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斯人已去

jack离开之后，慕迎晴把客厅所有的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呵，有本事了！翅膀硬了！我就看着，没有我慕迎晴的支撑，你能翻出什么风浪！

摔完以后，慕迎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点燃一只烟：“李妈，你进来！”

外面的人听着里面劈拉吧啦的动静，一动不敢动，直到听到慕迎晴的声音，李妈才走了进去。

慕迎晴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扶着沙发，右手夹着烟，朦胧的烟雾围绕着慕迎晴，看不清楚脸色，李妈思索一番之后大着胆子道：“小姐，抽烟对腹中胎儿不好。”

说完，李妈感觉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一股寒意莫名而上，随即就听到慕迎晴懒洋洋的声音：“你又是谁？也敢对我指手画脚的！”

“小姐，老仆不敢。”李妈立刻低头道。

“那就闭嘴。”慕迎晴慵懒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你去告诉陈叔，不该留的人就可以去掉了。”

“是，小姐。”李妈说完就退了下去。

“既是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说着慕迎晴将一只木头小鸭子摔到了地上，小鸭子瞬间散架…

jack离开慕家之后直奔医院而去，结果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了慕子涵。

“少爷？你怎么在这里？”jack一脸惊讶道。

“我来看看程妈。”慕子涵看了一眼jack继续道：“然后，我就听说……”

“嗯，确实情况不太好。”jack看着慕子涵眼里的担心，平静道：“其实很久之前就不行了，最近一年多，她活的实在是辛苦。”

“哎——”慕子涵叹息一声，走上前拍了拍jack的肩膀：“先进去吧，这个时候，她最想看到你了。”

jack看着慕子涵点点头，随后走进了病房。

慕子涵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病房外面，回想着自己儿时与程妈的点点滴滴，自己因为母亲早死，父亲的偏心，在整个慕家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慕家的仆人也大多不把他放在眼里，估计整个慕家真正把他当作少爷的也就程妈和jack了，只有这两个人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他，爱护他，可惜，天不随人愿……慕子涵还在回忆过往的时候，护士出来说让他也进去…

慕子涵推开病房门，印入眼帘的是一张还算红润的脸，但是慕子涵清楚这是回光返照了。记忆里身体健硕的程妈整个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慕子涵觉得自己关门大点声带出来的风，都能把程妈给吹倒。看着慕子涵进来，程妈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此时jack低头在程妈耳边轻声道：“就是他。”程妈看着jack点点头，随即慢慢朝着慕子涵抬起了手，慕子涵见状，马上赶过去，握住程妈的手，轻轻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程妈看看慕子涵，再看看jack，枯瘦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小少爷……这么多年来，程妈……很感激你对jack的照顾，现在……看看你们都长……这么大了，都过得挺好，程妈……也就放心了。”

“嗯。”听着程妈苍老的声音，一句接不上下一句的气息，慕子涵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他强忍着着泪水回应道。

随后程妈拉着jack交代道：“我…我这辈子…过的挺好……和你相依为命的后半生，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时光了，你不要太多愧疚…你要好好照顾少爷……做到你和我说的那些话。”

“嗯。”jack拉着程妈的手，点点头。

交代完之后，程妈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浑浊的眼里散发出一丝和蔼的光芒，哑着嗓子温柔轻声道：“小白，老刘，我来找你们了。”

说完以后永久闭上了眼睛……

同时响起的还有心电监护仪，嘟嘟嘟——，随着拉平的心率图，仪器响了起来。

慕子涵的泪水再也强撑不住了，瞬间泪流满面…

jack静静的站在床头，一句话也没说。

走出病房的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四周寂静的可怕。慕子涵扭头看着jack，jack低头看着地面，沉默不语，随后慕子涵轻轻叹息一声，慢慢起身，站在jack旁边，轻轻伸手将jack搂在了怀里，温柔的抚摸着jack柔软的发丝，轻声说道：“想哭就哭吧。”

jack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伸起胳膊紧紧抱住了慕子涵的腰，脸埋在慕子涵的怀里，寂静的泪水随即而出…

慕子涵一下一下的轻轻摸着jack的头发，顺着他的背，陪他静静的坐着，不一会，慕子涵就感觉到衬衫湿了，轻轻叹息一声后，继续无声的陪着他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jack依旧抱着慕子涵的腰，窝在他怀里，低沉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其实，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可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还是会觉得……”jack没有继续说下去，慕子涵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摸摸他的头，一言不发。

几分钟后jack继续说道：“她不是我亲妈，她收养我的时候，我都八岁了，可是她对我真的很好很好。”

“嗯。”慕子涵听着jack气息不稳的声音，十分心疼的顺着他的背，安抚他。

“我又觉得她是去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丈夫见面了，我应该替她高兴，可是我……”jack闷闷的声音继续响起，慕子涵抱紧了他，依旧只是摸着他的头发，不说一句话，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他能做的，就只有陪伴了。让jack感知到他在呢，他陪着他呢，这就够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似乎都要亮了，久到慕子涵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坐下来，什么时候和jack忙完医院的事回了家，什么时候睡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