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源初

英国南肯辛顿某处别墅。

金发黑皮的年轻男人面带惊恐，匆忙跑向楼梯，他身后走廊设计复古，墙壁上挂着老式煤油灯。

烛光昏暗，走廊中黑色人影模糊扭曲，非人般的诡谲。

“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

此时他离楼梯仅剩一米。

男人惊喜万分，只差几步他就能活下去。

就能离开这该死的别墅。

突然，一只苍白毫无血色的手搭在他肩头。

那只手骨感分明，白瓷般的质感，宛若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抓到你了。”

优雅磁性的声音响起，仿佛是歌剧演员念诵台词，醇厚富有韵律。

可男人却像是听到来自地狱的号角，牙齿打颤，一股寒意自肩膀渗透深入骨髓。

“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干过，求求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双腿颤抖着，崩溃着哭泣求饶。

几分钟前他亲眼目睹身后的男人用这双手在短短十几秒内残杀除他以外的所有人。

带着温和的微笑。

“什么都可以吗？”

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里面夹杂着些许兴味。

似乎看到希望，男人转身疯狂点头。

“是的，您要……”

“嘭”

楼梯之上，身着黑色西装，身材修长的黑发男人五官清雅，嘴角蕴笑，是温柔的优雅绅士，也是清冷的矜贵贵族。

可他眼底不曾有一丝笑意，嘴角的弧度仿佛不过是戴着假面，让人毛骨悚然。

他拿出手巾慢条斯理擦拭触碰过男人的手指。

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楼梯，走动间右耳浅金色耳坠轻晃，暗色下泛起流光。

“很可惜，你无法满足我的愿望。”君度居高临下俯视被他推落的男人。

他叹息，神情悲悯，如同神明最虔诚的信徒怜爱世人。

男人手肘处白骨森然，弯曲成奇怪的形状。

极致的痛苦下他只求解脱，“杀…杀了…我。”

“当然，”君度微微倾身温声询问道，“那么枪和手术刀你喜欢哪种方式？”

【主人，琴酒他们快到了。】

耳边猝然响起一道清冽的少年音，君度从善如流地放弃手术刀这个选项。

“他们还有多久。”

仿佛自言自语般君度随手开出一枪。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苟延残喘。

【预计七分钟后达到。】

君度无奈一笑，开出第二枪，“早知道就应该快一点解决。”

第三枪。

【主人，七分钟足够剥下这个低劣瑕疵品的外皮。】

第四枪。

“是啊，但今天是神明的生日，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触碰如此肮脏的事物。”

第五枪。

【可是主人今天才3月20日。】

第六枪。

“看来又需要调整下程序。”

君度抬手抚过耳坠，遗憾这个世界许多新型材料并未出现，或许是使用替代品的原因，他制造出的智脑并不完善。

不过也是，柯南这部作品可是几个世纪前的产物，背景设定落后。

因一次偶然，君度打开这部未完结的作品，也是那次偶然他遇见属于他的神明，遇见他的至生所爱。

君度是蓝星人人称颂的天才，一生囚禁于研究所之中，而只有研究所的人才知道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因他妄图打破空间牢笼，尝试来到柯学世界。

没有神明的世界对君度而言不过只是一场无聊至极的游戏。

他坚信柯学世界真实存在，只是与他原本的世界矢量纬度不同，他认定作者碰巧撞上两个世界量子重合从而捕捉到柯学世界的信息。

可惜实验失败，他与整个研究所同归于尽。

但对君度而言，那场实验却是成功的。

他终于来到神明所在的世界。

“日本已经3月21号。”君度再次按下扳机，为男人送上最后的悼词。

即便男人早已听不见任何声音。

“下次千万不要忘记。”

【好的，主人。】

君度眉眼含笑看向地上染上猩红色彩的男人。

男人金发黑皮却是拙劣的颜色融合。

玷污他的神明，他的爱人。

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秽物。

穿成孩童在柯学世界生活的二十几年里他遇见无数肮脏的瑕疵品。

或许这就是属于他的使命——摧毁处理这些丑陋的存在。

绕过地上血泊，君度走进一楼厅室，角落黑胶唱片正缓缓转动，音乐声质感柔和沉静。

君度朝无人的虚空鞠躬行礼，动作优美高雅。

他抬起手仿佛与无形之人交握，随着音乐在空旷的厅室中央舞动。

是舒缓华丽的华尔兹。

“君度，东西在哪。”刚抵达别墅不久，琴酒站在门口，对君度奇怪的行为熟视无睹。

“琴酒，你可真没情趣。”

君度放下手，额前细碎的发丝晃动，无机质的黑瞳空洞却又像是一块浓墨，蕴藏着化不开的深情。

“今天可是我爱人的生日。”

听到这句话琴酒毫不犹豫走上楼梯，与君度相处二十几年，他很清楚君度的执念。

对一个不存在之人的执着。

金发蜜肤，是强大坚不可摧的神袛，也是孤独脆弱的独行者。

他深爱着这样一个幻影。

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伏特加跟在琴酒身后小心翼翼降低存在感，他可不想引起君度的注意，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突然发疯。

虽然君度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甚至态度还不错，可伏特加对君度始终有种挥之不去的惊悚感。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感觉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是死物。

见两人上楼，君度嘴角弧度不变再次在厅室舞动。

他在为神明庆贺，同时也在平复自己内心的躁动。

他难以抑制想要去见他命定爱人的冲动。

可是不行，没到时间。

没过多久带着怒意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君度悠然向左侧身，下一秒子弹射向他原来的位置。

“保险柜里的东西在哪。”琴酒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将眼前这个家伙一枪爆头。

“啊，你说那份实验资料吗？”

像是刚想起这次任务，君度显得有些苦恼。

“我好像不小心拿去折星星了，”说着，他忽然垂眸露出羞涩的笑容，“毕竟今天是我爱人的生日。”

伏特加熟练地退开一步，与此同时琴酒再次朝君度开出一枪。

君度轻巧地避开子弹，“别那么生气，不过是几张纸的内容，如果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复述给你。”

琴酒察觉到不对劲，“几张纸？”

“是的，很遗憾那并不是从组织实验室里偷盗出来的实验资料。”

君度意兴阑珊地拨弄耳坠，“我们都被波尔多骗了，他没有把真的资料卖给这家公司。”

“波尔多现在在哪？”

“情报可不是我的专长，不过有个愚蠢的家伙告诉我一个秘密。”

君度站在艳红色的地毯中央笑得如沐春风，“卖给他那几张纸的男人好像说过将会前往日本。”

【已引导波尔多前往日本。】

【离4月警校开学还有两周，请问主人需要购买哪日机票。】

“日期似乎是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