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与之一战。
柳絮踏着众人目光来到了主峰大殿，她站在大殿门外等江言，她不好进去，人家在做正经事来着。
反正现在时间还充裕，她等一等也无妨。
不过她刚在那儿站了没多久，江言就出来了。
“师妹，师尊叫你进去。”江言莫名有些紧张。
柳絮:“进去做什么？师尊有什么吩咐吗？”
不会是想让她也一起加入这个门派大比的议事吧，这种事交给大师兄来做不就好了，大师姐只想当个花瓶。
听到柳絮的回答江言奇怪的问:“你不是来找师尊吗？师妹有什么事？”
哦，误会嘛这不是。
柳絮语气平缓:“我是来找大师兄的。”
江言从来没有过那种期待和紧张的情绪，在听到柳絮说是来找他的时候，他的心中忍不住冒了泡泡，他皮肤生得白，因为情绪的变化他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些烫。
从脖子慢慢蔓延出一种粉，在那张清冷孤傲的脸上，显得有些莫名撩人。
“师、师妹找我什么事？”
柳絮正想说什么，大殿内传来顾月白的声音:“絮儿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说话。”
顾月白刚刚有意注意他们谈话，他知道絮儿来的时候很开心，等着她进来，不管她有什么要求他觉得他都能答应。
可两人站在外面说话，他听到絮儿说她是来找江言的。
心中不由得起了一股酸意。
江言脸上红晕褪去，冷漠的俊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柳絮还是跟着江言走进了大殿，不是她不懂礼，来都来了不来向师尊见礼，只是他们都在议事，她不好打扰。
“师尊，各位长老安。”柳絮行了礼站在那儿，冷冷清清却又夺人眼球，那种清冷禁欲的美让在座的一些长老感叹一瞬。
“絮儿是来做什么？”顾月白明知故问，刚刚明明已经听到了。
他还是想问絮儿，看她会不会因为他在场而改变理由。
“我是来找师兄的，若是各位议事繁忙，弟子可以退下在殿外等等。”
顾月白藏在长衫下的手握成了拳。
“你找你师兄做什么？”他突然对江言也说不出亲昵的称呼了。
昨日絮儿说的那些话让他痛心，清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对絮儿…也有了别样的感情，只是这份心意来得太晚了。
身在局中，他知道对絮儿有这种感情的不只是他，还有他一直视如亲子的江言。
他不再把江言当孩子了，而是一个能与他竞争的男人，自然也叫不出亲昵的称呼。
顾月白应该感激柳絮听不到他的心声，否则她应该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脸多大啊哥，曾经的我你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还以为你能高攀得起？唯有大道不可辜负，男人，影响我飞升速度。
“有些事想请教大师兄，想耽误他一个时辰。”
顾月白喉咙干涩:“说来听听。”
？
柳絮是真的搞不明白，就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对了。
“想找师兄指导一下弟子的体术。”
“？”
场内有一瞬的尴尬。
各峰长老平时也是给弟子们授课的长老，除了剑术体术功法之外，也会有寻常的礼乐射御书数，柳絮儿是音修，且柔柔弱弱娇娇软软，除了乐她能名列前茅，其他的…
其他课程长老每次都对她放宽放宽再放宽，但她还是插科打诨什么也学不会。
那些长老听到柳絮说要江言指导她体术时表情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听说…絮儿转修无情道了？”说话的是教习剑术的长老，长老都有各自的长处，他们教习的课程也大多是固定的，极个别长老有多个可取之处就会多教几个课程。
掌门亲传弟子基本都是顾月白亲自教的，有时候他忙也会让他们去学艺堂跟其他长老学习。
剑术长老教过几次柳絮儿，每次都是唉声叹气跟顾月白说她朽木不可雕，又吃不得苦，手又细嫩，一趟剑术课上一半她手就得磨起血泡。
柳絮拱手恭敬回答:“回长老话，絮儿确实转修了无情道。”
能不能不问了，她想完成了这个任务再好好的修炼，这次cd整整十五天呢！
长老们小声议论。
顾月白出声所有人就安静了下来:“只是体术指导，你且明日过来，为师亲自指导你。”
江言皱了皱眉。
柳絮抬起脸看向顾月白，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诡异的不耐烦。
“师尊，明日弟子有别的修炼计划，我可以等师兄的。”
但凡顾月白说他子夜去指导，柳絮就答应了，谁让他要说明天啊，柳絮的任务时长是二十四小时以内。
现在都过了十四个小时了。
还要腾俩小时出来。
大殿诡异的沉默了许久，江言拱手道:“师尊，弟子名录我都整理好了，接下来还有需要弟子的地方吗？”
顾月白很想说有，不想让他俩去单独相处练习体术，可他叫江言来就是整理弟子名录的，而且他整理完了就站在那儿呆了许久，只是在给他们议事的这些长老添茶水。
“没有了，那你且跟着絮儿去吧。”
顾月白还是妥协了。
江言拱手:“多谢师尊，师尊各位长老，弟子告退。”
“弟子告退。”
柳絮行完礼离开大殿。
两个小辈走了，大殿还是安静如鸡。
不知道是哪个长老说了句:“宗主，我们继续吧？”
这才唤回了顾月白的思绪，大殿这才又各自讨论起负责的阶段来。
每个长老都能看出顾月白的心不在焉和失落，但没一个长老上去触霉头，他们隐约感觉在柳絮儿修了无情道之后，事情反而变得微妙起来了。
以前柳絮儿老是粘着顾月白，他议事时柳絮儿就会在大殿外等着，反正就是那种离不得一点的人。
顾月白有时也会觉得苦恼，还跟长老闲时提起这个，说不知道拿这孩子怎么办才好。
怎么现在…
感觉柳絮儿不贴着宗主，宗主反而有些失落呢？
有个女长老在心里腹诽，呵男人，真是贱皮子。
——
柳絮走在前面，江言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不太会说话，柳絮也不说话，但柳絮觉得还挺好，她确实也不喜欢说话。
而江言却是想跟柳絮说话的，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从何说起罢了。
“师妹，你不是音修吗，怎么想起练体术？”
两人走了许久江言才缓缓开口询问。
“都想练练，技多不压身。”
一句话堵死了，江言背着手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是师妹你之前很讨厌练剑练体术的，你说流了汗浑身脏兮兮的难受。”
“人是会变的，师兄。”
一语双关。
江言皱着眉，他有意想跟柳絮说点什么，可每句话都会被柳絮一句话堵死。
他真的嘴笨，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师兄。”柳絮突然停下来主动和他搭话，江言有些欣喜，面上却矜持，放柔了声音轻声问:“怎么了？”
“我们是去练武场还是去哪里？”柳絮走在前面，她本来是想去练武场的，不过一路上的弟子很多，远远的看着练武场的场地里有很多弟子，柳絮觉得人很多占了地方，她会放不开手脚。
江言想的也是和柳絮单独相处，他建议道:“去我平常练剑的桃花林吧，那边没什么人。”
他带着柳絮往另一个方向走，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他走在前面，柳絮没看到他因为心情不错而扬起的嘴角。
现在正是梨花开的季节，桃花比梨花开的稍微晚些，桃花林里的枝头还都是花骨朵，只有几棵混杂在其中的梨花树开得旺盛，地上落了一片粉白。
柳絮站在那儿活动手脚，原地跳了跳看向江言:“师兄，请赐教。”
江言点头示意柳絮先攻。
他有意想放水，毕竟柳絮儿什么水平他心里清楚。
柳絮拳头带着破空声，江言心头一震下意识的侧头躲过，他是躲开了的，却感觉拳头带着的风擦着他的脸颊有些火辣辣的。
江言退后两步，指尖轻轻碰了碰脸颊，没有流血，却在那张白皙的俊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痕，摸着像是破皮了有些痛。
“师妹什么时候学了体术？”他的印象中，柳絮儿连马步都扎不稳。
“就这段时间。”
柳絮一边回答，一边又朝着江言挥拳，她侧身抵挡，抬膝顶他腹部，鞭腿扫他侧腰，肘击他后腰，拳头专攻太阳穴，手刀直击他咽喉。
动作利落又连贯，狠厉又充满了杀气。
纯纯的杀招，一点没有留情的意思。
江言越打越心惊，他虽是剑修，身体虽然不如体修钢筋铁骨，但也极其抗揍，柳絮的拳头砸在他身上却像是千斤巨石，痛的他倒吸凉气。
又是一拳将江言揍退好几步。
柳絮疑惑:“师兄怎么不还手？”
江言咬着后牙，你给他机会还手了吗？他一开始确实没有认真，想着娇娇柔柔的师妹拳头能硬到哪里去。
结果代价就是一身青紫了，失了先机他后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偏生师妹还看不出他的窘迫。
“我…”江言顿了顿:“师妹的体术好厉害。”
这是真心实意的，他收起了玩笑心思，整理了心绪。
柳絮脸上表情不变:“师兄也很厉害。”
江言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对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让人捉摸不透她是认真的还是嘲讽，偏偏眼神又是极其真诚的模样。
师妹确实是在真心实意的夸他，那他就不能让师妹觉得失望了。
江言敛了心神，神色认真的注视柳絮。
对方气势变了，柳絮有些惊讶，毕竟她第一次和人对战，分不清别人是认真还是敷衍的。
现在有了对比，她一瞬就感觉出来了，之前那一会儿，江言一点没有认真的意思。
此番江言先攻，他也没再客气手下留情，他的招式不是狠厉杀招，却善攻心，能招招化解柳絮的招数，一时间柳絮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实战经历和资历在那里摆着，江言虽然是晚柳絮儿几天才来宗门的，但他的资质和领悟力都是上成，能在揽月宫这样的大宗门站稳脚跟的大师兄，称得上一句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