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痛苦
那天黎词从食堂回来，寒风浸骨，直往脸上吹。黎词感受体内的血液仿佛已经停止流动，浑身僵硬，一动就直打哆嗦。
天气阴沉沉，好像要下雨了。
黎词一路走回宿舍，思绪混乱，垂着头，眼神没有聚焦的看着地面，黎词始终不愿意相信言漪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可是……言漪平时那么疏远的人，是不可能与人亲近的……
所以……刚才那位就是她的女朋友吧。
不得不承认，刚才两人并肩行走的画面很和谐，一位温柔淡雅，一位清冷疏离……
真可笑啊黎词，还没谈恋爱就已经感受失恋的滋味了，真的是“一步登天”呀。
这样也好，幸好之前没有冲动表白，不然自己就是那个小丑了。
“什么！”郑悦显然很震惊。
“不可能吧，你是不是误会学姐了，虽然我跟学姐没见过几次面，但是她应该不是那种随意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沈之瑶也不太相信言漪会是那种人。
黎词否认，摇摇头，“我看到她的女朋友了，很好看。”
“！这么抓马的吗？那是学姐直接向你介绍她女朋友吗？”郑悦已经可以想象到，学姐牵着她女朋友给黎词介绍，黎词站在原地强颜欢笑，其实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呜呜，我们小词好可怜呀。过来，抱抱你。”郑悦作势上前拥抱黎词。
“别闹，悦悦。让小词缓一缓。”杨文琳拉开郑悦，不让这人靠近黎词。
“不是，是我看到她们并肩走在一起，她女朋友还给她挽头发。”黎词越说越酸，视线再次模糊，努力克制，但还是藏不住声音里的哽咽。
“……”三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黎词，看着喜欢的人去喜欢别人，她跟别人喝一杯奶茶，她跟别人一起去看电影，她跟别人牵手，拥抱，亲吻……黎词只是一个旁观者……
下雨了，豆大的雨顷刻间洒落下来，不一会儿，就把城市笼罩在雨幕中。
黎词今晚格外沉默，沉默的洗澡，洗衣服，刷牙，然后早早上床，睡觉。
杨文琳经过黎词的床，看到紧闭的床帘，眉头蹙起，还是不大放心。在关灯之前，还是选择找黎词聊一聊。
“小词，睡了吗？”杨文琳轻声问。
“没有，文琳，怎么了？”黎词掀开床帘，示意杨文琳进来。
杨文琳也不客气，脱掉鞋就上床，同黎词一起挨着床头。
杨文琳仔细观察黎词的神情，眼尾泛红，明显就是躲在被窝偷偷哭过了。
“小词，我是不相信学姐会是随意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就如你所说的，既然学姐早已经有女朋友，那她干嘛还要允许你的接近呢？还有你也说了，你是看到两人走在一起，说不一定那个人就是她的普通朋友，或者同学，学姐？你……要不要当面亲口问问她。”
“可是她们举止如此亲昵，像学姐这样疏离的人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亲近的。”黎词何尝不想只是自己想多了，她们只是普通朋友，可是自己亲眼看到的怎会是假的。
“玩的好的朋友之间也会有举止亲密的时候呀……”
“不是不是，她们之间的感觉不像普通朋友，我能看得出来……”
“……”杨文琳叹了一口气，默声看了黎词一会儿。眼睛红红的，眼泪摇摇欲坠，可怜见的。
“小词，如果我是你，我会直接去问学姐，要一个明确的结果。如果事情就是猜测的那样，那我就干脆的退出，不让自己陷入猜疑，否决，迷茫的矛盾中。而事情不是如所见一致，而你又不亲口问她就决心疏离学姐，那是对学姐的不公平，也是对这段情感的不坦然。”
“我……我知道了，我会问的……”
“好，你想明白就行，再过两天就要期末考了，注意休息。”话已经说到这，就看黎词能不能走出一步，主动向言漪要答案。
“嗯。谢谢你，文琳。”
杨文琳笑了笑，说：“不客气，睡吧，不打扰你了。”
雨下了一夜，没有停歇的趋势。雨滴落在树叶上发出沙沙声，对别人来说是一首动听的助眠曲，可对黎词来说，心中更是烦闷。
黎词睁着眼，脑海里都是这一段时间自己与言漪相处的美好时刻，一起支教，一起散步，还有她背着自己回宿舍……打开手机，把跟言漪的聊天内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看着看着，鼻头酸涩，眼泪无声滑落，没入枕头。无声悲痛，只有黑夜知道，黎词不敢发出声响，只能大口大口呼吸，平复心情。
一直到后半夜，黎词再也熬不住，沉沉睡过去。
隔天，黎词一直睡到大中午，眼睛干涩难受，一照镜子，肿得厉害。看来今天是不能出门了，那就在宿舍复习吧。
三个室友已经不在宿舍了，估计今早一大早就出去了，黎词倒是没有一点印象。
窗外的雨还是没停，但是比昨晚要小许多，如细丝，一点一点落入浅浅水洼。下了一场雨，温度又降几度，在宿舍内都能感受到丝丝寒气。
黎词点了外卖，面前的电脑放着一部搞笑的电影，沉默的边吃边看。以前看这部电影总会哈哈大笑，今天却是没有一点感觉。外面点的也是常吃的一家，可是今天做的感觉菜都没烧熟，黎词吃几口就丢掉了。
没一会儿，室友三人带着外面的寒意回来。
打开门，三人就看见黎词挺直背坐在桌位上看书，很认真，不仔细看还不能看出她的眼神没有焦距。
“小词，吃午饭了吗？没吃的话跟我们一起吃呀。”沈之瑶晃晃手中的零食袋，泡面，辣条，牛奶……
“不用了，我吃了。”
“我的天！小词！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肿成那样。”郑悦注意到黎词的眼睛，“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呀？刚才路过奶茶店就可以给你带一点冰块回来敷一敷。”
“不用了，已经不难受了，别紧张。”
“好吧。”
“今天还出去吗？小词。”杨文琳走过来，放一盒牛奶在黎词桌上。
“谢谢，不出去了。明天再出去。”
“别出去啦小词，外面又下雨又刮风的，你这么怕冷的人就好好呆在宿舍吧。”郑悦不是一个怕冷的人，但是今早出去还是被冻到了。
黎词看向窗外，“嗯，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