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找个地缝
安平的哥哥，安林。
王北军沉默了，缓缓转头看向安平。
“你知道？”
“早知道了，他难道没有跟知情人说过？”
安平其实也不确定王北军知不知道安林的存在，但就算安林的身份再神秘，也总该有几个知情者，张定岳是，王北军也很有可能是，所以他大概率是知道的，随口一问，竟真的诈出来了。
“没。”
王北军的目光越过吴薇看着安平，又看了一眼同样瞪着大眼睛的吴薇。
“可以说，她也知道。”
王北军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看向更远处聚在一堆叽叽喳喳聊天的其它几个小队员。
“洪星灿！”
安平喊了一嗓子。
“怎么了？”
洪星灿扭过头来。
“你带着他们出去一下。”
洪星灿懵了一下，看到这边三人满脸严肃，也就明白他们要聊的东西大概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听的，于是招呼着剩下几个人往外走。
反正下一场比赛没什么看头，在铁塔国队和阿三队的比赛开始前，他们也没什么事干，不如出去散一圈步。
“明明我也是六级，为什么不带我听。”
金叶叶略微有些不服气，嘟起了小嘴。
“六级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小蠢猪的事实。”
赵明手贱，捏了一把金叶叶的小嘴，哪料金叶叶眼疾嘴快，“吭哧”一口把赵明伸过来的咸猪手给咬住了，疼得赵明哇哇直叫。
等到几人磨磨蹭蹭地走光，安平才缓缓开口：
“他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不知道。”王北军摇了摇头：“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他的情况就连张定宇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到了什么地步，还有多久可活，你若想知道，自己去问。”
安平咬了咬牙。
“现在的我，有见他的机会吗？”
“大概可以吧。”
安平已经六级了，还拥有六个天赋，即便是经验老道的王北军也打不过他，王北军能了解的秘密，他凭什么不能？
“但他最近，并不经常回组织述职，只是依靠通讯工具和张定岳单独联系，偶尔交代一下现状，张定岳偶尔交代他任务，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联系，所以，想找他也并不简单。”
“我可以去求张叔……”
“你可以这么做，但我必须告诉你希望不大，安林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会为自己安排好接下来要干什么，他人的意见和恳求对他来说只是参考，如果他想见你，他应该早就这么做了。”
言下之意是，他大概是不想现在见你。
“可我是他的弟弟，亲弟弟，我已经有了足够自保的实力，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不知道，这些答案你都只能问他本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看着情绪略微有些激动的安平，吴薇伸手扶住了他的腰，轻轻拍着，眼中透出一丝关切。
“如果你以为他不爱你这个弟弟，那你大可不必操这个心。”
安平听后，略感诧异。
“这么几年了，他加入组织后，常年都是那个阴影里的影子，生活在黑暗之中，但是每年都会抽出一点时间，什么任务也不做，冒着暴露的风险，去探望你的父亲和你。”
安平微微张开了嘴巴。
“有吗？可是我怎么没有见过……”
“你当然不会注意到他，即便是探望你们，他也仍旧是那个阴影中的影子，他会是去你们家社区服务的志愿者，会是在你放学路上与你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会是你高考考试时，考场外一个穿着旗袍的怪人——这个馊主意还是小夏出的，但没想到他真的那么干了。”
安平这次是真的瞳孔地震了。
原来，原来他与哥哥早就有那么多的交集……
《高考考点外，一男子穿旗袍为考生加油助威》，这是某家小媒体的新闻报道，配图还是一个捂着脸的、身穿旗袍的男子。
那时他还看过这篇报道，因为这人是在他们学校考点外被拍到的缘故，安平和几个舍友笑得合不拢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
而这个奇葩的人，竟然是安林……
“怎么可能，他竟然……”
“要不是我们拦着，他大概会混成你考场的监考老师，不，那个家伙会从研究部把张露璐调过来当你的监考老师，悄悄给你答案，让你考个好成绩。”
虽然没有张露璐的帮助，不过安平自己足够聪明，最后的成绩也不错。
也算没让安林操心。
“他……真的这么干？”
“呵。”王北军笑了，脸上难有的浮现出怀念之色：“可不是吗？说实在的，我很羡慕你有这么个哥哥，很酷。”
“是吗。”
安平苦笑。
更想见他了。
“所以，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是什么了吧？或许你哥哥安林是个杀人无数的死神，是个不应该拥有情感的绝世杀手，但是他仍然放心不下你和你的父亲，肉麻一点说，他很爱你。”
“咕噜。”
安平咽了口口水，没有说话。
“他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
似乎是为了打破这尴尬了沉默，吴薇开口了。
“杀人、找出有潜在威胁或已经威胁到国家安全的敌人，然后杀了，就这么简单。”
“最近我没听说过世界上有哪个高手忽然暴毙，上一个死的六级，还是我和安平杀的那两个。”
“他当然不是什么时候都在杀人和杀人的路上，正如你们所知道的，他的天赋是用需要消耗他的寿元，用的越快死的越早，他不可能看到六级就杀掉，那不现实。”
王北军的手摸着自己横放在大腿上的唐刀，带着厚茧子的手指指肚拂过刀鞘的花纹。
“而且再说了，他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威名还是很管用的，至少鹰眼那帮混蛋到现在为止也不敢大张旗鼓地侵略，在动手之前，所有人都要好好考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能力支付惹你死神的代价。”
前车之鉴们的坟头草让绝大部分人不敢这么做。
比如亚伯拉罕，那个西大陆的「骑士」，说不定已经满月了。
相比起威名，安林积攒下来的更多的是凶名。
国际上混觉醒者圈子的，提到一嘴死神，大多都会被吓得花容失色。
毕竟安林可是杀了不少人，尤其是鹰眼的，他是真正的死神，所有跟他交过手的人都成了亡魂。
“但他们仍然敢侵略。”
安平攥紧了拳头。
这说明老哥辛辛苦苦这么久的努力其实并没有完全起效果，鹰眼仍然不怕他们！”
“他们怕的是你哥安林，不是东风。”王北军摇头叹息：“而且，他们大概也能猜到，「时间」天赋的使用，会有一定的代价，外加安林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们肯定已经明白了一些东西。”
比如安林的时间并不多了。
至少不足以支撑他再像刚“出道”那会儿一样，肆无忌惮地猎杀敌对势力的觉醒者了。
“所以，还是那句话，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嗯。”
安平用力地点头。
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更是他老哥的理想，安林当年为此加入东风，那他也定然不会发怵。
他要跟随安林的脚步走下去。
侵略？那便来试试吧。
打退所有来犯之敌后，应该，便是二人相见之时了吧？
王北军站了起来。
他不打算看剩下的比赛了，阿三的夏尔马虽是六级，但并不强，与铁塔国的战斗没有什么看的必要了。
王北军走到门口，忽然回头。
“小子，加油。”
王北军拉开包厢的门，门外几人正站着聊天，金叶叶揪着赵明的头发，赵明扯着金叶叶的脸颊，两人谁也不先松手，龇牙咧嘴地对峙。
剩下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举着手机拍照，彬彬则充当裁判，气氛一度十分热烈，谁都没注意到包厢门开了。
一直到王北军咳嗽出声，几人才停了下来，委屈巴巴地站着，像做错事的孩子被老师揪去罚站一样。
安平一拍额头。
这该死的既视感！
“你们几个啊……”
王北军伸出手点了点，忽然想起这几位其实也才是个傻不拉几的大学生，幼稚点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于是摇了摇头，扭头走了。
国家的未来没希望了！
看着王北军走了，几人才灰溜溜地闪进包厢。
于是赵明和金叶叶又掐起来了。
“……”
安平和吴薇看了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无奈和绝望。
要不……还是解散队伍得了？
“哎呀。”洪星灿完全没意识到队长和副队长的表情，摇着头笑道：“以前我觉得我和赵明掐得挺猛，现在看来，格局小了啊。”
金叶叶是一点都不收手，掏眼掐脸揪头发样样精通，赵明本来秉持着“男子汉作风”，想着不跟小娘们一般见识，但是奈何金叶叶太猛，他不得不使出了浑身解数，才与之堪堪相抗衡。
“你松手！”
“你先松手！”
“我知道你们俩都很急，但你们先别急，这样，我数三二一，你们一起松手……”
安平出来当和事佬。
“可以！”
“行！”
“我可数了奥！三！……二！……一！”
“精神囚笼！”
“金属！”
“啊！”
“……”
桌面上的金属烟灰缸飞过来砸在了金叶叶屁股上，金叶叶惨叫一声，而金叶叶则是趁赵明被控制给他来了个裸绞。
由于被「精神囚笼」控制，外加被裸绞后卡住了脖子，赵明连叫都没叫出来，憋得满面通红，白眼直翻。
“服不服，说！”
“砰砰砰！”
赵明一个劲儿地拍地板，但金叶叶就跟没看见一样，加大了裸绞的力度。
“说了没，你说！”
“砰砰砰！”
场面一度十分残忍。
解散，必须立刻解散！
安平瘫在座椅上，满脸生无可恋。
这队伍他是一分钟也带不了了。
安平站了起来，气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在房间里一个劲儿地踱步，四下张望。
“平哥你找啥呢，我帮你找找！”
看洪星灿过来傻乎乎地问这种问题，安平更是火气上头。
“来，你帮我找找，帮我找个地缝我好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