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扣又倒霉的刘老三

咱们书接上文，就在这老牛骑着自行车带着小徐亮要回他那小破房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人喊他~牛爷爷~牛爷爷~等一会~老牛把车停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刘老三的大儿子刘山，跑的满头大汗的到老牛跟前，先蹲下喘了半天的粗气。

然后断断续续的说~牛~牛~牛爷爷，我~我爹~他出事儿了！老牛一听刘老三出事儿了，心里嘀咕着这小王八犊子又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哎呀！可真愁人，这毕竟是晚辈，都找着我了我也不能不管

这样想着就跟刘山说：小子！先别着急，把气喘匀了说说，到底咋的了？刘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这不我家的炉子不好烧么，昨天我爹就带着我跟我弟弟我们仨给炉子拆了重新垒一个，但是缺点砖。

我爹就带着我们哥俩，去王寡妇家后边的坟地那去拉点砖。我爹在那片坟地里起出不少的大青砖。就都给拉回家垒炉子了

哪知道昨天半夜我爹就在炕上叽里咕噜的来回翻腾。还好像很疼似的，嘴里叨咕着“别打我了”之类的话、。但是我咋叫都叫不醒他。

直到早上他自己咕噜到地上给摔醒了，然后就看见我爹身上全都是像鞭子抽的红印子。

这不刚才我爹说喝点酒可能就不疼了么，哪知道两杯酒下肚了就好像看不见我们哥俩和我那后妈似的。趴在地上来回爬，跟个大长虫似的。可吓人了，牛爷爷！咋整啊，我害怕。你赶紧跟我回去救救我爹吧！

老牛听到这叹了口气说：孩子，别害怕。你都找到牛爷爷了牛爷爷就肯定得管，来！你坐前边横梁上，又转头对徐亮说：徐亮啊，你在后边坐好了。咱们得快点回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儿。

此时徐亮心里虽然有千百个不乐意，不想看刘老三那张脸，但是也还是听话的坐上了二八大杠的后座。老牛见两个孩子都坐好了就双脚用力，蹬着自行车往刘老三家赶去

一路无话，老牛带着俩孩子到了刘老三家门口刚把自行车停下就听见屋院子里有个女声在那哭着说：当家的啊，你这是咋的了。你可别吓我啊，说完又一声惊呼。徐亮在后边听出是他妈妈喊了，就跑到门口一脚给门踹开喊着“妈”！！！

徐亮跑进院子，老牛跟刘山随后也跟了进去。等几人进到院子里定睛一看全都惊呆了，只见刘老三趴在地上跟条蛇一样。双手靠在身体两侧，昂着头，吐着舌头。

身体左右摇摆的在地上来回咕蛹着（这个词是东北话里形容蛆虫蚕蛹一类的词），徐亮看见母亲正坐在堂屋门槛子上吓的不知所措的哭呢，就赶紧跑过去抱着妈妈。边给她擦眼泪边说：妈你别害怕，牛爷爷来了！

刘翠兰一见老牛头来了这就有了主心骨了，赶紧站起来跑到老牛身边说：牛叔啊，你来了你就给老三看看吧。

这也不知道是咋的了，昨天半夜就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滚。就说有人拿鞭子抽他，早上这又跟个长虫似的来回在地上爬。这家里就剩下我跟俩孩子了，我这实在没办法了才让老大出去找的你。

老牛头二话不说就从随身的褡裢里掏出一捆红绳，把正在地上不断咕蛹的刘老三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说，侄媳妇啊，来的时候我听大小子说了。老三这是让坟地的长虫给迷住了，你先别害怕。

我来了就不能不管他，你先去给你家西屋的炕烧热点。然后过来帮忙给老三抬进去，刘翠兰一见老牛头发话了也有了主心骨，就赶紧抱柴火进屋烧炕。

老牛头这时又掏出他那装着银针的包，打开抽出三根银针来，在刘老三腰眼和左右太阳穴各扎了一针，说来也奇怪，银针下去了刘老三也不咕蛹了，光是在那来回吐着舌头。

老牛一看奏效了就招呼刘老三的俩儿子：老大你去给我倒一碗白酒来，老二你去西屋灶坑底下给我掏点锅底灰跟土出来，说完又招呼徐亮，大孙子你去给你爹那把鲁班尺找出来。

吩咐下去之后三个小孩开始各忙各的，老牛则是蹲在地上翻开刘老三的眼皮看了一眼，那竟然是一双竖瞳，跟蛇一样的竖瞳。然后念叨着，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你个小王八犊子果然没干啥好事儿，你再想省钱也不能拿坟砖垒炉子啊。你啊你啊，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你这是碰上我了，我还能管你。

这时刘翠兰在里屋喊到：牛叔！炕烧热了，老牛说：侄媳妇你过来搭把手。咱俩给他抬炕上去。

然后刘翠兰跑出来，跟老牛两人费劲巴力的给刘老三抬到西屋炕上了，不大一会刘山刘水跟徐亮也都找到各自要找的东西。围在老牛身边听从指挥。老牛坐在炕沿边上说：现在东西都准备齐了，我得跟你们说说这是咋回事儿。

他啊，我估计是昨天想重新垒个火炉子。想省点钱，就去王寡妇家后院那片坟地了。去那刨了点坟砖回来垒炉子，这不不用花钱买砖了么。

但是这坟砖是活人能用的么，那片坟地我年轻的时候就知道。以前埋过不少前清民国时候的地主老财，建国以后那片地那就是坟地，包括咱们村也有不少人都埋在那。

这经年累月的埋死人那阴气得多重啊，那地方阴气重，那长虫就得意在那地方呆着。时间长了就开始修炼了，这老三估计是把哪个地主老财的孤坟的坟砖给起下来了。就给这长虫得罪了

毕竟你把人家家给拆了啊！不过啊，说到这老牛顿了一下。拿起烟袋点上抽了一口又说：不过这长虫修炼不到家，道行不够。不会说人话，不过我估计它能懂咱们说的话，一会我先跟他盘盘道。

好说好商量的咱们就给他送回去好好道个歉，要是实在不行跟没脸子似的那就只能找老董太太给他收了。这时刘翠兰问：老董太太是谁啊？我刚来咱们村不长时间，谁都不认识。

老牛头又抽了一口烟答道：老董太太她家就在王寡妇家对门，那老太太是个出马的大仙。年轻我就认识她，她家堂子里全都是那些没处去没人收留的散仙野鬼。你说她有能耐厉害吧，她还不显山露水。

你说她不厉害吧，她还能降的住那些不服管的野仙野鬼。不管是哪儿来的不服管的炸刺的到她那就全让她给收拾的老老实实的，一会看情况不行就给他送过去，让老董太太收拾吧。保管好使，说完。老牛头伸手摸了摸刘老三的寸关尺，然后又拿出一双红筷子用力的夹住了刘老三中指第二个关节。

刚才还在不停蠕动的刘老三顿时就安静下来了，这时老牛对着刘老三大声问道：我说我话你能听懂不？能听懂你就点点头，话刚出口只见刘老三点了点头，老牛一见有门。能听懂就好办，然后又问道：你现在能离开这人不？

你在这待时间长了对你对他都不好！然后就见刘老三摇摇头，咋的？不行啊？那你咋的能走啊？你得让我知道你想要啥啊？

说完这刘老三就闭上眼睛又开始满炕的翻滚，来回蛄蛹，看来刚才扎的针也不好使了。这可咋整呢，能听懂人话，但是这么交流也费劲呐。正在老牛挠头的时候听见大门外一阵敲门声，老二刘水出去开门。然后跑回屋里说：牛爷爷，董奶奶来了。

老牛一听不禁笑了出来：哈哈哈，这是真不禁念叨啊。刚说完她就过来了，她来了事儿就好办了。

这来人正是刚才他们念叨的出马的大仙老董太太，老太太掀开门帘进屋看见刘老三被红绳给捆着。又看见老牛头在这呢就知道，她来的正是时候。然后就问老牛：老牛大哥啊，这老三是冲着啥了？还非得搁红绳给捆住啊？

老牛答道：老三这小瘪犊子在村边上那片坟地整了一堆坟砖垒火炉子，这不给这没成气候的长虫的窝给毁了么。人家来寻仇报复了，但是现在这家伙没成气候。不会说人话，虽然能听懂，但是交流起来也费劲。

我刚才还说呢，要是一会实在不行就给他送你那去，你有招治他。这不我们几个正犯难呢你不就过来了么，你来了这事儿就好办了。

老董太太一听就乐了：你瞅瞅，这不来巧了么。今天我寻思着过来让老三给我扎个替身纸人，明天好给别人办事用的。反正我也没事儿，就顺便过来看看这新侄媳妇。没想到就遇见这事儿了，

说完过去拉住刘翠兰的手说：侄媳妇长得真好看！孩子别害怕啊，今天正好碰见了我跟你牛叔就不能不管，说完就脱鞋上炕盘腿坐下了。然后跟老大刘山要个香炉碗和三颗香

老太太对众人说：这个蛇仙刚开启灵智，但是道行不够。不会说话，我现在把我家的蛇仙请过来。问问她咋回事，说完老太太把香点燃插在香炉里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什么。

不大一会，众人只觉得屋子里有一阵微风吹过，刘翠兰和那仨孩子肯定是看不见什么。就只是觉得屋里刚才有股风，但是老牛却看的清清楚楚

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俩男的穿着黑衣服，站在前面的女的穿一身浅绿色的长衫。老牛心想这是大妹子家里的蛇仙来了，正想着呢只听见那女的开口说话了：第马，教主说这孩子并无过错。

只是不懂咱们仙门的规矩，家被拆了回来报复也属常理。让你酌情处置，老董太太点点头说：那就劳烦九妹给她带出来，问问她有啥要说的要干的事儿。

绿衣女子九妹点点头，对身后两个黑衣男子点点头，两个黑衣男子飘到刘老三身边伸手一抓，从刘老三身体里抓出一条一根扁担长的灰色的蛇型虚影来。随后又回到九妹面前，九妹接过灰蛇就见这灰蛇对九妹显得很是亲近。

九妹用一只手托着一只手抚摸着蛇头对老董太太说：这孩子说她并不想伤害刘老三，但是她现在无处可去。那坟砖本来历经百年变迁在坟地里吸收大量阴气，对她修炼有益无害。现在被刘老三拆了垒火炉烧火，也着实可恨。

之前没地方去了就只能在这待着，现在见我来了说要跟我回去。我来之前教主嘱咐过，这孩子要是来咱家就给她个地方让她安心修炼，将来好积攒功德，坐在炕上的老董太太一听原来教主早有吩咐，况且这么处置也正好和她心意。

就点头答应道：行啊，教主也是心善，把这孩子收下也是两全其美、那就麻烦九妹给她带回去安置好。我给刘老三收拾一下就回去，九妹点点头。

随后化作一阵风就消失不见了，这时老牛感叹道：哎呀哈！大妹子得回你啊，你要不来我还真不知道该咋办了。你说我要硬整的话给这小蛇伤着了我也于心不忍。

董老太笑笑说：没啥，本来遇着这事儿了也不能不管。再说那小蛇以后跟这孩子还有点缘分呢，说完指了指徐亮。

老牛扭头看了看徐良说：这孩子跟后山的胡家仙姑还有点渊源，没想到跟蛇家也有缘分？懂老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以后啥样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牛大哥你给老三解开吧。现在没事儿了，就是刚才那小蛇在老三身上留下了阴气。说着就在刘老三头顶摸了一把，好了，阴气没了，一会给他灌点酒，就没事儿了。

话音刚落，刘老三悠悠转醒，嘴里不断哼唧着：哎呦我的妈，身上咋这么疼呢。太冷了，赶紧给我拿个被盖上！这时老牛看着刘老三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个瘪犊子，咋不冻死你呢！一天好事儿不干净给人添麻烦，说完伸手给了刘老三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啪的一声给刘老三疼的刚要爬起来骂人，可是看清是老牛头之后就笑嘻嘻说，啊~！牛叔啊，你看这事儿闹的。我还不知道是你呢，哎？牛叔我这身上咋这么疼呢。脑袋迷迷糊糊的，这是咋的了？说完扭头又看见董老太了

呀？董婶儿？你咋也来了呢？董老太也不拿正眼看她，边下地穿鞋边说：这不明天我要给人办事儿么，缺个替身。这不过来让你给整一个么，正好看见你牛叔在这给你收拾你整的这烂摊子呢。我看我正好能帮上忙，行了。

既然没事儿了我就回去了，记得明天把我要的东西赶紧做好给我送过去。我走了啊，刘老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我就不送你了啊婶儿，慢走哈，说完懂老太摆摆手，由刘翠兰搀着送出门去了。

老牛见懂老太也走了，这的事儿也解决了。也收拾东西带着徐良要走，刘老三在炕上追问到：牛叔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我就记着昨天晚上有个人拿鞭子给我好顿抽，可疼了。我还梦着我变成一条蛇在地上来回爬，给我吓的想说话还说不出来。老牛这时回头瞪了一眼刘老三说：

你昨天在坟地里搬回来的坟砖你是不是垒炉子用了？

是啊，咋的了？我这不寻思能省点是点么，

你还有脸说呢，那坟地里的砖能是活人随便用的？你这胆可真大啊！

哎呀牛叔！你看现在你跟董婶儿不都给事儿摆平了么，明天你跟懂婶儿都过来我安排吃饭中不？

不用了，你家的饭太金贵了。我吃不起，行了！你也没事儿了，那我就走了啊。

那你慢走啊牛叔，我这浑身疼。就不送你了

行了！你呆着吧，走了！

说完，老牛头带着徐亮就出了堂屋。正好遇见送完懂老太的刘翠兰，徐亮看见母亲一脸憔悴的样子也是心疼。刘翠兰见儿子一脸不舍的神情于是出言安慰道：好儿子，你就安心在牛爷爷家呆着吧。

上学的时候学好文化，没事儿的时候跟牛爷爷学点本事。以后你出息了妈也高兴，然后又跟老牛头说：牛叔啊，孩子在你那我放心。

以后要是这孩子有啥调皮惹你生气了你多担待点，没事儿了我想他了我也去看看。那啥，我就不送了，我去给老三整点热乎饭去，要不一会又该不高兴了。说完扭头看看屋里

老牛叹了口气，知道刘翠兰的无奈和难处。点点头就拉着徐亮出了刘家大门骑车远去了。徐亮在后座上不舍的看着母亲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把母亲拉出这个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