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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在我心里,你的安危自然比任务重要

肌肤的温度还在升腾,身体不适的部位越来越多,薛纹凛知道这不是错觉。

不是因为掌心瞬间划下了一道湿润而引发燥热,

不是微微垂首时,看见那双小鹿般无辜眨动的瞳孔,心中涌入暖流悸动不已。

自然也不是,这女人白日的任性与此刻的莽撞,才引得自己冷怒交加。

他只是自下船即复发了旧疾,又聚精会神躲了几日同伴的关注,此刻有些脱力了。

薛纹凛眯眼勉强听着房顶“钉子”动静,脑海里却在回想这女人白日生闷气的模样。

她张罗夕食时徒然变得极温顺与好说话,原来将主意打在这里,果然物极必反则有妖。

薛纹凛短促笑了一声,睫羽微扇揽尽眼底深意,却饶有兴致地听女人在自己掌下呜呜叫。

他目力越发模糊,眼前实在瞧不清什么影像。

但这几声恨不能压破嗓们的闷叫,仍是挺失持重与身份,薛纹凛听罢只得无奈地摇头。

“他们走了,我先放手,而后你立即转身回房。”

“呜呜呜!!!!!”想得可真美,不可能!

薛纹凛拧眉听她作妖,也不必看清表情,听抑扬顿挫就知定然赶不走人。

半晌,他侧首发出悠长叹息,“我难受得很,没精神与你纠缠,你若不走便要约法三章。”

这番妥协却来得不费吹灰之力,盼妤听罢拼命眨眼,长密睫毛随之蹭在男人掌边嫩薄的肌肤,引起些微如绒毛扶拂的轻痒。

薛纹凛当即嘶声并将手缩回半寸,接着软绵绵地发怒,“别乱动,半分都不许.......”

这要求分明有些强人所难,盼妤满腔无辜地心说,她原本也没有乱动,只想与谈判者表达一番合作的诚意罢了。

薛纹凛再次摇了摇头,撤掉对她的压力与禁锢,头也不回朝床榻走,边走边道,“你白日便想好药倒我,难道漏夜前来专心嘘寒问暖来的?”

他以为自己一直掩饰得很好,至少几日来并没被其他人看出破绽,至于她,想来也是船上提前知悉内情而已,这算是作弊,并非自己演技与忍耐有问题。

薛纹凛侧过半身,一只手先撑到床沿才缓缓借力坐下,深秀冷漠的脸庞朝向前方,好半晌才眨了眨眼,似乎只打算听听这女人准备怎么解释。

“在我心里,你的安危自然比任务重要。”

薛纹凛听完毫无反应,随着此类疑似情话越发溜出口得顺滑,薛纹凛的抗压抗受惊能力也在稳定增长。

他只关注到一团模糊黑影朝自己愈来愈近,他平静地道,“我们如今曝光在诸多监视之下,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关于用“不要”来造句,盼妤如今略略分得清这男人什么时候是真交心,什么时候是瞎扯淡,她哂道,“我们孤男寡女,我漏夜入你居所为什么在他们眼里是妄动?”

薛纹凛顿时哑然,听她继续胡诌,“为什么不是情动使然?”

女人似乎托腮作出思考状,“我才不怕梁上君子听墙脚。你白日无情将众人分离居所,让他们揣度郎心只容大业不容私情也好,平白添得我多几分可怜。”

薛纹凛听她越发语出惊人不着边际,竟无端瞠目茫然了少顷,才开始习惯性地叹气。

他扶额只问,“你可知为何我们待在此处一直无人接应?”

盼妤行动自然地在他身旁挨着坐下,双手抱胸微微扬首,眼神倒认真。

“因为不信任刺探想是一方面,或许大营的形势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是以同伴也不敢妄动接应。”

她答完并不笃定,但瞥见薛纹凛的表情,心底却忍不住地泛起小得意。

论谋略才智,盼妤有自信自己认真起来顶多只不及他,若要心服口服旁人也是不易,她凝望着薛纹凛凝肃却赞同的神色,面上完全无兴致维系矜持。

清冷银月适时将二人拢在微白的光圈,她微微仰向半空,渐渐看痴了。

如素练绸缎般柔软的银白自男人周身倾泻,从墨染如水墨的乌发到劲直秀挺的半身都散溢着光华,令男人看上去宛如一尊神只。

盼妤咽了咽喉咙,无声凑近略显亲密地与他肩并肩,薛纹凛竟毫无知觉,这个认知令她每顿生窃喜,不觉欣赏着男人陷入沉思的面庞又出了神。

她想自己莫不是疯了,但此生能为自己疯魔一遭或许又未尝不可。

重逢以来尤其身份大白之后,莫说这样私下场合,只消没有陌生人,盼妤素来不避讳表达自己对他的爱重,只不过这样的姿态难免被人误会造作,究竟有几分真心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盼妤偶尔也想,这男人是不是也误会自己虚有其表并无真心。

如何能让他相信?又或者真得要疯上一疯。

盼妤抿唇,因自己的假设莫名哼哼轻笑,却抬手郑重地帮人披上外袍,嘴里道,“凛哥,我们还能留在这里一些时日,你定要乘机养好身体。”

薛纹凛侧目一挑眉,却配合着打哑谜,“你果真猜到了?”

他拦住那只近到自己领口肌肤不到半寸的手,阻拦着对方来系领扣,“这两个指挥使之间的嫌隙只要是真的,我们便有机会。”

盼妤撇撇嘴,眼睁睁看大好机会付诸东流,百无聊赖地应和,“传言马伯亦还在承郡尚未回营,眼见引洪毁城这么大的计划大功告成,此刻营中却静寂得可疑,无非说明——”

“这二人看待此事态度不一,留守这位曲指挥使或许持有别的看法,我反而好奇得很。”

薛纹凛垂首揉着额角不曾松手,声气里的虚软越发明显,“马伯亦与扬歌嫌隙颇深,不知这位曲指挥使是什么态度。”

管他们什么态度,盼妤此刻眼里只有这人正强自隐忍,断不敢再到跟前胡闹,只苦笑着哂,“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担心司徒扬歌做什么?他只要还剩一口气,必会向你求助。”

说罢又觉得自己某个比方似乎打得不好,看着薛纹凛斜过来的眼神赔笑,“你分明想拉着我一起扯谎,既是同伙,不能舍几分薄面与我?”

闻言,薛纹凛眼神里霎时散落几点深意,只教她急匆匆想探寻,但那眼神又偏首侧过,仿佛一瞬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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