取出一封书信,向药倌道:“鄙人是贵店主的同乡曾肆。这是贵店主的家书。请您转交贵店主。”药倌闻知面前少年是店主的同乡,即热情招待,奉座献茶,继而穿过大堂,向后院行去。不多时,药倌返回大堂,向文朔道:“您稍候!我们店主看过家书,即来相见。”
时近三刻,一身着锦服四旬有余的中年男人步入大堂,药倌向中年男人引见道:“这位就是您的同乡!”文朔拱手向中年男人用夷语道:“鄙人曾肆受令弟之托,前来传书,代望平安。”店主拱手用夷语道:“有劳乡亲传书!请随鄙人往后院近谈。”
文朔随店主步入后院,进入账房,其内一人乃是药铺账房主事。账房主事见文朔入屋,便向店主道:“这位就是家乡来的乡亲?”店主向账房主事道:“正是!你先警戒,待后我为你们介绍各自情况。”店主移开屋内一株摇钱树,地面露出一个方形地道口。店主点燃两台烛灯,递给文朔一台后,指了指地道口,向文朔道:“曾司俍随我下面详谈。”文朔随店主进入地道,地面上的账房主事移回摇钱树,封匿了地道口。
文朔随店主进入地道,前行数丈,拐了几个弯,出现一间拱顶密室。两人将烛灯放在密室木桌上,店主向文朔让座后,言道:“曾司俍密函何在?”文朔道:“咱们应该互查暗察司职牌后,再言公事。”店主笑道:“好!胆大心细,遵章守律,是我暗察司公员!”店主与文朔同时取出自己的职牌,相互交换审查后,交还对方。文朔再取出密函交给店主道:“这是暗察司密函。请林司正过目。”店主看毕密函,向文朔道:“你任职捕快还不到半年?你才十六岁?”文朔应是。店主道:“我在大堂见你面容尚有余稚,心里疑惑。确原来,果然少年之纪。”店主言及至此,不禁面现犹豫之色。
店主思忖一时,向文朔道:“你此行未显露自己的捕快身份吧?”文朔道:“卑职在坦州耽郅县为救遇匪民女,表明过自己是森国捕快。在坦州鑫黩县为救被拐儿童,表明过自己是森国捕快。在坦州歃辄县为揭露刑书渎职犯法,表明过自己是森国捕快。”店主讶道:“你这是把垚国当作咱们森国了?……你来垚国是为森国办理公务,不是为垚国执法办案!你现在就差沿途张贴布告,宣布你这森国捕快,亦是森国暗察俍了!”
店主见文朔沉默不语,和缓了一下语气道:“你现在可是森国暗察司内暗察俍,你是不可引人注目的。你难道不知其中道理么?”文朔道:“卑职知道暗察俍不可招人耳目。但卑职在民众危难时刻,怎能顾及自身?”店主道:“自身?你是普通人么?你现在是森国的捕快,暗察司的暗察俍!你知道你若有失,将会造成多大的麻烦么?再者说,你救助的那些人都是垚国人!你是在多管闲事。”文朔凛然道:“卑职眼内唯有善恶,无别森垚!”店主恼道:“你好愚直!……你若这般,怎行暗察事?”密室之内沉寂下来,烛火都知趣地停止了跃动。
店主沉默一时,向文朔问道:“你入暗察司,是何人之意?”文朔道:“卑职不知!”店主自言自语道:“暗察司好没章法!这是要害自己人么?暗察尉大人定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