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既是牵一发动全身,何苦先来讨你伤神?
薛纹凛蹙眉不悦,为这好没文化的比喻深深叹口气,喉咙里也冷下声调。
“司徒扬歌——”低磁的嗓音饱含警告。
司徒扬歌有些气急败坏,不顾劝阻地瞟了眼好整无暇的“娘娘”。
脆弱的小心脏这回真受伤得重了,日益渐浓的兄弟情不如逝去的“爱情”和“师徒情”。
也勿怪司徒扬歌有空长歪这腔心思,其实薛纹凛表态不表态于大局根本走向关系不大。
他适才难免裹挟了戏谑之意,尤其在盼妤面前更犯不着立地说太多真话。
长齐之祸虽根本在自伤自灭,但祸延哪里尚在可与不可之间,哪怕有一天,他司徒扬歌拼了气性撒手不管,届时西京、祁州也不可能放任不理。
对,他就是仗着唇亡齿寒、仗着三境皆有共同敌人,所以敢只身一人也有恃无恐。
至于薛纹凛走到台前与否,只会影响这个困境的解决速度。
但往往有些事,慢慢延发和遽然爆发,哪个更能医治弊症还不好说。
以上说这么多,其实总归一句话就是,他在没事找事。
见给人惹恼,司徒扬歌也不敢再跳脱,连忙一脸赔笑,“阿纹,别生气嘛,你在跟前有与你说的话,外人在跟前有外人听的话,既是牵一发动全身,何苦先来讨你伤神?”
薛纹凛不免琢磨起这段话,见他似真似假地说,便也似真似假地听。
有句话对了,这里并非议事场合,大可不用当真,妥善些就应等阿恒接应时再议。
他虚虚握拳轻咳了两声,觉得还有一句话说对了,此时自己已经过于伤神。
“你既真真假假地说,我便也真真假假地听,从现在开始,你须随时随地多顾及些自己周遭安危,务必要等到阿恒与我们汇合。”
他抬眸看向彩英,“必要时,请彩英辛苦些,倒非贵贱尊卑,只是身手毕竟有云泥。”
彩英心中赞叹,读书人说话就是迂回好听,幸得自己识得几个字,又幸得自己在这群心思莫测的上位者身边有待了足够时日,竟也听懂了。
“我听懂了,就是要随身保护主上的意思。”
薛纹凛确实习惯了含蓄点拨,时而令下属不明所以,如今被个丫头片子天真无邪地转述出来,立时怔了一瞬,冷白的面上蓦地点染一抹可疑的红。
盼妤少时就深受其害,在他身侧早就闷声窃笑不已。
薛纹凛无言地横了她一眼,女人竟根本没看见,自更是不觉他眼中的无奈和温和。
话题散了,气氛逐渐消减,司徒扬歌起身,连带彩英也乖乖听话地跟在后头。
他往门外走了两步,回身见盼妤垂首巍然不动,心里发堵。
当初看中这双排院落的好处,正是此间偏大的居室旁挂着个小耳房。
按照伤患为大、照应病弱的原则,本也是合该盼妤和薛纹凛一人占一间,偏偏他看不惯那女人心安理得的模样,竟是半点都不思客气。
司徒扬歌站定,眼里徒然闪过一抹恶意,可余光一瞥,却迎上薛纹凛冷淡直视的眼神。
“......”
人心不古,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