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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验什么文件

202.验什么文件?

在蟾宫游乐场,庄梦晓严辞回绝了诱惑,使得陈勇和金戈预设的第一个方案彻底泡汤了。气急败坏之下,两人便咬咬牙,迅速实行第二方案__把范公邸推平。

推土机开去范公邸那天,动静很大,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并且事后很快传开了,直闹得满城风雨。

范公邸的位置,在五行园西侧,它的东边以五行园西墙为界,有门与之相通。其西边则独自筑了一道石砌的高墙,墙根下是一条又深又宽的泄水沟,无径可寻。推土机只好借道五行园。

虽说用的是胶轮推土机,在路面上留不下轧痕,可那轰隆轰隆的噪声,大而刺耳。园内的路径本是供人步行的,窄而转弯多,推土机扭来拐去不灵泛,走不多远就得停下来,然后狂吼着再启动。那天,恰好游人稠,来往如织,两台推土机用笨重的身躯把人忽而驱向这边,又忽而驱向那边,很暴力。于是,惹出了一片片骂声。

牛犇正好在这天陪王菁和王倩来游园。两姊妹这是第一次来,兴头好大,走一处便停一会儿,细瞅慢瞧的,怕落下了哪个景致。牛犇开心地陪着,边走边讲述五行园的逸闻和传说,更给她俩添了兴致。

推土机一来,喧嚣跳踉,大煞风景。牛犇心里颇奇怪,啥情况呀,推土机咋开进这儿了?忽见远处停着一辆轿车,车门开了,闪出一个人来,他认出是金戈。另有一人留在驾驶座上没下来,透过车窗玻璃看得清楚,那是陈勇。

“娘的,这俩瘟神在这儿出现,绝没好事!”牛犇立时想。“那推土机是不是他俩弄来的?想要闹啥勾当?”正在琢磨,见有几个人过去敲车窗。陈勇把窗玻璃摇开了一半,坐在车里和敲窗人交谈__不,看样子是在争执。

牛犇悄声让王菁、王倩过去听听那边在交涉什么。她俩便快步赶过去。还没到呢,就有一辆车驶了过去,从车里走出一位穿灰西服的人。

灰西服急匆匆赶到陈勇跟前,先笑着打招呼,接着像是进行规劝。陈勇又摆手又摇头的,显然听不入耳,也很不耐烦听。灰西服便离开,去二十米开外掏出手机和谁通话。

有个穿戴很别扭的人,趁这空儿凑近陈勇。两人嘀咕了一阵儿。王菁姊妹已经赶过去了,应该能听见嘀咕了啥内容。原先与陈勇争执的几个人,又开始与之争执。直到灰西服打完电话返回车边,争执才停下,都在听灰西服说。

王菁和王倩伫立了一刻,便快步返回来,把听到的情况说给牛犇。原来,那几个与陈勇争执的,是这儿的管理人员,要求把推土机开走,而且说已经紧急向省政府和省土地局反映了情况。灰西服是黎副省长秘书,奉命来劝阻,陈勇却不买账。这秘书只好去一边打电话请示。

那个衣装别扭的人,和陈勇是一伙。他倒是有些紧张,问陈勇:“撤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边我顶住,先把范公邸推平。喔,春才经理,我想再问一下,你说这范邸风水特别好,不会看走眼吧?”

“哪能啊,我张春才勘察风水从没走眼过。这块地,既是聚宝盆,生财;又旺人,助人飞黄腾达。”

陈勇快活地打了个榧子,说:“好!咱一定把范邸拿下,一定!你呢,这几天快催他们把那几亿元款打过来。钱一到,事儿就全摆平!”

牛犇听姐妹俩说完,想了一下,叫她俩原地等他。他放开步子,朝推土机小跑过去。

两辆推土机本来开着马达停在路上待命,这时突地启动起来,哐当哐当地朝范邸开去。那几个工作人员紧追过去,摇手拦阻。驾机手不理睬,只管朝前开。直到开至竹林旁边才停了下来。

工作人员抓紧时间向驾机手喊话。驾机手坐在舱里,俯身摇手说:

“抱歉,和俺俩囔唧没用,得跟管事的叨叨明白才行。嗨,那不是管事的来了。”

来人是金戈。工作人员迎上前跟他说,他带搭不理把头别向一边。听不几句便摆摆手,直哴:

“啰嗦个啥呀,这块地卖了,市土地局已审批下来了。你们最好放聪明点,现在要做的,不是阻拦,而是积极配合。快,快把那门的钥匙给我!”

“文件呢?能出示一下么?”

“哟,还正儿八经的呢。验什么文件?文件岂能随身带着?”金戈横了他们一眼,气咄咄的。“快把门打开,别误了作业。”

“不成!不见文件,绝不开门。”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喂喂!”金戈仰头朝驾机手喊,“把围墙一古脑推了,直闯进去!”

两个驾机手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听吩咐要推墙硬闯,不免愣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把马达轰隆隆发动起来。

“我看谁敢闯?”前面那辆推土机上方传来一声断喝。

这两辆推土机都是带挖掘臂的,只见那顶端的挖斗里探出个脑袋来,张口大喊。大家光注意工作人员和金戈争持,谁也没发觉,什么时候牛犇竟攀到挖斗里了。驾机手一下子傻了眼,这不是玩命么?再垂目往下一瞧,还有更令他傻眼的一幕呢,在推土机前只几米的地方,有两位漂漂亮亮的姑娘,并排叉腿立着,平伸手臂,把路死死挡住了。

金戈仰面一看便泄气了。他认得牛犇,知道他和庄梦晓、马骐、靳少艾交情厚,好得像亲哥们儿。

“下来,牛先生,快下来!”他喊,笑吟吟地。口气尽量显出温和。“上边危险,开不得玩笑……”

“嘿嘿,别装好人。”牛犇笑道,“你和陈勇肚子里装着啥下水,牛爷我看得透透彻彻。你如果有胆量,不怕闹出人命,那就下令硬往前闯__你牛爷连眼都懒怠眨一眨。”

工作人员急了,怕事情闹大,真弄出人命。有一个急忙跑去找那位灰西装。刚跑两步,见灰西装陪一个穿夹克衫的人赶过来。

金戈病驴拉硬屎,正想用话吓吓牛犇,觉出身后拥来一伙人。他不经意回望了一眼,目光恰和穿夹克衫的目光碰在一起。刹那间,金戈像挨了电击一样,威风劲儿不见了,全身木呆,只把脸上肌肉紧了紧,努力挤出笑来,说:

“黎,黎省长……您来了。没想到在这儿见着您。”

“噢,是啊,”黎一鸣点点头,“在这场合见着你,我也忒感意外。喂,上边的小伙子,”他朝牛犇招手,“下来,下来吧,犯不着那样!”

很怪,一向满身拗筋对谁也不服的牛犇,很听话地下来了。还把拦道的两姊妹也拉到一旁。

“听说陈勇经理也在,”黎一鸣对金戈说,“呵,哪位是他,你把他唤过来。”

金戈四下瞅了瞅,这才发现陈勇已开车走人了。他吞吞吐吐,说:“陈经理刚才走了,或许……或许他另有事儿要办。”

“那我先跟你说。你是政府人员,陈勇是开发商,你别混淆不清,忘了你的正式身份。”

金戈想不到黎一鸣这么不给他面子,却不敢发作,只能低声答:“是!”

工作人员听说眼前的人是黎副省长,心里有主张了,指着金戈说:“这人蛮横,刚才指挥推土机要推倒那堵墙,闯进那个院里。那院不归他管,更不是他的,他凭啥想闯就闯?他还说,政府下了文件把那院卖了,可他拿不出文件。”

“真有文件?”黎一鸣盯着金戈。

“市土地局孟局长口头批准了,还没形成文件。”金戈这时不敢不说实话。话音一落,引出了一片嗤笑声。

“还有,”牛犇趁机递上话,“刚才有个叫张春才的鬼祟家伙,和陈勇嘀咕,说范邸风水好,既能生财,又能叫主人官职飞升。所以陈勇才横下心要弄到手,还叮嘱张春才,尽快把几亿元款催过来,说款一到,就算定局了。不知他们在打什么鬼八卦。”

“噢,有这类事儿?”黎一鸣问金戈,“那几亿款是怎么回事?”

“我只知道一点儿。”金戈红着脸答。“中央一家机构要和陈勇合作开发范邸这块地。早先汇过来一笔巨款,有几亿额度,因为误写了两个数码,成了废单。这张春才,就是中央那家机构的代表……”

“噢,”黎一鸣扬了扬眉毛。“事儿大半清楚了。你把推土机弄走,这就弄走。”

“是!是!”金戈慌忙答应。

可那两位驾机手听得比金戈还仔细,不待他吩咐,就发动了马达,哐当哐当把推土机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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