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跟踪
但顾老夫人也不是傻子，她肯定不会当着白英的面拆寒枝的台，眸光在寒枝的身上轻扫一圈后，便又收回视线，“寒枝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很得我心，她也如我一般节俭，唯独爱买些好看的衣裳穿，估摸着银子都花在这衣裳上了。”
顾老夫人话落，白英掩唇轻笑，“老夫人这般宠爱寒枝，寒枝真是好福气，看的妾身都眼热了。”
白英在寿安堂留了一会儿，该下的眼药是一点没少。
等她人一走，顾老夫人就立刻质问寒枝，“流光云锦？你哪来的银子买流光云锦？”
寒枝知道顾老夫人开始怀疑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张脸没了半分血色，结结巴巴解释道，“老夫人！这衣裳……这衣裳是奴婢从别家夫人手里买的，那位夫人穿了几次后便有些腻了，准备将这衣裳扔掉，奴婢恰好与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相熟，她便问奴婢要不要，若是要的话，可以少出些银子买下。”
寒枝胆战心惊解释道，手指将袖子捏出褶皱。
顾老夫人狐疑地盯着寒枝半晌，最终叹息一口气，她幽幽道，“寒枝，自从青雀走后，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你小小年纪就跟着青雀伺候我，她把你当亲女儿教养，我更是待你真心。”
寒枝低垂着头，想到青雀，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那个该死的老妖婆，早该死了！
这些年她跟在她身边，多少次被打的浑身是伤，她把她当亲生女儿教养，真是笑话……
“奴婢明白老夫人用心，定不会辜负老夫人信任。”
寒枝这话落下，顾老夫人微微闭上眼睛，她沉声道，“你退下吧。”
寒枝微微松口气，她紧绷着身子走出屋子，她走到门外时，呼吸隐隐有些急促，心中那一抹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
她不能坐以待毙了，若是她贪银子的事情被发现，按照老夫人那视财如命的性子，肯定不会轻饶她！
一想到这里，寒枝就忍不住两腿发颤。
与其等着被发现，不如现在就逃，反正老夫人还没有完全怀疑她，有的是时间。
而且，她这些年得到的那些银子，足够养活她全家人。
到时候再把那宅子卖了，寻个僻静的地方，吃香的喝辣的，也好过继续留在这府中受气！
哪怕卖身契在顾老夫人手里，也不影响她往后的日子。
心中想着，寒枝的步伐越发快了起来。
回到自己休息的屋子里，寒枝快速将她的东西收拾好装进包袱内。
她把包袱藏在屋子最角落的位置，做好这一切，寒枝深深吐出一口气，佯装无事走出房门，继续做她的事。
直到入夜，原本已经歇下的寒枝，拎起她的包袱，悄悄打开房门。
夜色下，她的步伐飞快，一路朝着元府的后门走去。
元府后门的钥匙只有府中几个大丫鬟手中才有。
寒枝走到后门，左右看了看，察觉到无人注意，这才把门打开，悄无声息溜了出去。
与此同时，寿安堂。
陈兰凤听着顾老夫人口中的话，她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她一个下人，竟然敢打主子钱财的主意？！”
她身为姨娘都没资格随心所欲花府里的银子，如今却得知寒枝一个下人有胆子做这种事，顿时让陈兰凤气的火冒三丈。
顾老夫人看她这副不冷静的模样，眉头皱的更深，“瞧瞧你那火药桶一般的脾性，如今还只是怀疑，还没有彻底确定。”
陈兰凤连忙冷静下来，她一双眼直勾勾盯着顾老夫人，“姨母，若她真的从你手里贪了银子，你可绝对不能轻饶她！”
顾老夫人听闻刺眼，眼一沉，冷哼一声，“我对她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若她真敢这么做，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顾老夫人说这话时，一双眼透着暗暗杀气，让陈兰凤看的心惊胆战。
同时，她又在心中盘算着，寒枝贪掉这么多银子姨母竟然完全没发现，以后若她有机会接触到银子，是不是也能……
一想，陈兰凤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她正准备试探着再问两句如何处置寒枝，守在后门的小厮前来汇报，说是瞧见寒枝偷偷出了府门。
一听这话，陈兰凤瞬间像是炸开了窝，她抬起眼睛看着顾老夫人，语速非常快，“姨母！你看看！这寒枝做贼心虚，她想跑！”
顾老夫人一时愣住，即便她有所准备，还是诧异。
她手指微微攥紧，霎时间，被背叛的复杂情绪涌至心头，愤怒，懊悔，难以置信。
顾老夫人剧烈呼吸着，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
她这么信任寒枝，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背叛她。
……顾老夫人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别嚷嚷了，你带人去跟着她，在没有掌握证据之前，不准打草惊蛇，把你的性子收一收，若你能把这件事情办好，以后我就培养你管家，等把管家之权抢回来，让你来管。”
管家！！
陈兰凤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如果要管家的话，是不是就能管府里的银子了？
以后她就能摸银子了，那这油水……
陈兰凤喜不自胜，连忙点头，“好！姨母，我这就派人跟着她！”
……
夜黑风高。
临近过年，天气冷的厉害。
寒枝抱紧怀中的包袱，一路朝着城南跑去。
她一边跑，一边谨慎地往后看。
确认没有人跟着她，她跑的更快了。
直到寒枝气喘吁吁跑回她买的那宅子前，这才松口气，她抬起手，敲了敲宅子的门。
宅子里的人都已经歇下了，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有些不耐地喊道，“谁啊？”
寒枝压低声音说了句，“爹，是我！”
宅子里面的人听到是寒枝的声音，手忙脚乱爬起来，披上厚厚的衣裳，朝着大门走过来。
走到大门口，寒枝她爹打开宅子大门，一双眼凝着神情有些不对劲的寒枝，“枝枝，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大半夜跑回来了？”寒枝她娘打了个哈欠，从寒枝她爹背后走过来。
寒枝脸色煞白，“爹，娘，不好了，老夫人开始怀疑我了。”
“怀疑你？怀疑你什么？”
“这些年我从顾家带回来那么多银子，给咱们家买宅子，给大哥二哥养孩子，之前夫人把账本拿去重新查了账，我心中隐隐不安，觉得夫人肯定查出了什么，所以才让白姨娘去老夫人的面前暗示我有问题。”
寒枝的这番话落下，眼前的两人都懵了一瞬。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快点收拾东西，离开京城，这个宅子我会找人转手卖出去，卖出去之后的银子，再加上我这些年攒的，能保证咱们全家吃喝。”
就在寒枝说话时，她大哥从屋里出来，一副困倦的模样，“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她大嫂更是皱着眉头，“寒枝，什么事情不能白天说？”
寒枝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她大嫂的脸色瞬间就黑沉下来。
“这宅子可不只有你掏的钱，当初买的时候我们也出银子了！可不能你想卖就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