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太子独孤睿
沈南风刚想继续追问，不料韩素却是坐在了沈南风身边。
二人肩靠着肩，似乎距离有些挨得过近。
沈南风顿时心里有些慌乱，却听到韩素压低了声音说道：
“还记得之前我问过你关于北盛末年，光复之战后期那场江湖动乱吗？”
提起这个，沈南风也觉得很是奇怪。
自己绝对没有刻意去设定什么江湖动乱，或许在那场民族复兴之战的背后，确实提过一句有不少江湖侠义之士，自发行动，追击外敌。
“我记得你说过，这件事儿有什么奇怪的吗？”
韩素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说道：“没什么奇怪的，但我就是想调查那年在太行山下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沈南风总觉得韩素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不过说来也是，就算再好的关系，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让对方知道。
韩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是最好的情况。
只要她无心去卷入朝堂纷争，那自己就能安心许多。
“好，我陪你一起查。”
韩素看着沈南风如此痛快的答应，而且还不问缘由。
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这个人，似乎处处都在为自己着想。
可自己却没办法告诉他自己要调查那场江湖动乱的原因。
其实在沉阳谷之战的时候，韩素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
在数日的血战之中，韩素在一次次的杀戮中感受到的，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喜悦。
那种杀人的喜悦，绝不是自己的情感。
就像是对沈南风莫名其妙的愤怒和恨意。
以及那些在睡梦中看到关于自己的惨死画面。
都是那么的毫无来由。
这些事情都是在自己下山之后才发生的，在那之前没有任何异常。
事出必有因，既然是在准备下山回京之时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那唯一能联想到的事，就是下山前不久，自己接受了灵台三问的传承。
天山不老阁最强剑道传承，灵台三问。
如果不是自己本身的问题，那问题或许出在灵台三问之上。
有意思的是，此行南宁城，遇见了龙渊宫那位张三。
他的话提醒了韩素，于是韩素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功法之上。
直觉告诉韩素，想要答案只有三个途径，一个是阿娘，一个是师父，因为他们都是那位初代国师的叶仙尘的传人。
还有一个途经就是查清北盛末年发生的那场动乱。
“找机会，你随我去见一个人。”
韩素突然说道。
“见什么人？”
“我师父。”
“啊？”沈南风有些诧异，心想叶徽可是当朝皇后，哪儿是自己相见就能见的？
于是追问道：“见叶皇后？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脑子好使，你就帮我好好观察一下师父。”
“你这是几个意思？”沈南风越发搞不明白韩素的用意。
刚聊到这儿，突然有人进到宅院。
再一看，是天鉴司的探子。
“副司大人，太子殿下亲临天鉴司，说要见您。”
“副司？是叫我吗？”韩素打量起眼前这位天鉴司的暗探。
沈南风打断道：“你是指挥同知啊，天鉴司设立的时候就和锦衣卫不同，指挥同知在锦衣卫是老二，那你做天鉴司的指挥同知，就等同于天鉴司的副主司。”
韩素一楞，“这样啊，我还以为同知的官位比校尉低呢。”
沈南风心想原来韩素以为皇帝说的赏赐是反话啊！
韩素看向暗探问道：“太子亲临，说了什么事儿吗？”
“属下不敢问，您还是先回天鉴司一趟吧。”
二人没有耽搁，立刻起前往。
……
天鉴司衙门的正堂上，一位体型微胖的儒雅男人正翻看着近来天鉴司的卷宗。
身边就带了两个护卫，丝毫没有身为太子应有的排场。
而且这次独孤睿出宫，也没有穿蟒袍，而是穿了一身相对寻常的衣物。
但天鉴司的官差都知道此人的身份，不敢有半点怠慢。
沈南风跟着韩素到来时，独孤睿面上露出笑容。
他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憨厚老实，十分亲和。
“是文君妹妹和沈先生吧？”
韩素和沈南风正欲跪下行礼，却是被他拦下，“诶！又不是在宫里，咱们都是一家人，如此多礼做什么？”
韩素有些动容，谁曾想这位太子殿下竟会是如此平易近人？
“殿下，不知您今日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太子脸上挂着笑容，“今日准备去拜见母后，多年未见，我怕母后不愿见孤，所以想拉着文君妹妹你一起去。”
“殿下相邀，微臣自当前往，不过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容我带上沈南风？”
言至于此，独孤睿才看向沈南风，“自然可以，沈先生果然如孤想的那般，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
听到太子这般夸赞自己，沈南风也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那篇策论深得太子殿下赏识。
“殿下过誉了，微臣可当不起这先生二字。”
“你当得起，走吧，咱们边走便说，马车就在门外候着。”
韩素和沈南风跟着太子殿下离去。
上了马车后，独孤睿见气氛有些尴尬，开口说道：
“二位不必拘束，特别是你，文君妹妹。”
韩素有些不太习惯被太子一口一个妹妹这般叫着，随即说道：“殿下身份尊贵，我虽为师父的亲传弟子，却也当不起您称一声妹妹。”
“嗯？文君妹妹你不知道吗？”
“什么？”
“丹云姑姑可是太祖皇帝的义女，自幼便与父皇兄妹相称，所以孤叫你一声妹妹并无不妥。”
韩素有些诧异，原来这位太子殿下也知道阿娘的事情。
想当初遍寻消息，却是没曾想阿娘的事情在京都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这件事我知道，只是……”
“文君妹妹不必如此提防，丹云姑姑的身份虽不方便提起，但你是你，她是她。”
这位太子殿下待人接物确实没得说，很真诚，完全没有半点儿皇太子的架子。
很快入宫门，抵达坤宁宫。
太子妃和皇长孙已经等候多时，这位太子妃也是一位热情的女子，见到韩素一口一个文君妹妹，拉着韩素的手就嘘寒问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