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对薄公堂
“下官确实只是一介文书，但天鉴司副主司韩素，给了我调查审案的权力。”
说着，沈南风将韩素的官印拿出。
当时韩素交给自己的时候，也是这般考虑的。
宣王打量起官印，眯着双眼，嘴角浮现笑意。
“既然如此，那沈大人快审吧，若是审不出个什么来，那本王可就要把人带走了！”
问题的核心点，还是在蒋坤，想坐死蒋坤并不难。
因为这个人在京都为各大场所看场子，手上必定不干净。
果然，最先回来的阿南带来了关键证据。
“沈大人，这里面有蒋坤强买强卖，欺男霸女的罪证，仔细看了一些，足以定罪！”
沈南风松了一口气，可一旁的宣王却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蒋坤死了就死了，欺男霸女，当街拘捕被天鉴司的人打死，这一点本王没有异议，既然是这样，沈大人觉得现在本王可否将刘三喜带走？”
说到这儿，独孤礼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南风一眼。
其中之意再明显不过，那就是宣王不想事情再闹大，示意沈南风到此为止。
可屠刀已经挥起，从决定抓人的那一刻，沈南风就已经停不下来了。
断然没有捅了别人一刀，道歉就能和好的道理。
就在这时，阿南突然说道：“沈大人，我们还发现了一些东西，蒋坤似乎一直在帮着什么人偷偷干走私的事儿，这里有印着官印的通牒，上面虽然写明茶叶，但账目上流水的茶叶数量庞大，京都的世面上可以没有这么大的茶叶流通量。”
“茶叶？什么茶？”
“回大人，只是寻常茶叶，算不得多贵重，但也值钱。”
“就算是寻常茶叶，税也不低，什么走私需要用茶叶来做掩护，岂不是得不偿失？”
沈南风自然知道走私的是什么，那些都是军械。
毫无疑问，最值钱的是铠甲和火器。
火器的作用自然不用多说，而铠甲在军队之中，也是极其重要和稀缺的装备。
用最简单的话说，肉装战士站的久，输出高。
而且三千甲兵，可破数万无甲的寻常兵卒，这些都能说明盔甲的重要性。
查到走私的眉目，便能顺着这条线找出秦王走私军械的罪证。
可不出所料，听到这话，宣王坐不住了。
“哼！沈大人，本王很忙，你最好快一些！”
“殿下别急啊，如今蒋坤的罪名坐实，他作为刘爷的手下，那刘爷是不是也有很大的问题呢？”
宣王知道刘三喜这小子经不起查，于是来到沈南风身边。
“小子，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查的，你是文君妹子的人，别给自己找麻烦，也别给韩家找麻烦。”
“殿下这话说的，我不关心蒋坤在背地里搞什么把戏，也不关系刘三喜到底是谁的人，今日他刘三喜设计陷害我兄弟，这事儿我得找刘三喜算，殿下放心，沈某贪生怕死，并不是个会自寻死路的人，但刘三喜，今日走不掉。”
宣王眯起双眼，杀意凌冽，“哦？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查刘三喜？那就拿出罪证来！”
就在这个时候，阿北回来了，还带将刘三喜的那些小老婆都给带了过来。
这些女人大多是刘三喜强行娶回家的小妾。
沈南风看着面前跪了一排的女子，足足十几人。
她们大多是穷苦人家出身，得罪不起刘三喜，只能为奴为妾。
怨气，她们是肯定有的，但指认刘三喜的胆量，却不一定有。
在权贵眼里，她们是随时救能被捏死的蝼蚁。
如果宣王没来，她们倒是有作用，可宣王来了。
她们若是敢指证，说不定会被倒打一耙。
沈南风不想害了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将人带下去。
“算了，这些女子也不必询问了，我亲自问问刘三喜吧！”
话音刚落，只见跪在那群女子中的其中一人突然眼神坚定的站起身来。
“大人，为何不审？若是您要调查刘三喜，民女可指证！”
那女子眼里充满了恨意，转头与愤怒的刘三喜对峙，丝毫没有畏惧。
只见她再次跪下，“大人！刘三喜和京中官员勾结，强买强卖，圈地占田，谋害我秦家三十余人，民女苟活至今日，就是想看着刘三喜被法办之时！”
沈南风皱起眉头，脸色苍白。
看这女子的气度，倒像是读过书的世家小姐。
可是此刻的沈南风没有信心能控制住宣王，所以想的是另辟蹊径，将话题回到水云楼上，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将秦王埋在水云楼的那些收集情报的暗谍挖出来。
但这个时候，这位姑娘站出来，却是让事情走向了一个不可控的局面。
沈南风问道：“姑娘，说这话可是要负责的，你可有证据？”
不料这姑娘似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从怀里拿出一本账目。
作为枕边人，想拿到刘三喜的账目，或许不是难事。
女子开口说道：“大人，这上面有刘三喜隐田的账目，还有他以低价强买田产的证据，而且还有刘三喜给秦王府送礼的清单，虽然我没能找到刘三喜走私的罪证，但就凭隐田的数目，足够让他伏法！”
沈南风检查之后，发现证据确实没有问题。
但也开始担忧这姑娘的处境，于是将证据一收，冷冷说道：“本官知道了，带这位姑娘先下去吧。”
那女子见沈南风竟是不冷不热说了一句“本官知道了”，顿时脸色大变。
“大人，证据确凿，你为何不处置？！”
她开口质问，眼里怒火和恨意交织。
沈南风怒道：“我说了，带她下去！你们听不到吗？”
这个时候，天鉴司的人才开始动手，拖着女子往出走。
“狗官！你这个狗官！你们都一样！我大楚有你们这群狗官！再无清明之日！”
就在此时，宣王突然站出来，冷冷说道：“以奴告主，还敢做假账目坑害夫家，甚至还敢明里暗里将矛头指向秦王殿下，如此不要脸的贱人，沈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啊？”
“宣王殿下，我说这是假账目了吗？刘三喜今天你带不走！我让人带那姑娘下去，是不希望证人受到任何伤害！秦王节制锦衣卫，怕是没权过问我天鉴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