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那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
“那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
自从与盼妤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回来后,自家女人的举动就渐渐变得不正常。
见她成日像自恋般抚摸着脸颊,云乐心中那点本就不多的耐心被彻底磨光了。
彩英抚到一半,听他语气太冲,轻轻哂笑,“你当然不懂是什么蛊。”
她安静了片刻,“这是心魔。”
说话口气肃然阴鸷,丝毫看不出是一对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在对话。
云乐听罢面上立显挫败,“阿英,我在关心你!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怎会真心关怀你?你不要轻易相信,她向你献殷勤必有所图。”
彩英冷哼,“图什么?图我在老夫人那能说上两句话?她夫君已入了村塾,如今还需我来庇护么?说来,他们是替飞远送回令牌之人,是有恩并非仇人。”
云乐烦躁地啧了啧嘴,在屋里转来转去了一会,忽而停在她面前,瘦高的身躯朝向她时有股居高临下的威势。
“我在老夫人那里立下军令状,却至今还没抓到闯山人。他能直奔村塾,就极有可能冲着腹地真正的秘密,这是灭顶之祸,你懂么!”
彩英蹙紧眉尖,眼底一片死寂,“你,一辈子甘愿待在这块四方天地,真的就那么快乐么?你知道老夫人到底在筹划什么么?”
“行了!”云乐暴喝一声打断,面上堆满了惊怒,好似伴侣方才发出的是禁忌之语,却顿然想到自己要收收音量,忙压低声音。
“我们祖辈,有多少人是子承父业接替使命,实不该在这辈来质疑,真不知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越发爱说些惹祸根的话来。”
不知说中彩英心中哪个痛点,女人低头搓着裙角,情绪一下子就颓唐了。
云乐默默看了她须臾,上前宽慰,“不要多想了,不要辜负老夫人,难道你要怀疑她那样的巾帼伟才说出来的话?”
彩英嗫嚅,“不,我没怀疑,只不过,只不过觉得挺没意思而已。”
云乐心底一沉,忽然出手捏住女人的下巴,用力强行抬起。
男人用力桎梏着这个仰头的姿势,令他可以看清女人瞳仁里的每分细致情绪。
他可以容忍迟疑与畏怯、疲累和痛苦,但绝不允许看到退却之意。
彩英双手抓紧男人单臂,那五根强力的指头捏紧下巴时痛得自己快要掉泪。
“楼飞远向往外面的世界,所以跑了,但他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也只能是唯一一个活着离开腹地的族人,我劝你,千万不要妄想外面的自由和天地。”
大部分时候,自由都相当危险。
“你——”把手放开!她被吓白了脸,瞳孔的微光也被方才的一字一句浇灭。
“我,咳咳,我从没妄想,你休要胡说!”彩英冰冷怒视,“到了老夫人那里,这便是污蔑,我可不会认。”
云乐定定看了看女人,阴阳怪气地道,“既如此,那么我的好娘子,记得收起来你眼底那些不该出现的欲望,藏好一些。”
彩英捂住半边脸,留下的半边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阿敏看见并肩走来的两人不禁冷笑,心说,果然在家憋了几日还是忍不住露馅。
盼妤特地走到她面前,露出了一个柔婉讨好的笑容,“阿敏小姐,今日我要陪着夫君,可能会在偏室等候,先向您禀告一声。”
阿敏皱了皱眉,既觉得意外又觉得不自在,但难得地不阻止,“谁不许你这么做了吗?与我说这些作甚?”
薛纹凛反是诧异,在一旁悄声问,“你为何要在这?起晨倒没听说?”
盼妤似没料到自家夫君会出来横插一杠,脸上顿时慌乱,眼里饱含不知所措。
倒是阿敏兄长默默看了半天,站出来解围,“无事,先生只管讲学,我们会照应好夫人。”
薛纹凛眉头一紧,脸上在说“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却没再坚持,兀自进了堂内。
“我,我能不能不干坐着,我可以到处逛吗?”
阿敏眸中立刻凝出冷光,躲在兄长身后听他丝毫不带迟疑地鼓励对方,“自然可以,都是平日孩子们学习练功之地,并非禁地,只管逛便是。”
见盼妤欣喜往里翩然离去,阿敏吐出的疑问饱含杀意,“我可以动手么?一时失手便好。”
兄长漫不经心地道,“先不要跟,等暗处隐匿的兄弟发信号。”
从堂室居中,两旁有纵横暗廊向内深入。盼妤未细分左右,片刻就站到一条暗廊尽头。
尽头有石门,门上是普通的机关锁,显是并不打算专门提防外人,石门两旁的墙上甚至张贴了孩童剪纸的年画和描摹的水墨。
盼妤恍惚了两眼,因墙上的纸画竟安定了几分心神,她面对石门重新练习好了表情,随后满脸喜悦地打开门。
果然是另一方洞天,但景色事物竟和那夜见到的湖泊密林有些相似,只是不知湖泊对面有不有另一幢铁屋。
眼中万物应和着春日肆意滋长,她眼中撞入五彩缤纷的色彩,更显得生机勃勃。
有山丘、有湖泊、有绿林。
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也暂时感受不到人气。
但她知道这里应当隐匿了护卫。
盼妤假装惊叹,先在几步外的秋千上荡玩了片刻。
从视线飘扬的间隙里,她默默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今日她来此的目的自然是找到村塾的秘密,但同时也需完成另外一个承诺。
待过数日,她知道这座山并非洼地,反而因风沙侵袭常年过着少雨季。
偏偏腹地里频频出现奇怪的事物,那就是湖泊。
第一汪湖泊是为了阻隔密林,让刑房铁屋成为孤岛。
这里的对面是一片不及一人高深的灌木,凭眼望去也藏匿不起筑物。
既不是打造孤岛,为什么又有湖泊存在?
天然存在的么?
盼妤用尽全身力气荡起绳索,作用力带动身体飞翔半空,她用屡次不同的角度俯视着湖面,以寄希望找到一丝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