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喜欢
扒拉着松田阵平，萩原研二欲哭无泪，“为什么要开始限制出行，我之前说好的联谊都泡汤了。”
自退学事件后，警校管理越发严苛，每次出行都需要报备申请。
甚至周末都没办法自由出行。
“上次不是联谊过了吗。”
天气越来越热，松田阵平嫌弃地把贴在自己身上的萩原研二拉开。
“那能算联谊吗，”想到不久前失败的联谊，萩原研二深觉他的好友们都白长了一张帅哥脸，“你们这群家伙只是自顾自吃了顿饭吧。”
提到这个，降谷零想起当时吃过的小菜，“hiro，那个好吃的小菜怎么做来着？”
“什么小菜？”古矢玲一手端着药盘，拉开床帘。
午休跑来蹭空调的五人抬头，降谷零向他解释，“之前和萩原研二联谊的那家店里有一碟小菜超级好吃。”
“小降谷，不是和我联谊，是和女生们联谊。”
萩原研二纠正降谷零的说法，又一次趴到松田阵平背上，“真可惜上次的联谊小玲老师没有去。”
“我是老师怎么可能去。”古矢玲笑道。
“虽然是老师，但小玲老师年纪不是和我们差不多嘛。”
又被推开的萩原研二没有再贴上去，他坐在病床旁控诉道，“那可能是我们警校生涯最后一次联谊了，听说女生那边有人因为想偷偷出校被通报批评了。”
古矢玲笑而不语，略过这个话题，继续询问降谷零关于那碟小菜的事。
听到诸伏景光似乎会做那些小菜，古矢玲顺势提议。
“如果有空的话，周末能麻烦你们帮我搬个家吗。”
说着他询问诸伏景光，“正好我也会做点料理，如果诸伏也没问题的话，到时候午饭就交给我们两个吧。”
“君度你不是住在教师宿舍吗？”松田阵平站在空调下吹风，一头卷毛微晃。
“嗯，是刚回国那会还没找到工作时租的房子，那时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心仪的工作，合同签了半年，不能退租。”
“之前一直没有好好整理过，所以想着打扫一下，后面周末的时候可以过去住两天。”
听到这个，萩原研二灵光一闪，“小玲老师，我们以后周末也能和你一起过去吗！”
和老师出门应该比较好申请。
古矢玲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只是看向降谷零，“零也想周末出校吗？”
顶着萩原研二殷切的目光，降谷零点头。
“嗯，那我会和鬼冢教官商量一下。”古矢玲欣然应下。
不如说这就是他的目的之一。
不然他也不会在校长室表演那一通无趣的戏剧。
收到来自古矢玲的申请，即便再不想让那五位问题分子出校，在他有理有据地劝说下鬼冢教官也只能答应。
他想着有古矢玲看着，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周六一早，五人在古矢玲宿舍门前集合，但都超过约定的时间，敲门许久依旧没有人回应。
四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降谷零身上。
他们之中只有降谷零有古矢玲的手机号码。
不过没等降谷零掏出手机，门后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都不用看，几人就知道现在房间里会是一片狼藉。
和他们猜得不错，还穿在睡衣，顶着鸟窝头的古矢玲打开门，露出房内胡乱堆砌的杂物。
第一次见到一向优雅得体的古矢玲这副“邋遢”的样子，几人没忍住爆笑出声。
古矢玲眨动还带着困意的双眼，一双没有焦距的黑瞳盯着降谷零。
怎么看都带着点委屈。
降谷零脸上笑意不减，“君度，早上好。”
“早上好。”
刚睡醒，古矢玲声音慵懒粘腻，听上去无端让人联想到旖旎情事。
当然，在场五人都没有什么感觉，只有萩原研二感叹古矢玲的嗓音绝对能迷倒万千女性。
凝视降谷零耳尖几秒，古矢玲遗憾，看来只有在他耳边说话才能窥探到些许红意。
“抱歉，昨晚赶工太晚，没听见闹铃声，睡过头了。”古矢玲侧身想让几人进屋。
但发现似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他略带歉意地说道，“能麻烦你们等我一下吗？”
五人自然没有问题。
几分钟后，如往常一样古矢玲头发蓬松却不显凌乱，穿着白衬衫黑西装出现在五人面前。
平时一直待在医务室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走在大太阳下，古矢玲这一身西装看着就让人觉得热。
“君度，你穿这么多不嫌热吗？”松田阵平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走在树荫下。
“不会，我已经习惯这么穿了。”
“为什么？”在萩原研二的印象里医生就意味着白大褂，他好像没怎么见过白大褂里面还穿西装外套的人
嗯，小玲老师除外。
“因为想让自己看上去成熟一些，”古矢玲视线落在降谷零那张童颜上，“如果医生看着不值得信任，那么病患也不会愿意把性命托付给你。”
“何况还是长久处于战乱中，看不到希望的人。”
松田阵平放下抱头的手，走姿端正起来，萩原研二也收起那副轻挑的表情。
在这一瞬间五人的心情同时沉重起来。
所有人都在思考一件事，古矢玲过去究竟都经历过什么。
那一定是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直到站在一看就知道房租绝对不便宜的高级公寓楼下，几人才收拾好心情。
萩原研二惊叹，“小玲老师可真有钱啊。”
按下大门口入门密码，古矢玲向公寓楼大厅前台管家点头示意，带着五人走上电梯。
“工作这么久，再怎么样也会有一定存款。”
达到顶楼，古矢玲打开这一楼层唯一一扇房门。
入目就是空旷到一览无遗的客厅和落地窗，甚至仅是站在玄关远眺就能隐隐看到东京铁塔。
萩原研二偷偷摸摸凑到诸伏景光耳边，“小诸伏，你家幼驯染找到好归宿了。”
诸伏景光煞有介事地点头，“zero要嫁入豪门了。”
“喂，”站在不远处，松田阵平掏了下耳朵，“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总感觉隐约听到什么不太妙的词汇。
正在交流怎么卖好友的两人默契一笑，看得松田阵平冒起鸡皮疙瘩。
而伊达航还在一旁思索不知道这套房子房租需要多少钱，感觉娜塔莉会喜欢。
“零，喜欢吗？”单独带着降谷零走进客厅，古矢玲低头轻语。
“我想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降谷零扫过窗外的景色，远处警视厅隐约可见。
“那就好。”古矢玲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降谷零转头望进那双黑瞳，其中似乎有什么他无法看透的情绪在翻涌。
他顿了下，移开视线，环视地上堆积的木箱。
“这些就是所有需要整理的行李吗？”
“是的。”古矢玲并没有移开视线，凝视着降谷零。
目光从灿金色的发丝下滑落在蜜色的脖颈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
耳边响起的智脑提示声让他冷静下来。
他克制着，让自己变得无害柔软，所有的贪婪都潜藏在眼底。
看着仿佛只是位温柔包容的暗恋者。
这也是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会调侃降谷零的原因。
地上木箱数量并不多，但里面东西却异常杂乱，各种工具应有尽有。
又一次掏出一把手术刀放在一旁，降谷零看着地上十几把手术刀，困惑不已。
君度是有什么收集癖吗？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抬头询问一旁的古矢玲，“君度，这些放哪？”
“厨房？”古矢玲看上去也有些迷茫。
“不是吧，君度你收集这么多手术刀切菜用的？”松田阵平捧着一叠看不懂的书籍路过。
“这些都是买来练习用的，不过不是切菜是切肉。”
正好诸伏景光在开房式厨房处理刚买的食材，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举起手上的肉排。
“所以这其实是古矢老师的练习材料？”
古矢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问他们，“你们有什么喜欢的做法吗？”
不怎么挑食的几人决定任凭厨师发挥。
而这也是个正确的选择，几人根本没想到古矢玲的厨艺会这么好，甚至更甚诸伏景光一筹。
等整理打扫好租房已经临近晚饭时间，几人都不用思考，飞快应下古矢玲晚饭的邀约。
不过食材不够，几人商量后，打算只留古矢玲和降谷零两人处理中午剩余食材。
而其他人则一起出门购买食材。
至于降谷零，单纯就是被好友扔下当陪伴用的吉祥物。
“对了，”古矢玲拦下准备出门的几人，“差点忘了这个，说好的报酬。”
五枚精致，细节各异的胸针摆在他们面前。
不用古矢玲说明，几人一眼就能分辨哪一枚属于自己。
樱花花瓣上刻印着他们的名字。
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属于降谷零的那枚徽章，比其他人更加精致，似乎还做了特殊工艺，花瓣泛着微光。
即便是钢铁直男的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也能品出一些不对劲。
在松田阵平说出不该说的话之前，萩原研二一把捂住想要开口调侃的幼驯染的嘴。
诸伏景光拖着伊达航向古矢玲道了声谢，和萩原研二两人一起溜出门，顺便好心地替他们关上门。
有些事不是他们应该掺合进去的，
其他人溜得太快，降谷零还没有整理好头绪，房内就只剩下他和古矢玲两人。
面前的徽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用想太多，这只是枚普通的胸针。”古矢玲轻声低语，露出温和没有一丝攻击性的笑容。
他努力压制着意图侵蚀降谷零的欲望，不让内心的怪物展露半分。
一味的温水煮青蛙太慢，古矢玲二十年来的耐心在触碰到降谷零的瞬间便化为灰烬。
原本的剧本已经做出改动。
此时他只渴求着拥有降谷零，他戳破那层名为友谊的遮掩布，让降谷零直面他的情感。
让他意识到不同于友谊的另一种感情。
但同时他铭记着不能太操之过急，那只会引起降谷零对他的抗拒。
而降谷零看着那枚徽章，额角抽痛。
不管是这枚徽章，还是之前的种种表现，古矢玲对他的感情并不难猜。
但他不明白古矢玲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就这么含糊过去，这对君度而言并不公平。
“君度，你喜欢我？”降谷零直白地问道。
“零，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回答？”古矢玲反问他。
降谷零神情认真，“对不起，我从没朝那方面想过。”
“那么我应该有权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古矢玲低下头，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他的眉眼，“那么如果我问能否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你的回答会是什么？”
之前在高中大学，并不是没有人向降谷零表白。
但他从来都是斩钉截铁拒绝对方。
可现在无法看清古矢玲的表情，听着他暗哑的声音，降谷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喜欢古矢玲——朋友意义上。
但如果依旧这么坚定地拒绝他，并和他说我只想和你继续做朋友。
似乎有些残忍和别扭。
可就这么应下追求的请求也很奇怪。
几乎没有感情经历，初恋还是小时候大他好几轮的女医生。
一时间降谷零头晕目眩，他宁愿和歹徒搏斗也不想去纠结这种问题。
“君度，我……”
“所以零，你那个问题的答案，我只会回答你不是。”古矢玲打断他的话。
他轻笑一声，“我会告诉你我不喜欢你。”
这是实话。
他深爱着降谷零。
并不是“喜欢”这种浅薄无意义的情感。
喜欢？
那不过是过家家才会说出口的东西。
虽然不太喜欢这种逃避式的做法，但降谷零只好假装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接过那枚徽章。
“谢谢。”
古矢玲抬起头朝他抿唇笑了下，眼眶看着有点红，这让降谷零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咽回心底。
总感觉再多说点什么，他会哭。
最后是降谷零的手机铃声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是诸伏景光的电话。
“zero，还记得刚刚我们买菜的百货大楼吗，尽快带着工具过来，这里被人安置了炸弹。”
【主人，普拉米亚发来邮件提醒你记得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