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你老板是吃屎长大的
215 .你老板是吃屎长大的?
第二次扒范邸,陈勇和金戈又败了阵。两个人可真是沮丧透了。连续好多天,都蔫巴得像被霜打了的秋茄子,神气尽失。
然而,欲望这东西是个怪物。明明看它像熄灭的火焰一样,冷却了,成为灰烬了 ,可谁给它嘘上了一口气儿,它却能一下子就来个死灰复燃。这不,又过了几天,张春才捎来一句话,立刻使他俩那已近熄灭了的欲念,再度燃烧起来,噼啪直迸火星。
啊!张春才可是递了个天大喜讯__战略中心近日就会把十亿元汇票打过来!
陈勇和金戈得了这讯息,兴奋得全身直发颤,恨不得这就摸进哪个庙里去给佛爷叩几百个响头。尤其是金戈,假如给他丢下两角钱,叫他表演一回猴子爬大树的把戏他也肯干。
可是一天一天过去了,他俩望断长安,盼呀盼,却丝毫不见汇票的动静。两人甭提多发急了,急得能把头挠下一层皮来。
金戈终于忍不住了,他给陈勇电话说是不是把张春才约出来,问个究竟。陈勇也有这意思,便在九州大酒店订了一桌席,带着一伙人去了。
到了酒店-瞧,张春才倒早早就候在那里。各自落座,先依了张春才的话,喝了一杯暖屁股酒。刚放下杯,陈勇就问张春才:“你说的战略中心十亿汇票,怎样了?不是说这几天就打过款来吗?”
“哎呦,”张春才说,“我正要告诉你呢,汇票是汇来了,可是盖错了公司章。那边得重新写汇单。”
陈勇一听,似觉不太对劲儿,却也半信了,便稍稳住心神,只管喝酒,不再深问。
可是张春才-喝酒就话多,他向金戈问起了范邸竞标的事儿。金戈不想告诉他实底,就说:
“哪还竞什么标呀,大大小小的房地产老板都知道深浅,没人敢抻出头来抢标。仅有一个冒失鬼,一没实力,二没背景,只有傻胆儿,硬来向我要标书。我倒是给了他。因为我寻思,留这么个不起眼的小泥鳅公司作陪衬,倒不是坏事,省得有人乱嚼舌头,说咱搞垄断。嗨,放心,就他那种小泥鳅,十条百条也翻不起浪来!说白了,咱就是霸道,咱就是要搞垄断!到时候他服气也好,不服气也罢,反正得吃屁!”
陈勇觉得金戈兴奋太过,语多矜夸,便截住他话头,端杯道:“ 来,还是喝酒吧,预庆一下!”
满桌人都擎起了杯。
这时门开了,闯进一个人,哴道:
“好热闹啊!遇到啥喜事了,能让我凑凑趣么?”
陈勇愣了一下。一个靠门边坐着的随从抬起身拦住来人,骂道:“你是啥玩意儿,滚!”伸手要把来人搡出去。
“放肆,给我回来!”陈勇急忙喝止。他放下杯子,慌不迭迎上前,脸笑得快要放出光来:
“哎呀,哎呀,哥!什么样的祥云把您送到这儿来了?快,快坐,快上座!”
陈勇又惊又喜地挽着来人的胳膊,把他拥上主宾位置。无须赘言,来人正是柳蒙。
“嘿,算巧了。”柳蒙一落座,就说:“我就在隔壁。这板壁幸好不隔音,你这边的动静能听得一清二楚。愈听愈觉得是你在这喜庆,过来一瞧,果然!”
陈勇赶紧端杯给柳蒙敬酒。柳蒙喝了,扫了一圈桌前的人,把目光定在张春才身上。说:
“刚才听到一个给汇票盖错章的故事,我猜是你说的吧?”
“是……是我。”
“能失礼问一下你的名字么?”
“我,我叫张春才。”
柳蒙嘿嘿笑了:
“我的耳朵没听错吧,叫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蠢才!听起来真要叫人笑疼肚子。不过,你也的确够蠢的,你那老板说十亿的汇票盖错了章,这号话你也能信?难道你老板是吃屎长大的,汇十亿资金会把章盖错?你居然把这话当真,不是蠢才,还真不能这个样儿。”
一屋人哄然笑起来。陈勇和金戈笑得勉强,是愣怔的笑。
张春才红了脸,嗫嚅说:
“这是老板送我的化名,让我对外开展业务时用的。其实,我姓尹,真名叫尹怀忠。”
柳蒙又嘿嘿笑了起来:
“你的名字,怎么就是惹人憋不住笑呢。叫什么名也不能叫坏种呀!多难听!叫坏水也比叫坏种强……”
张春才脸胀得更红了:
“不是坏种,是怀忠,怀抱忠心的意思。”
柳蒙故作肃然:
“呃,失敬失敬!我也疑惑呢,没听见谁的爹妈给儿女取名叫坏种的,那他俩脑袋可太闹饥荒了。不过,我想问问,你忠于谁呢,不会是哪个乌龟的叔伯兄弟吧?”
“我……我……我……”张春才张口结舌,不敢答话。他早就知道柳蒙这人惹不得,不能冒犯。
“好了,”柳蒙笑了笑,“你甭再我我我的了。我体谅你的难处。刚才的话,算是给你提个醒儿。你可要好自为之呀!”
一屋子的人,鸦雀无声,都不敢说话。
柳蒙一见这情景,笑了。他拉一下陈勇胳膊,说:
“看这一堆人,怎么都熊气了?不是都挺厉害挺英雄的吗?他们既然不开口了,咱哥俩就说说私房话吧。”
“你们退下!”陈勇挥手吩咐。
“先别。”柳蒙制止,“今天我的话多,想当着他们的面劝老弟几句。以后呢,你再出门,别带着这么些随从。这些人成分杂,什么鸟都有,容易给你惹祸。何况,我刚才看他们挺胸凸肚地围在你身后,那么神气,那么凶恶,好像不是在保护你,倒像看押你似的,哥看了不爽,替你气忿!”
柳蒙朝那几个随从扫了一眼,他们都把脸不自然地扭向一边,尴尬得很。只有石小北,很有兴味地在听。
柳蒙这才对陈勇一笑:“好啦,让他们走吧。我只是顺便一提,这就够了。白菜萝卜,各有所爱,说不定你正好这一口呢!”
陈勇难为情地呵呵两声,挥手叫随从们离开。只有金戈、张春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