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姚三春
顾元松也没想到今日竟能一脚踢到铁板上，他脸色难看的带着人马退到周边了。
“回去将这里的事儿禀告将军，让将军多派些人手过来！”顾元松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
韩素回到房间，看到沈南风坐在桌旁，桌上放了一碗馄饨。
“收拾一下，明日你和二哥启程回京。”韩素顺手关上了房门。
沈南风一脸严肃，反问道：“刚才那些是南宁城的官兵吧？你为何直接亮了天鉴司的腰牌，甚至还自报家门？”
“人太多，打起来麻烦。”
沈南风自然不信这种说辞，试探道：“难道你是想以自己作饵，引聂藏锋来找你？”
韩素盯着已经熟睡的小姑娘，随后拿出一枚虎符还有官印。
“这是小丫头身上找到的，除了这些还有一封南宁知府写给朝廷的奏折，奏折我已让二哥的人快马加鞭送回去洛阳，并告诉他们，这是天鉴司新任文书沈南风只身犯险才从南宁城弄出来。”
沈南风楞在原地，不知所言。
只是一个没注意，韩素就已经私底下做了这么多事儿了。
原本提前带她来南宁城，就是为了顺着她的意思，替她查母亲的事儿，还能顺利躲开南宁城叛乱。
可韩素太敏锐了，总是能在细枝末节之间找到关键信息。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小姑娘身份不简单的？”沈南风问道。
“江离准备杀她的时候。”韩素缓缓走到穿边，盯着老姚打量起来。
此时沈南风颇感无奈，“韩姑娘，你是想让京城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对吧？你不愿行事太张扬，这样就没人注意到你，对吗？”沈南风追问道。
韩素回头，稍显诧异。
“你哪儿来这么多鬼心眼？”
闻言，沈南风会心一笑。
心想算了，反正自己的目的是不让韩素太过引人注目。
她利用自己做挡箭牌，也不是什么大事。
“也罢，想来韩姑娘不会这么轻易让我死的。”
韩素伸手拍了拍老姚的脸颊，试图叫醒他。
“顾元松没有说谎，此人确实做过逃兵，身上受过黥刑。”
“顾元松就是今天那个刀客吧？”
刚说着，老姚便醒了过来，他恍惚了一阵儿，开始观察起四周，直到看见小丫头才松了口气。
沈南风惊讶的说道：“此人运气还真好，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醒了不代表能活！”说着，韩素盯着老姚冷声质问道：“南宁知府一家是不是你杀的？”
邋遢男人很是虚弱，他此时也认出了沈南风和韩素是救他的人。
“我没有杀他们。”
韩素继续说道：“聂藏锋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这种人哪儿能和聂将军搭上关系？我就是一个打杂的。”
“现在开始，捡紧要的说，说错一个字，脑袋搬家！”韩素冰冷的话语响起。
如今沈南风也渐渐有些莫准了韩素说话的方式。
她要是真想杀人的时候，说威胁的话基本什么杀气，眼神淡漠，不带任何情绪。
可她要是想吓唬人，倒是会刻意展露出自己的杀意。
而刚才韩素说话的时候，眼神淡漠，她是真的想杀了老姚。
老姚苦笑两声，“不劳姑娘动手，我这伤势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求姑娘能护那个小丫头去洛阳，如此，我死而无憾。”
韩素握住了剑柄，真就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沈南风立马开口，“等等！韩姑娘，你为何要杀他？”
“他身上不仅是外伤，而且脉象已经呈绝脉。”
“既然本就活不成，你何必……”
“等死太痛苦，给他一个痛快。”
说完，韩素就拔出了剑。
沈南风连忙阻拦，“你就不打算先把小姑娘的事情问清楚？”
韩素摇了摇，“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他和杀小丫头的不是一路人。”
“你又如何确定？”
“他是好人，若不然小姑娘身上的东西留不到现在。”
虚弱的老姚大笑两声，“哈哈哈，多谢姑娘，姚某一辈子多是不好的名声，没想到临了还能被人称作是好人。”
韩素面无表情，“你死之后，人头借我一用。”
“姑娘自取便是。”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姚用最后的力气转过头看了一样不远处仍旧在昏睡的小丫头，“当年逃到南宁，她阿娘救过我，还给了姚某一个谋生的差事，还望二位照顾好她，这恩情，姚某还了，欠二位的，来世结草衔环必报。”
韩素本想用剑，但想了想，还是一指点在他的死穴上。
老姚没遭罪，走得很安详。
“看着做什么，出去挖坑，就地立个碑吧。”
一次次看着生命从眼前消逝，沈南风心情也有些沉重。
就算知道他们不过是笔下的人，但在眼前死去还是触目惊心。
沈南风今天没有废话，出门刨坑。
许久之后，韩素扛着尸体出来，二人将他安葬。
“你刚才说要借他人头一用，什么意思？”
韩素摇了摇头，“我改主意了。”
“为何？”
韩素回头，指了指院外的军官。
“有人看着老姚死就行，不用再多此一举取人头了。”
听到这儿，沈南风皱起眉头，“你想让他们认为，东西在你身上。”
“不是认为，而是本来就在我身上。”
二人说的便是官印和虎符，官印不重要，虎符却能调动南川守备营兵马。
“你为何要这么做？此行南宁，非得管闲事儿吗？”
韩素有些诧异，“在你看来，南宁城守将叛乱是闲事儿？你既能为一个小姑娘打抱不平，就不想想那些本可以不用经历战争的百姓吗？”
“我是说，这些事儿自然有人会去做，朝廷会派兵马镇压，你何必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韩素突然露出一抹惊为天人的笑容，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你卷入这些是非，小女孩儿是你救的，奏折是以你的名义送去京都，那接下的事儿，也是你做的，与我韩素无关。”
沈南风哭笑不得，“姐姐，你想坑死我。”
“我尽量护你性命，倘若你真的死了，我替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