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夜埋伏
林天已经麻木了。他从看见花千骨跟老鼠说话,到后来老鼠乖乖带路,他觉得,如果这不是梦的话,那身边这位尔卿姑娘肯定不是一般人。
虽然,大概,可能……会是妖,但也绝对是只美妖、好妖,总之比人强。
花千骨懒得理会他的天马行空,此时只想早些找到寒风藤。
要不是林天在边上,找寒风藤这种小事她只需要心思一动就行,奈何她是个低调的人,想了半天决定还是不要吓到老实的他为好。
不然,保不定回去后他抓着她各种问,到时给她安个活神仙什么的,她也不用在人间混了。
山鼠胖是胖,但脚程不慢,带着两人在山里七拐八拐,只用了一盏茶功夫就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棵很高很大的树,长在林子靠山顶那块儿,复杂粗壮的树根在地面纵横交错,林天跃跃欲试地凑过去张开双手,一个大男人愣是连树身的三分之一都没抱到。
花千骨看的好笑,赶紧把他赶一边去,随后戳了戳胖山鼠。
“小胖,任务交给你了,务必要给我挖根粗的出来,知道吗?”
山鼠两只小前爪握在一起,规规矩矩拜了一拜,转头钻树底下去了。
林天:我去!老鼠成精了!
四下无人,他吞了吞口水,小步小步地凑过去,脸上笑的贼乖巧。
“那个,卿姑娘啊,你,你是什么精啊?”
听人说,妖怪唯有成了精才能化人,尔卿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会是什么变的?
话说,他怎么莫名期待她说“狐狸精”呢?
花千骨咬牙,转头一脸微笑地看他,在他眼睛越来越发光时,抬手就给了个花氏爆炒栗子。
疼得林天哎哟一声,忙捂着额头后退。
活了这么久,头次有人问她是什么精?她一个修仙的跟精怪沾边吗?!他想她是什么精?勾人的狐狸精吗?!还是胖山鼠那样的耗子精?
一个凡人脑洞能大成这样,她也是服了他了。
“我不是狐狸也不是耗子,再让我听见你说我是精怪,小心我揍你!”
说她精怪,那神算什么?仙算什么?既神又仙又是什么?!
林天可算知道她之前为什么笑了,搞了半天看他傻人傻样呢。关键,他居然还幻想尔卿姑娘是狐狸精,能心情好了变成美狐狸给他瞧瞧。现在想来,就算是狐狸,那也绝对是只武力值爆表,而他绝对碰不起的狐狸。
呜呜,他这个瓜娃子,大冤瓜……
胖山鼠鼠小力量大,最后终于不负所望,成功摘到了药藤,花千骨给它拍拍身上的泥巴,还趁机扯了把它的小耳朵,满意地把它放下了。
寒风藤到手,花千骨也不吝啬,直接把瓶子里的小药丸给了山鼠一颗。
小小一颗药丸,看着只有山鼠眼睛大,它却如获至宝地抱在怀里,要不是花千骨给它重新丢回洞里,没准直接原地开饭了。
回去的路上,林天挠着后脑勺问:“尔卿姑娘,你给那只山鼠的是什么药啊?”
他怎么好像从一只山鼠的眼里看到了激动,震惊,还有感激等好多好多情绪,要不是那山鼠不会说话,他都怀疑它真成精了。
花千骨翻身上马,边走边道:“一颗糖丸罢了。”
林天懵逼,“糖丸?”
老鼠还喜欢吃糖丸?
花千骨笑了一声,没告诉他那丸子里被她加了丝仙力。
山野动物要想成精,没有成百上千年是不可能的,期间还得看能否得到机缘。这人世间的机缘,要么来自自然,要么来自他人,山鼠帮她一回,她回赠它一个机缘,很公平。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功,全看它自己,她只能帮它到这了。
那山鼠机灵的很,想必能懂她的意思。
两人按原路回去,一边赶路一边盯着远方逐渐西垂的太阳。
司空敬内伤严重,寒气一日不除,他便永无醒来之时,虽说离一天还有半日,但早些回去是最好,这会儿太阳已经要落山了,他们再不加快进度,就只能夜间赶路了。
果不其然,边境这会儿的天黑的早,两人骑马刚经过呼延河上游,天色已经肉眼可见地暗下。
夜晚赶路,只能依靠白雪反射的点点光线才能看清前路,林天骑到了花千骨前面,靠着经验带路。
马蹄声落了又起,戴着防滑鞍的战马在广阔的冰原上尽情驰骋,鼻息间呼出浓重鼻音。
林天正奋力骑着,后方的花千骨忽然耳朵一动,赶紧叫停了他。
“等下!”
林天忙扯住缰绳,调转马头看她:“怎么了?”
路还长着,但依靠月光也还能勉强赶路,她怎么忽然不走了?
花千骨驱马到他身边,低声告诉他:“暗处有人。”
林天眼瞳瞬间一缩。
他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周围,却除了白茫茫的雪地外什么也没看见,冰原晚上的风远比白日猛烈,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呼出的气都成了白色的雾。
腰间短刃已经出鞘,他努力护在花千骨身边。
“待会儿能跑多远跑多远,马受伤了就下地跑,总之一定要把药带回去。”
“我会拖住他们,不惜代价给你争取时间。”
他早该想到的,去了呼延山大半天了,时刻盯着河对岸的那帮孙子怎么会注意不到他们,搞了半天,在这等着呢。
就是不知道对面来了多少人,他们现在就两个,势单力薄,无论如何都会吃亏。但,若他林天今天真栽在这了,他也不悔,只要将军得救,他死而无憾!
花千骨看他一副英雄就义的模样,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听多了说书人写人间的战争何种残酷,何种血腥,胜或败也不是谁说了就算的。可仗还没打就丧气是咋回事?就算对面人多,他也不至于抱着必死的决心吧,她还在这不是?
花千骨轻叹一声,扯了扯他的缰绳。
“你先别激动,俗话说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起。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但我们也不一定就会输。刚刚我仔细听了一下,按呼吸的粗重和频率来看,来的人应该只有十几个,想来是他们觉得对付咱们两个不需要太多人。”
她取出一个火折子,淡定摇了摇:“天这么黑,看不见的不止咱们两个,不是吗?他们既然这么久都没动作,说明也有顾虑。声东击西的故事,你可听过?”
林天握刀的手微松,看眼她的火折子,眼睛瞪大了点。
“你的意思是……”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花千骨微笑,“就是那样。”
她取出马上的弓箭,几下把火折子绑到上面,还给箭上面洒了大把磷粉,然后连弓交给林天。
“东南方,记得射远射高些,等他们看的时候,咱们就走,打架也不要在这打,最起码出了包围圈再说。”
她看了眼箭,“五支,能行吗?”
她的意思是,一次射五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