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愿相信
一句话,给了冥沧御当头一棒,“沈淮之”的话很明显就是在说,是他逼死了沈岁宁。
也就是说,沈岁宁真的死了?
冥沧御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望着沈妤安怀中的沛夏,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让他产生了害怕恐惧。
她真的死了吗?为了摆脱他,选择死亡?
不!不可能!
“沈淮之!”冥沧御犀利的眼神盯着沈妤安,“你在引导本王,让本王相信沈岁宁死了,这是一个局,一个炸死脱身的局!”
沈妤安心里震惊于冥沧御猜中真相,面上苦涩凄凉,“我多么希望一切真如王爷所说。”
没再多言,抱着沛夏入了府。
正厅里,莫泠静静地躺在草席上。
沈丰年站立一旁。
管家赵深跪着,哭泣着,不停地唤着二小姐。
没去参加宴会的裴老太太哭得伤心,裴家大爷二爷站在一旁抹眼泪,他们不清楚情况,只当沈妤安是真的被人给害死了。
沈妤安抱着沛夏走入正厅,将她放到了莫泠身旁,将人放下的一刻,她像是虚脱了一般,踉跄着坐到了地上。
沈丰年也呆坐在一旁,呆呆地望着地上的莫泠和沛夏,又看向神色恍惚的沈妤安,艰涩开口,“淮之,你两个妹妹,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妤安僵硬地扭头,看向沈丰年,心情复杂,她所做的一切事先都没有与父母商议,他们被迫配合着她。
她炸死脱身,也意味着,此后沈家再无沈二小姐。
“爹,对不起,我……”
沈妤安嗓子里像是哽了东西,眼眶湿润,很是内疚,“一切都是我的错。”
沈丰年痛心,悲戚地注视着沈妤安,“爹舍不得将你妹妹下葬,她是爹的女儿,爹舍不得……”
沈妤安强忍着泪意,冲着一旁的赵深吩咐,“管家,将两位小姐的身后事操办起来吧,一切从简。”
“是,世子爷。”赵深哽咽抽泣,匆匆离去。
冥沧御不愿相信沈妤安真的死了,他还没有问一个真相,“本王会让聂北川和隐山山主前来看诊,在没有确认沈妤安和沈岁宁真正死亡之前,任何人都不允许给她们操办身后事!”
“一切都按王爷说的办。”沈妤安淡漠道,“府里会将一切准备起来,待聂神医到来,确定……”哽咽了下,“确定人真的没可能活下来,再操办一切。”
“淮之,你浑身都湿透了,身上还有伤,未免伤口感染,先回屋去换身衣裳吧。”沈丰年低声道。
“我不碍事的。”沈妤安嗓音沙哑,“倒是妤安和岁宁,该换两身衣裳,这样湿漉漉的,不体面。”
“来人,把二小姐和岁宁小姐送到揽月阁,让人给她们换身干净衣裳。”沈丰年吩咐道。
一旁的裴老夫人皱起眉头,“人已经去了,带回揽月阁怕是不太妥当,回头让人拉起帘子,就在这正厅换吧。”
“岳母,我们家没这多讲究。”沈丰年一脸悲戚,“揽月阁是妤安的闺阁,无论她在不在,那地方都会给她留着,以后不会让任何人住,没那么多忌讳。”
裴老夫人不再多言。
小厮抬了担架前来,架着沛夏和莫泠离开,一路前往揽月阁。
沈家人和裴家人自也跟着前去。
冥沧御和竹知意跟着,走在最后方。
到了揽月阁,沁羽和妙书迎了出来,一见担架上毫无生气的两个人,瞬间惊呼出声。
“二小姐!岁宁小姐!”
沈妤安简单的解释了一番,两个丫头听后,嚎啕大哭。
“先别哭了,找两身干净衣裳,给她们换上。”沈妤安哽咽道。
小厮将莫泠和沛夏抬进屋之后,退了出来。
沁羽和妙书哭泣着,进了屋,关上了门。
其余人等候在外边。
“该让人打些水,给她们清洗身子,再换新衣。”裴老夫人说道。
沈妤安回道,“外祖母考虑得周到,当下只是给她们换身干净衣裳,瞧着体面一些。如今寿衣还未让人制备,等入殓的时候,再让人给她们清洗。”
裴老夫人抹眼泪,点了下头,没再多言。
“换衣服得耽搁一些时间,这院中有石凳,外祖母不防坐着休息会儿。”
“不了,老身不累。”
沈妤安看向冥沧御,“王爷不若坐着休息会儿?”
冥沧御面容冷肃,幽深晦暗的眸紧盯着紧闭的屋门,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见他不搭理,沈妤安也不继续自讨没趣,沉默了。
不多久,沈老太君,沈老将军,沈家二房的人,也都赶了来。
等待了约莫两刻钟,屋门“吱呀”一声打开。
沁羽和妙书行礼之后,冲着沈丰年和沈妤安说道,“侯爷,世子爷,衣裳换好了。”
一行人,陆续进屋,紧接着进入内室,一下将整间内室都占满了。
只见床榻之上,静静地躺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女子面无血色,嘴唇泛白,毫无生气,一脸死相。
头发还有些湿润。
裴老夫人哭出声,紧接着,裴氏,沈老太君,沈听澜,也都哭出声。
沈丰年和沈老将军没哭,但双眼泛红,眼眶含泪。
沈家二房的人倒是哭得大声。
沈妤安仅是看了一眼,就转身走出了内室,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她扶着圆桌像是有些站立不稳。
不知道什么时候,冥沧御站在了她身后,浑身的气息冷冽,有种压抑的戾气,像是随时会爆发,“她怎么可能会死?”
他不认为沈妤安或者说是沈岁宁会死,可一切看起来又那么真实。
“真实”到他觉得这如同一场梦。
“沈淮之!你该知道欺骗本王会是什么后果!本王要知道真相!”
沈妤安抽泣一声,抬手抹去眼泪,红肿的眼睛看向冥沧御,吼道,“真相就是一切都是你逼的!你明知道她厌恶你,你还要逼迫她!如今你满意了?”
“淮之!不可放肆!”沈丰年从内室走了出来,一声厉呵,忙看向冥沧御,“王爷恕罪!淮之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过于悲痛,才会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