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踩着我的傲骨蒸蒸日上(15)
他是喜欢君淮迟。
可他有自己的尊严。
他不想要被当成来陪酒的人。
周围各种口哨声,叫嚣张让席温年几乎濒临崩溃。
随手往旁边一摸,就摸到了一个玻璃杯。
毫不犹豫地朝着君淮迟的头上打去。
鲜血滴在席温年的脸上,才让席温年彻底清醒了过来。
“君哥,你的头好多血啊,怎么办?”人瞬间拥挤过来。
让席温年更感呼吸困难。
再加上恐惧,他的心早已变得乱七八糟了。
蹲在角落里,嘴巴一直不停滴念叨着,“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手指也嵌入了肉里。
血液顺着手臂就开始往地板上滴。
只是没有人关心他,他向来就适合生活在角落里。
没有声音,没有感觉,没有心跳,没有温度,这一切要好安静才对。
席温年抬头,看向远方,笑的很灿烂,如同骄阳下保护的玫瑰,热烈而又美好。
张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摸过旁边的玻璃碎片,就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很好看的弧度。
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他有罪啊,不应该动手的。
“同学,你坚持住,我已经打120了,你别怕,我在,我在的。”恍惚间,席温年听到了一个有一丁点熟悉的声音。
是他妈妈的孩子。
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幸福孩子。
有妈妈,那个不爱自己的妈妈。
却很爱这个人。
要是被他所救,大概率会遇见妈妈吧。
只是回来看看自己。
想想也没什么损失,这么一想,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亏的。
用尽全身的力气就拉住了对方的手。
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
文一涵也没有说什么,拿着一块布,一直按着那个出血的伤口,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学医的,不会见死不救的。
君淮迟支棱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开。
他是想要报复一下席温年,可他没有想过要害他。
扑在席温年的跟前,摸着席温年的脸。
跟冰渣子一样的言语就落到席温年的耳朵里。
“你要是敢死,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说这句话说了一路。
直到席温年被送进了急救室。
两个人身上已经都是血了。
根据这个出血量,可想而知,这个伤口有多深。
不知道为什么,文一涵感觉莫名地心慌。
似乎与手术室里的人有剪不断的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想事情的时候,又看到一个全身都是名牌的男子跑了过来。
发型都乱了,全身也都是水珠。
有种说不出来的狼狈。
“怎么样了,说话。”对着君淮迟就是一阵大吼。
他当然认识君淮迟,那一个从初中开始就站在他家阿年身边的人。
明明什么都不做,明明只是站在那里,他却能得到席温年所有的爱。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阿年。
“颈动脉划伤,已经在急救了。”硬气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君淮迟,要是席温年他出什么事情,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反手给了阿海一拳。
直接把阿海打到了地上。
“我说过让你保护好他,你是怎么做的,蠢货,都给我滚。”手指咔咔地作响。
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给掰骨折。
要不是这个时候手术室的人开了,宋时晏真的会杀掉在场的所有人的。
“不要在医院里闹事,幸好送来的及时,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伤口计较深,也容易发生感染,需要留院多观察几天。”医生瞪了一眼宋时晏,明显是没有认出来宋时晏。
要是知道了,恐怕会为今天的这个吼,颤抖害怕几天。
“没事就好,我能去看看他吗?”宋时晏也不想计较谢什么了。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躺在床上,带着各种仪器的少年。
“暂时还不能,他还需要观察一会儿,不过,他在昏迷之前说过,他想见他的妈妈,好想好想,求你们让他见见好不好。”医生永远也不会忘记,席温年那个时候意志是有多强。
强到可完全对抗麻药带来的昏睡感。
“我们建议把病人的家属叫过来,让他见一见。”宋时晏听着医生的话。
表情略带深思地看向文一涵。
他自然认识这个人,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拿到了关于文一涵的资料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巧。
“打电话,把你妈妈叫过来,告诉他,再不来他的儿子就要死了,问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他的死活。”声音还是那么的冰冷。
没有一点感情。
刚成年的文一涵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人啊。
说不害怕是真的。
只能乖乖地给自己爸爸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二老就出现在医院里了。
当席夫人看到白衬衫都沾上血的文一涵时,眼神是焦急,亦是心疼。
“涵儿,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让妈妈看看好不好。”捧着文一涵的脸的手都在颤抖。
完全没有注意玻璃窗内的席温年。
这样的落差让宋时晏都受不了,更别说是席温年了。
他大概知道他家阿年为什么会的抑郁了。
委屈无处可说,无处可宣泄。
习惯藏于心里。
习惯自己蹲在角落里舔着伤口。
就这样的,心里不难受才怪。
“呵,席夫人眼里难道就只有一个儿子吗?你要是这样子说的话,席夫人的心也是挺狠的,生而不养,有什么用处。”毫不犹豫地开口嘲讽。
宋时晏一直都觉自家父母已经很不负责了。
毕竟从自己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外面忙,几乎是没有时间陪着自己。
孤单着也就习惯了。
没想到见到席温年以后,他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幸福。
至少是衣食无忧的。
至少父母一年中还是有几天陪着自己的。
比席温年不知道好上几倍。
席夫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看向那个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的孩子。
跟小时候还是那么的像,只是更瘦弱了而已。
“他过的好吗?伤的重不重。”低着头,站在玻璃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眼神里绝对不是心疼。
“席夫人觉得好是不是,说实话,身为一个外人,我没有资格置疑席夫人的所作所为,但我希望席夫人能陪陪他,哪怕只是虚假的,演演戏也可以,他想你了,很想见你。”想到都快成为执念了。
虽然平时不愿意说,不愿意流露出来。
可无意识下的反应是绝对不会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