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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她幡然生出浓烈的悔意

那只蝴蝶,翅膀昳丽华美。

自烟笼似雾的岑寂,穿透清蟾浴洒的暮光,翩翩震颤向她慢慢靠近,尾翼触碰唇面而落定,完成一个虔诚的吻。

那吻,像指尖碰触到的清晨第一滴露水,由万千无形无际自黑夜忍辱负重地凝结,最终守望到黎明,留下冰凉清凛的果实。

明明挣脱黑暗,却只有心碎苦涩的味道。

女子白色单纱,悬身幽沉如镜的湖面,四肢自然垂落,骨瘦脚踝肌肤苍白。

她迷茫地抬起枯瘦的手臂,细微的动作惊到唇上蝶翼。

昳丽之翅脆弱挥舞,在淡色的柔软上不舍流连,终于选择远离。

她呆滞地转移视线,痴望着蝴蝶振翅向前,前方没有黑暗,有光明。

不远处的空中凝出艳丽的一片澄红,火焰明亮耀眼,身躯巍然庞大,没有初启,没有尽头。

她陡然焦躁不安想跨开步子,却发现双脚被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她心跳越来越快,有一股熟悉的恐惧从脚趾盖蔓延全身。

她想大声呼唤,又被扼住了喉咙。

不要去!那不是光明,那是准备吞噬一切的怪物!

那怪物蒸腾起湖面水汽,烘烤着岸边的细柳,吞噬了渔船,散漫着热浪,正在肆意扩张血盆大口。

浓稠艳丽的单调霞色充斥在双眼,令视线全然模糊。

她想找寻那只蝴蝶,想继续沉溺它方才虔诚的温柔,想在眼底永远留下它华美的身姿,想将它护在掌心。

想让它自由地......

似乎自这份祈愿获得力量,她单薄的身躯继而剧烈挣扎起来。

她愤怒低头,竟发现禁锢并非无形无际,而是从心口处,源源不断沿血脉周身分出了两根铁链,一左一右在脚踝锁定。

不是谁在阻拦谁,是自己画地为牢安然自困?!

她瞠大美目,脑海蓦然掠过一个声音,那声音说:其实你不想救它!其实你,不想救它!

不,不是!

她终于回忆起方才熟悉的恐惧里有什么。

有她一直畏惧而不肯面对的真相。

她幡然生出浓烈的悔意,那一霎,锁链掉落。

她内心唤起狂喜,却于抬首时惊魂欲裂。

填满惧痛的眼眸倒映出大片澄霞和霞中央色彩华丽的飞灵,须臾之间,缤纷之彩越来越少,最后凝成瞳色里的细点。

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

不要,不要丢下我......

“呵——”

榻上女子徒然睁开双眸,喉咙里发出一声接一声剧烈的喘息,她仰面朝天,因为乏力,只能任凭热泪自眼眶不断崩落。

失重感自四肢百骸漫溢,林羽脑子一片混沌,浑身绵软毫无一丝落到实地的安全感,她剧烈颤抖,兀自忍耐着掉入冰窖一般的冰冷。

响动引来了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林羽维持着躺卧的姿势,呆滞地转动黑眸,直到凝焦看清走到自己面前的人。

一个身形中等的瘦老头凑近林羽,见她瞳孔随着自己动作有了反应,面上显出真实的喜悦,“夫人可算醒了!”

林羽缓慢张望周遭,见还在暖阁,周围却只有眼前一人在,语气沙哑带着防备问,“你是谁,我怎么了?”

老头捋着短须呵呵一笑,“老朽不知前情,被内院喊来时夫人已是昏厥瘫倒在榻上,老朽对医术这方面实在学艺不精,却也见得夫人是被梦魇所困,辗转痛苦实不忍看,其为心病啊!”

落在榻内侧的手指蓦地揪紧了衣衫,林羽听得话里却云里雾里,木楞反问,“你莫说自己不是大夫?”

老头面上立时不自在,“老朽,哈哈,老朽是太尉府仵作。”

林羽:“......”

老头搓了搓手解释道,“情况危急,太尉府离最近医馆距离尚远,总算我不负烟姑娘所托,夫人又有洪福所系。这厢,再让老朽为您探探脉?”

林羽浅浅淡淡应了,毫不避讳地伸出手,但喃喃坚持地低语了一句,“叫我林羽或是林大娘子吧,无需叫夫人。”

老头怔了一瞬,马上面色如常地给她切脉,林羽安静垂眸,目光刚好落在对方中长略显白净的手指,眉心微动。

“先生,林老板没事吧?”

天烟的声音适时在这个空档自门口传来。转眼,就见女子满脸淡然走进来,面上有些关心,却也不多。

老头朝天烟抱拳颔首,捋着须子道,“夫人是忧思过甚,心病为重,回家开些纾解郁气的方子即可,老朽不精此道,只保证现下无事最好。”

天烟哼了一声算作入耳,朝老头摆摆手道,“我还有事办,先生去前堂忙吧。”

林羽道句谢,目送老头离开时,看到门口左右各站了个劲装汉子,视线朝天烟微微横瞟,没说话。

天烟真是彻底卸了初迎进府的和蔼,这会看不到亲切俏皮,只端起优雅客气架子,颇有一副大院使女的味道。

“林老板,您可是主动递了拜帖来的,济阳城那下州之地,独独只有您接到邀函,大人顾惜您一介女子之身奔波不易,才格外厚待,这拳拳顾惜之情,您不感念,反而行些不成规矩之事,是否不太恰当?”

林羽听着话没头没尾,本来看到她变了脸色也是一腔莫名,此刻闻言,更是将这疑惑大方无辜写在脸上,“天烟姑娘,既看到我初醒来,就应想到我断不知发生了什么,你最好说说明白。”

天烟冷冰冰道,“你辩称是前往帮忙的小兄弟已经失去踪迹,内院找了许久不见踪影。”

林羽从疑惑转为惊诧,口气中含着惶然一连追问,“他怎么了?他能去哪?小五惯来最是老实,是不是你院中看到生人,误把他怎么样了!”

天烟登时美目一瞪,没想到女人倒打一耙得如此理直气壮,气得糯软的声调变得尖锐,“谁让他自作主张到处乱跑的?他当此地是哪里?这是太尉府内院,前堂诸人无令不得进,连差役录事一应下官也不例外,即使做客,也应有做客之道。”

林羽回以微笑,清冷道,“你不说做客,我听话里意思,还以为来做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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