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幸亏我不是头牌
账台里的小火炉“噼啪”爆了个火星。
程烁还是有点懵。
感应了一下体内的修为，空空如也。
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脚下不断渗透浸鞋底的污水，刺痛着他有些麻木的脚趾。
三角眼的瘦猴龟公可懒得跟他耗。
“看什么看，盯着账本儿看半天，跟你识字儿似的。”
“不想法子接客在这晃悠什么，东家还能昧了你的钱不成？”
龟公夺过账本儿，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摆摆手让程烁滚回自己屋里等客人。
程烁搞不清楚状况，先顺着龟公手指的方向，钻进了貌似属于自己的屋子。
略显狭小的厢房没有点灯，屋里不说一片漆黑，但也差不多了。
摸着黑爬到床上，甩下两只被浸透鞋底儿的单布鞋，把脚放进被窝里。
真冷啊！
程烁一边暖脚，一边思考自身处境。
貌似自己这身份是个出来卖的，好像还挺便宜的那种。
居然不是头牌……
程烁摇着头，感觉不应该，自己这长相，身材，下了海到哪不能当头牌？
怎么混这么惨？
想到这里，程烁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脚。
不对劲！
这不是他的脚！
程烁掀开刚有点儿热乎气儿的被窝，借着微弱的雪光看自己脚丫子。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往肚子上一摸，坏了，那几块腹肌没了。
这真不是自己的身子。
程烁很快镇定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上一次是绑定系统的时候。
现在应该是进入了系统说的那个时间循环，身份和身体都变了。
怪不得不是头牌。
程烁重新把脚缩进被窝，思考着怎么等到系统追过来。
现在变换了身份和身体，哪怕他和林旭面对面都认不出来。
没有系统，他这保护的任务铁定失败。
虽然没有奖励，也没提惩罚，但林旭要是出了事儿，无论好感度任务还是猥琐值任务，全都完犊子。
程烁努力回忆着半湾村的卷宗。
好像是一个老头，养了头驴，然后有一天老头和驴都失踪了。
后来老头被发现死在窝棚里，驴不见了，都说是驴成了精，杀了主人。
然后一级一级往上报，烈阳宗几个内门弟子顺手接了任务，结果出了事，晏然来救援，晏然也搭进来了。
现在云泽林旭加上自己，还有失联的系统，全歇菜。
这件事，绝对不是卷宗上报的这么简单。
谁家驴刚成精干翻这么多人……
随着天色暗下来，院子里的屋子逐渐挂上了红灯笼，屋里也点了灯。
还有一些酒楼伙计模样的人，抬着食盒到处发饭食。
程烁探头看了看院子，这窑子挺低档的，幸亏没在这儿当头牌。
不然这具身子肯定一身病。
虽然看上去伙食一般，比较清淡，但程烁还是打算将就着吃点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很饿。
程烁打算放下身段，吃一下粗茶淡饭，但他低估了一件事。
人家压根儿没备他那一份儿！
直到酒楼伙计走了，其他亮着灯的房间开吃，程烁才反应过来。
除了那些亮着灯的房间，其他没点灯的房间，全都没有送饭。
而他的房间也没有灯……
程烁刚想开口，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电影。
好像是什么大红灯笼高高挂，老爷去宠幸哪个姨太太，就让人在哪个姨太太门口挂红灯笼。
院子里八间房，除去程烁这一间，还有两间没点灯。
程烁心里暗自庆幸，好在不是那种卖身的，不得不接客。
自己这貌似是那种只要交钱挂着，想接就接，不想接不接。
而且……他好像有熟客养着啊！
程烁在黑暗中摸索着，看有没有点儿钱啥的，他好出去买个馒头包子啥的垫垫肚子。
好饿啊！
不知道是他找东西水平低还是原主真的没钱，摸了半天，一个铜子儿都没摸到。
程烁觉得是后者。
正当程烁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唤时，旁边儿亮灯的房间走过来一个人。
十来岁的样子，柔柔弱弱，一身儿干净的青布棉袍。
“找什么呢？下午你爹又来一趟，你非打肿脸充胖子，什么都不跟家里争，还倒贴钱帮你爹交税银。”
“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还不肯挂个灯。依我说啊，咱们这样的人活着才要紧，你非死守着林家少爷，是守不出什么结果的。”
来人年纪虽小，嘴皮子利索，几句话帮程烁理清了一些信息。
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原来真的没钱吃饭了……
不过程烁没问他借钱吃饭，这种地方谁会借钱给谁？
听他说活着要紧，就知道他身上也没余钱，何必自讨没趣。
程烁窘迫的笑了笑，没有应他的话。
就算很饿，程烁也不可能挂灯接客，不然那位金主林少爷要是听说了，恐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系统这狗东西怎么这么久还没过来。
程烁心中叫苦不迭。
青袍少年正想多说两句，让他要是顶不住就去找林少爷要点儿。
这时候外面龟公喊着上客了，青袍少年顾不得跟程烁闲聊，小跑着过去排队站好。
随着程烁肚子越发饥饿，他实在顶不住了，偷偷抓了几把窗台上的雪，含在嘴里化了水，咽进肚子里。
好惨！
今晚先凑合一宿，明天赶紧找出路，不能等系统了。
要是明天系统再不来，他又没找条路子弄点儿饭吃，就得饿死了。
程烁吃了点儿雪，听着院子里炮火连天，把门窗锁好，又用桌子顶在门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半湾村，老刘头醉醺醺地给驴加料，驴看着老刘头，满是悲悯。
老刘头憨笑着拍了拍它的头，嘴里满是酒气。
“笨驴，好日子要来了，该享福了，你哭个啥？”
此时未知之地，大屏幕里播放着成百上千个小屏幕，一个漂浮着的银发人工智能小人，手忙脚乱地在屏幕上链接。
要死了要死了，宿主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