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还记得
“不扯犊子了。”包子正色“你们实力确实不错，不过下一次可就别把尸体烧掉了。”
包子瞥了一眼旁边的两摊灰烬，嘴角微微颤动。
“咱们……是有人专门有人回收多异能癌兽的，下次要是还能干掉，就打这个电话给我就好。”
前提是他们还遇得到，不过这句话包子没说。
而且他们还得打的过，这句话包子也没说，毕竟安平三人已经干掉了一头。即便是侥幸，但也证明了他们的实力。
“好啦，剩下的事我会善后，你们先离开吧，还是说你们想等我清理完和我一起吃顿饭？”
显然没有听出来这是一句打趣的话，一个劲儿的点头。
“谢谢了，我们先走了。”
一把捂住想要开口的洪星灿，安平微笑着跟包子告别，拖着挣扎的洪星灿跟在吴薇的后面走了。
“谁来演？”
走出老工厂区附近，吴薇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演什么？”
安平疑惑，但心中忽然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讹委托发布处一笔啊，你们谁演伤号？”
果然。
安平望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吧……没必要吧？”
洪星灿也是哭笑不得，可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
因为两人都看向了他，目光上下扫着，似乎是在考量哪里该出现什么伤。
“诶诶诶……大哥大嫂，这玩笑开不得啊，你们……你们别过来啊！”
……
“太过分了！你们是想杀人么！”
将晕厥过去的洪星灿放在地上，安平面带气愤地怒吼。
“把多异能癌兽放在乙级委托，你们是想谋杀我们吗？你们看看我的兄弟，都晕过去了啊！要不是我跑得快，他还是个治疗系觉醒者，我们就得死在那个鬼地方！”
即便带着口罩、帽子和墨镜，安平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的尴尬癌都快犯了，幸好提前给洪星灿敲晕了，要不然此刻他恐怕得自裁。
没脸见人了啊！
“这个人我认识诶，确实是个治疗系觉醒者，接过好多次治疗委托！”
“啥是多异能癌兽啊？”
“我听说过，听说很强，又能抗又能打的癌兽你想想你打不打的过？”
被这场面吸引住了，大厅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平日里这里能碰上几个觉醒者都不容易，但最近生面孔多了不少，就连联盟里都热闹了起来。
“天地良心啊——我和我兄弟都豁出去命了，他们才给一百玄晶啊！”
没有等安平继续闹下去，人群分开，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不好意思先生，委托信息不实，这是我们的失职，我们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赔付方案。这里不方便说话，不如随我到个清静点的地方如何？”
这是最好的办法，拿钱消灾，息事宁人，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他们的失误，赔钱事小，声誉损失带来的损失可就不是那么一点半点了。
背起晕厥的洪星灿，安平脚底都快抠出海景别墅了，跟着男人上了电梯，到了顶层。
事情很顺利，这人竟是南城联盟分会长，给出的赔付也着实吓了他一跳。
一千枚玄晶。
安平很想再提提价，但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要不……再……再加点？”
“啊？”
安平底气已经泄了，对面的男人也是老油条了，没让他再提高那怕一枚玄晶的价格。
“您放心，委托发布的人我们会严惩，提供虚假信息不管在联盟哪个分部都是不被允许的。”
男人陪着笑将安平送出了联盟大门，安平只觉得脚底都有些飘。
这就，讹到了？
看到安平手上提的一大袋玄晶，吴薇脸上也是少有的带上了一丝喜色，声音也清脆了一分。
“包子没骗人。”
其实这点玄晶对于联盟真的不算什么，只是对于他们来说很多而已。
若是包子在这里，他们能拿出来的可就不是一千玄晶了，而是那分会长的底裤！
“走，去黑市。”
将玄晶收好，吴薇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说道。
“黑市？联盟不是有交易处么？想买东西直接回去不就好了？”
安平不解。
“兄弟，懂不懂中间商赚差价？怎么能便宜联盟呢？”洪星灿早就醒了，也不再装昏，一连得意地凑了过来“这黑市也不是黑市，就是觉醒者之间的集会罢了，南城青湖公园就有，两个月一次，刚好今天晚上！”
“可是最近不是人多吗？你们确定要凑这个热闹？”
“怕什么！反正你们要进玄界，不多带点保命的玩意儿怎么行！”
……
无名烧烤摊前，那名叫金城的小哥正向屋外搬着桌椅板凳，中午客人虽然不多，但生意还是要做的。
耳朵动了动，金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胖子。
“师傅说了，不见客。”
那胖子拍拍肚子，满脸笑容。
“别这么见外嘛，好歹是以前的前辈，拜访一下又怎么了？你就跟他说，东风的后辈包子敬仰您已久，未尝得见，今日前来拜访！”
“师傅说了，玄界的事，你们到时自会知晓，他不反对其他人进玄界，他也没有独吞的意思。即便是东风的人，也没有权利阻止他进入一个新开的玄界，这不符合规矩。”
东风曾经定下的规矩，新的玄界开启的一个月内，所有人可自由进出，一个月后若再想进去，需要经过审查。
不是东风的人太抠门儿，不愿意将玄界内的资源共享，而是觉醒者就跟蝗虫一样，大部分的玄界里面的癌兽又比较弱，没几天就被觉醒者屠戮殆尽，东风不得已才将玄界控制，在玄界内“养殖”癌兽。
听说这叫可持续发展。
“不是说了吗，只是拜访，慰问一下前辈，没别的意思。”
“哼，小张，来了就来了，藏藏掖掖干什么？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时候屋内确实传来了有些苍老却浑厚有劲的声音。
“还是瞒不过您。”
包子身后的影子忽然如沸腾般搅动起来，然后像液体一样向上流动，渐渐凝聚成实体。
“你和小王我都熟悉，一个「影子」，一个「刀神」，你们俩脱了裤子放什么味道的皮我都猜的出来，就这点小伎俩，瞒得过我？”
小店的门打开，可李老头坐在屋内的躺椅上，根本没动。
“这些年倒是有点进步，进来吧，省的传出去让人说我倚老卖老，连张定岳张老板的面子都不给了！”
“不了，只是想见您一面，顺便问问玄界的事，问我我就走，不多打扰。”
“呵，真是个大忙人儿啊。能感受到这次空间波动吧？你当真不封锁玄界入口，阻止那些民间觉醒者入内？”
“定下的规矩，不能破。”
“规矩规矩，就知道规矩！等民间觉醒者死上一茬，你看看你的规矩能不能救人？十年前北山玄界的事你忘了？这次虽然没有那次那么恐怖，但普通的淘金客想活下来，估计也不是那么简单吧？”
“您还在惦记那件事。”
“不惦记能行吗？”
“如果封锁玄界，不让外人进入，只会引来更多人，人的好奇心是没有上限的，东风也不是没有被人惦记过。”
“唉，这事也不怪你，可是除了让他们自己意识到玄界的危险才离开以外，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目前而言，没有。”
“不！我有！”李老头忽然站了起来，面色激动，没了处变不惊的模样“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张定岳面色一沉，表情复杂。
“只要找到那个核心，破碎掉它，那么全国都不会有玄界了！也不会有人死在里面了！”
“那件事对你的打击太大了，你已经不理智了。玄界开启固然会导致癌兽外泄，也会使进入其中的觉醒者惨死。如果只是考虑这一点，那让玄界永不开启是最好的，可是我们没办法做到让世界上每一个地区的玄界都关上，只关自己的，无疑是削弱自身的力量，外部势力虎视眈眈，华夏不可没有……”
“你说的我都明白！那就让我杀出过门好了！我是老了，又不是不能打了！岛国的八岐、阿三的神牛、米国的鹰眼，管他是什么组织，他们的人我又不是没杀过！他们有野心，难道我这个老头子不该有吗！”
张定岳苦涩地笑了笑。
今年来觉醒者数量不断增多，国内如此，国外亦是如此。
同样的，癌兽的数量也在提升，玄界的开启让一大票癌兽在其中获得了不小的提升，甚至已经有成规模的组织，正在各地猎杀觉醒者。
国外对觉醒者的管控比较松，觉醒者甚至拥有一部分特权，养尊处优让他们有了太大的野心，而华夏就是他们眼中流油的肥肉。
北山死了太多人啊……
心中哀叹一声，张定岳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老队长。
“你可要想好了，你的行为无疑是很极端的，你迈出那一步后，国家也帮不了你，你会成为公敌，癌兽要杀你，觉醒者也想杀你。”
“哼，从十年前退出东风时就想好了，我不是那种喜欢拖累别人的人。”
拳头悄悄握紧，张定岳喉咙动了动，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就是说不出来。
“小张啊。”
“您吩咐。”
“很快就要不太平了，，东风也要积蓄自己的力量啊，二三十人总归是不够用的。”
“我懂。”
李老头忽然走出了店铺，从阴影中出现后，张定岳也终于看清了它的面庞。那张熟悉的，但又有些苍老的面庞。
李老头的嘴凑到他的耳边。
“我知道小王也来了，他呀，就是倔，叫他好好练刀。他的刀，是镇国门守百姓用的，可别切了菜！”
“我明白。”
张定岳发现自己哭了，那个一向以坚毅和威严示人的汉子脸上已是有了两行情泪，眼眶发红。
与他一样的，还有一个站在马路对面奶茶店里的人。
原来……他还挂念着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