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这衣服,给我的?
白子画看她半晌,两手缓缓落到她肩上。
幼年的小骨生得灵动可爱,性格也与外表极为相搭,他一直以为小骨长大后也该是娇俏可人的,可直到糖宝死去,她转眼变为妖神,他才发现事实与想象完全不一样。
当年他身中卜元鼎之毒时日无多,一度期盼能在走之前看看她长大的模样,后来终于看见了,他却宁愿永不看见。云宫之中不知年岁,他在她身边时间也不短,唯有刚去时有好好看过她的相貌。可那时的她却宛若失了灵魂的躯壳,活着还不如死了。受妖力所致,她的容貌更是浓得像一副泼墨画,可供短暂欣赏却无法细品,他看的痛心,只觉陌生得发指。
而今,她再次以大人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却不再死气沉沉了,这样成熟浓烈的五官他或许确实需要时间来适应,但无损他对她的喜爱。
“有,也没有。”
花千骨疑惑,“什么意思?”要不要这么言简意赅?
白子画低笑一声,俯身到她脸旁,透过镜面描绘她的眉眼。
“说有,是因为你幼时活泼娇憨,我以为长大后也该有此特质。说没有,是因为事实超越了我对你的想象。”他转头看她的侧脸,“这样浓烈姝色的容貌,六界无二,美极靓极,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嘿嘿。
某人的赞美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花千骨唇角微提,颇为得意地问他:“所以,你喜欢喽?”
明摆着是事实,承认不承认无甚区别,白子画眼眸微弯,当下嗯了一声。
他确实以为小骨长大后会是娇俏可人的,但美艳惑人也无不可,她是神,外表注定不会平凡。无论模样怎么变,只要内里还是他爱的那个人就好,况且这副容貌的小骨他也很喜欢,看着……很是可口。
花千骨正乐着,冷不防被人亲了一下,她眼眸微愣,抬手就摸他额头,“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从前那么冷心冷情的一个人,如今竟然动不动抱她亲她,就算她原谅他,答应陪在他身边,进展也不用这么快吧?这么主动,还是那个高冷不染人间烟火的长留上仙吗?莫不是夜里睡觉被歹人抢了躯壳?
白子画黑线,咬牙弹她一指,“胡闹。”
他白子画好歹五上仙之首,怎可能弱到被人随意夺了躯壳?这丫头净不盼他些好的。
得,这熟悉的语气,是自家师父没错了。
花千骨轻咳一声推开他,起身拿来一套衣服,“呐,衣服。”
白子画愣了愣,看着眼前黑底金线的华贵长袍不可置信地问她:“给我的?”黑衣服?!
花千骨乖巧点头,笑的一脸奸诈,“是啊,我特意炼制的,防火防水还防雷击,面料样式绝对可信,比例也是按你的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男子衣衫,不给你难不成给我自己?”
白子画面色僵了僵,“可我常穿白衣……”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花千骨一手拿衣服,一手推他,进了内室立马把人按床边坐下,连带底衣一股脑全塞给了他,咧嘴一笑,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你也说了常穿白衣,那黑衣定还没试过,依照尊上的天人之姿,驾驭这套衣服定不是问题,到时再把发型改改,气质绝对大变,往人前一站妥妥的秒杀级,保准比龙王还像王!气场上压制的死死的!”
白子画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修仙千年,他“风霜一剑白子画”的名头不是白来的,白衣素带已足够衬托他气质,世人皆知白衣是他的标配。另外,他本就对那龙王不感兴趣,做什么要气场上碾压他?他并不认为论气场他会输给谁。
白子画仍旧觉得这黑衣有些烫手,奈何身前的花千骨一动未动,幽幽地看他,往常属于小徒弟的胆怯和尊敬统统不见,一会儿下来竟将他看得无措了。
半晌,他无声叹口气,认命道:“行吧,我换。”
小徒弟眼神太威吓,他实在招架不住,心里又不想她失望,除了接受,再无他法。
白子画满脸无奈,花千骨却瞬间笑开,她俯身亲了亲他,高兴地道:“我在外面等你,师父莫让我等太久。”
师父?白子画啼笑皆非。哪个当师父的会被徒弟吃的死死的?他这师父怕不是有名无实了。
事实上,还真有点。
愿意达成,花千骨高兴地在外面等待,一边撑着脑袋喝茶一边幻想黑衣加身的白子画会有多么冷肃帅气,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模样有些花痴。
没过多久,里面有了动静,“小骨。”是白子画在喊她。
花千骨眼睛一亮,立马绕过屏风进去。甫一看见里面的人,她痴了,竟忍不住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只为尽可能多欣赏他的风姿。
遥想前世她动心之初,便是因他瑶池之上携漫天桃花足踏雪莲而来,当时她便觉得世上不应有这样的人,认为光风霁月如他已不是言语辞藻所能形容的了。这样的人理应生在最高的天上,是那高不可攀又圣洁无双的神祗,世人理应仰望,受其恩泽,憧其风姿。
而今,他走下神坛,融化内心的坚冰,当着她的面踏入万丈红尘,成为有血有肉,万千男子中的一个,她才恍然发觉,这样的他远比神祗更完美。如果说白衣的他清冷如崖边霜雪,至洁至冰,那黑衣的他就是狂肆冷傲如帝王!不需一举一动便有手掌乾坤之势。
她一眨不眨地看他,直至在他身前站定,双眸俨然比之前更璀璨。
白子画看见了她眼里的惊艳,于是微微一笑,低头问她:“可还喜欢?”
他知道她想看他穿黑衣的模样,而看她的反应,效果当是不错。
花千骨笑容加深,一手缓缓抚上他的脸颊,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欣赏过他的眉眼,而后低声开口,却是不自觉的低沉魅惑,“极喜欢。”
她直视他的眼睛,幽幽问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穿黑衣的你远比白衣更惑人?”简直,快将人的魂都勾去了。
惑人?这是什么词……白子画嘴角微抽,刚想给她纠正,面前的人忽然踮脚吻来,双臂灵蛇般滑上他的脖颈,柔软温热的触感瞬间让他脑子一白,身体先于思维抱紧了她,想也不想反客为主,闭眸深吻。
浓郁惑人的幽香不断萦绕鼻间,爱人在怀,白子画被这抹气息迷的目眩神迷,体温升高,动作不自觉放肆起来。轻纱外衣落地,花千骨被他抵在墙上亲吻脖颈和香肩,天鹅颈仰起,双手也缓缓攀住面前人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