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会用金链把你锁起来
月色幽冷,寒风料峭,一行人赶了半个月的路,抵达了幽州。
幽州地处北地定远,塞外风寒,无数铁骑策马而来,至四周聚集,铁甲寒光在夜色下泛着幽冷。
楚长宁骑着马站在山崖上,看着浩瀚的北地宫夜景,微微勾唇。
赫连野与她骑马并立,一身红袍劲装,猎猎生风,月华淬在他的身上,平添了两分妖异。
“中原的公主实在狡猾。”
今夜旷远幽静,飘起的沙雾在寒风中肆意招摇。
楚长宁轻瞥他一眼,“少主错了,中原的世家公子更为狡猾,所以,请少主做好万全准备。”
赫连野别有深意的看了她眼,勾唇。
西域人在幽州夹蜂养道就地扎营,距离官城不过几百里。
四周山林密布,几百座帐篷驻扎临立,很是隐秘。
主帐内。
楚长宁坐在兽毯上,将火炉上烧旺的羊乳拿了下来,轻抿了口。
啧。
真难喝。
都不在西域了,还喝什么羊乳呢。
她心底吐槽了一番,默默忍受着不适喝了下去,脑子里想的全是鸡汤,桂花汤,莲叶羹。
不过,这赫连野倒是挺能享受的,主帐内极尽奢靡,连喝羊乳的金碗都镶着蓝宝石。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日了,算算日子,桃枝应该也到清县了。
思此,楚长宁将金碗放下,拿起兽袍盖住身子往后靠。
夜色未央,帐外传来一阵悠远的金铃声。
她眼皮子微动,闭着眼假寐。
帘帐被掀起,赫连野裹挟着寒风幽幽走了进来。
才刚入深秋,塞外的夜里便百草尽折,寒风呼啸。
楚长宁下意识的往上拉了拉兽袍。
帐内明珠作灯,一室透亮。
赫连野看到窝在绒毯上的少女细小的动作,唇边掠起弧度,缓缓走了过去靠在她身侧。
殷红色的流光袍衫铺散在地上,两人的距离蓦的靠近。
楚长宁心底一怔,睁开了眼。
“少主。”
赫连野单腿曲起,一手搭在膝盖上,歪头看了过来。
“不是睡着了吗?”
“---”
楚长宁拢紧了兽袍,往边上挪了挪。
“少主应该查到了,我所言非虚,你该放心了。”
赫连野仔细看了她几眼,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些计划,轻笑。
最毒不过枕边人啊。
“若是没有异议,是不是可以让我独自住---”
“逼着我将你的婢女送走--”他顿了顿,倾身靠近她,低哑,“是不是打算趁我们内斗跑啊。”
“---”
“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楚长宁道,“少主不是答应我杀了燕北漠便会放我走吗?”
“那也得见到他的尸首,你们中原人,太狡猾了。”
他邪笑了声,耳边金色流苏晃荡,带了几分狂妄。
楚长宁心底嗤之以鼻,他根本没打算放她走,诓谁呢。
“少主是怕杀不了燕北漠,打算留着我做后手吧。”
赫连野支着额角看她,一双琉璃色的瞳仁眸光流转。
他弯了弯唇,靠近她,刻意压着嗓音低沉。
“错了,我想用金链将你锁起来,日日欢好。”
有病啊。
楚长宁没忍住,心底爆了粗口。
他撩起她耳边的碎发,继续。
“我还会让巫使给公主行涅礼,刻下属于我的图腾。”
楚长宁听着,后背硬生生打了个冷汗。
涅礼就是一种刺青,在西域,被打上这种图腾的女子视为男人的独有物,野蛮,掠夺。
中原专门做这个的人叫劄工,魏帝在世时候特别流行于上流世家,近几百年来,战乱频繁,才慢慢匿迹了。
听说西域少主的图腾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身上点青雄鹰,要命。
“公主喜欢吗?”
楚长宁不想听他瞎叨叨,移开视线。
“天色不早了,少主早些休息吧。”
从驻扎在这里,她便一直跟他住在主帐内。
她起身去了屏风后面洗漱,裹的严严实实的出来后,便窝在地铺上睡了。
赫连野看她那能屈能伸的样子,红的诡异的唇在明珠下泛着幽幽冷色,他站了起来,往屏风后去。
塞外枯树寒枝带着几分摧枯拉朽的气势将大帐吹的啪啪作响。
楚长宁藏在被子里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没有睡安稳,都是白日里补觉,晚上提防着他,是以,并不困。
赫连野洗漱完,随意披了一件藏红色流光袍衫走了出来,露出泛着冷光的锁骨,妖冶散漫。
他瞄了眼榻下缩成猫儿似的人,直接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楚长宁自然察觉到了有人从她身上走过,暗暗咬牙。
混蛋。
算了,韩信且受胯下之辱成就一番霸业,她也可以忍个一二三。
夜明珠的灯被关,月光透过窗扇折射了进来。
赫连野屈腿坐在榻上,漫不经心的捏着手腕上的蛇镯玩。
“中原的公主都这么硬骨头吗?”
宁愿在地上睡,都不愿来侍奉他。
楚长宁不想理会他,假装睡着了。
屋内寂静沉默,偶有窗外秃鹫盘旋高空的嘶昂声响彻塞外上空。
赫连野一脚往地上少女的腰腹处踹去。
楚长宁疼的闷哼了声,纤白的手指紧紧拽着被子,拽的被子都发皱了,都不吭声。
冷白手腕上的蛇镯忽的冒出了细密的金线,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了地上少女的身上。
楚长宁瞬间探出了头,惊诧看去。
孤月泠泠,少女纤白的小脸上带了几分惊惶,明明长了一双柳叶眼,却眼尾横生媚态,就像是他们西域天山的野狐,惯会魅惑人心,趁你不察,咬上一口。
“少主要做什么?”
赫连野见她这般模样,假意讶然,戏谑出声。
“我们西域啊,有一种野狐,最爱被这般逗弄,中原的公主不喜欢吗?”
白皙纤长的手指猛的收紧,身上的金线缠绕入骨。
楚长宁痛的蜷缩了下,“很疼。”
赫连野弯了弯唇,松弛了手。
“娇气。”
窒息的感觉散去。
楚长宁松了口气,捂着肚子躺下,一言不发。
“生气了?”
“不敢。”淡淡的声音从衾被里传来,“天色不晚了,少主快些睡吧。”
赫连野挑眉,也没在逗她,懒散的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