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网

字:
关灯 护眼
香书网 > 摄政王,换马甲也难逃哀家手掌心 > 第567章 他是个最孝顺不过的孩子

第567章 他是个最孝顺不过的孩子

光是耳朵听到这三个字,皇后竟皱了皱眉头,“十皇子,会在江州城边境做什么?”

“这便要看,西戎蛮族想做什么。”那珈突然抬起头,目光静静直视着皇后。赫连宗德一直在关注她的举动,浑身微微一震,嗫嚅道,“那珈你。。”

皇后正思索那珈的话,并未察觉儿子的动作,她毫不在意那珈对视的目光,口气温温恬淡,仿佛没听到她提起的外夷蛮族,“是了,十皇子素来不爱朝堂爱江湖,陛下终究爱子,放心不下,若江州真有他行踪,有同胞兄长去寻,再合适不过。”

“德儿,过来”皇后呼唤着儿子,目光转向他时,见脸上神情有点恍惚,赫连宗德马上凝神回应,她的心没来由地一软,“现在天下最大的事,莫不过你父皇的差事,并非替母后办寿宴,你得心如明镜。

见他点点头,继续道,“陛下的孩子,皆是龙凤之姿,天之骄子,我儿,切不可与诸皇子争强好胜,本宫身为皇后,自有调和后宫之职,本宫知道你身边处处有眼睛盯着一举一动,倒也不必烦忧,我们母子心中只有陛下,陛下必然知晓。”

赫连宗德恭敬地称是,看她又招呼那珈上前,眼睛便是忍不住黏在那瘦弱的身姿上。

“本宫只有一个儿子,珈儿,你母亲是本宫母族旧人,你便是本宫的娘家人,务必,要在他身边好些打算,千万别让他走了弯路子。”她招招手,那珈听话地上前,“你母亲思念你,有些话要我好好与你叮嘱。”

赫连宗德听懂母亲话里的意思,揖手告退,转身时,却目光在那珈身上定了定,见她并未看向自己,脸上露出一丝丧气。

皇后起身缓步走入内殿,那珈默默跟上,宫人们见状,没一个敢上前。这位皇后以待下亲和出名,然而身边的人却极为训练有素,干事利落,话语不多。

那珈熟练地关上门,返身再往里走,便见皇后冷下来的脸。

“赫连伏吟至今未归,你竟还未近身探到消息,”她此刻脸色阴沉,方才特意维持的雍容身姿,因略显扭曲的表情,变得有点可怕,她恨恨地说,”本宫寿诞之日,皇帝必对西戎有所动作,你至今还未得悉赫连冰极的消息,千万莫坏了本宫大事。”

那珈仿佛习惯她的训斥,并未害怕,只是面带困惑地回答,“娘娘,赫连伏吟对我们早有防范,甚至连表面的融洽都不愿意维系,您给臣的时间太紧迫,要完成任务,只能从庆典入手,但——”

“不可!”

皇后决绝地一摆手,“德儿资质平庸,皇帝让他操办庆典已是看在与本宫的情分,与外夷谋合的事大上天,也不能将德儿牵扯进来。”

“老皇帝必已将部分兵权释下。本宫寿诞在即,他却对老十的行踪不闻不问。此番老五前去江州,必是去接应,这群夷族,此时确实本分用处也无!”

那珈沉吟,边认真思索皇后的话,“娘娘,江州一定有事发生。其实,臣近日多次向殿下暗示五皇子的江州之行。只是——”

她摇摇头,“五皇子之于殿下,只是同在陛下跟前争宠的兄弟,殿下防备不足,娘娘,成就大计,不能对他隐瞒,很多事,殿下都可能是掣肘。”

皇后微一眯眼睛,对她的话也不责怪,无奈道,“宗德是本宫身上掉下的肉,他有几许斤两,本宫怎会不知。宗德心善,自然斗不过那几个吃人的小子,本宫的事,你切不可透露半分。至于现在的当务之急,你须得即刻前往江州,去了之后自有人接应。”

那珈脸上的表情里挣扎出一丝抗拒,停顿了半晌,终于点头称是。

皇后睨着她,似笑非笑地补充,“宗德敬你为师,他是个最孝顺不过的孩子。”

那珈一躬身,“娘娘,臣只当自己是殿下手中一匕,方才与此刻,皆是肺腑之言。您与我们母女有再造之恩,臣只会做娘娘要臣做的事,从未思及其他。”

“你母亲重情义,我自知晓,不然便不会将尚年幼的你放在本宫手里调教,她是江湖中排得上名号的暗谍,所以此次,江州之行必得我求。”

殿外,赫连宗德见那珈表情如常地缓步而出,几步追上去,他有些急切,脸上忍不住流露关心的意味,“母后可有为难你?”

那珈平静地看着他,“臣听不懂殿下的话,娘娘召臣至跟前,只是告诉臣一些娘亲的近况和叮嘱,殿下为何有为难一说。”

“是吗?”赫连宗德一怔,微微尴尬,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母后看那珈的眼神,并不似看待寻常宫女或幕僚。知子莫若母,想起母后看那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觉得脸有些烫。

“没事就好,那珈,刚得内侍传来口谕,晌午后,父皇要在明光殿召见我。”

“明光殿?”那是皇帝召见内阁大臣商议军事要务的偏殿。

“内侍可有透露所为何事?”

赫连宗德摇摇头。

“殿下,您该知道明光殿所代表的含义,朝中只有军务大臣,各地三品以上驻边将领才可奉召进出。”

赫连宗德略有兴奋,却刻意克制,点点头,“母后寿诞日临近,父皇必有重任与我。”

那珈定定地看着他,却头一摇,微圆的脸上只有冷漠,“京畿重地,多年来驻防要务从未有任何一个皇子插手,这是陛下的高明之处。”

见赫连宗德收起笑容,她一点都不在意,直言道,“京畿军元帅萧映南,他与陛下共过生死,渡过患难,他孑然一身,毫无牵挂,这样的人,忠诚不可限量,只可君子相交,不可诺之以利。天下脚下重地交托这样的人,岂不比交托给诸位殿下手里更能让陛下放心?”

这位年轻的皇子并不那般天资聪颖,正相反,因为有一位精明的母亲,时时像个小大人般谋算着要在母亲面前表现,却终究被保护得太好,所思所想反而不似其他兄弟成熟稳重。

“殿下,无论如何,这不是一件坏事,马上娘娘便会得悉此事,但您今日,千万不能再进出梓政殿了。”

见他点头,那珈放下心来,她知道筹备寿诞并不是崇光殿中主人心中记挂或者在意的事,这位继后,不过是一件制衡后宫的工具,一个能在身上偶尔依稀找到心中挚爱影子的代替品,正因为她深深知道这一点,才会为了自保而谋算,而他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一个地方,那里有他最深信不疑的两个儿子,为他谋算,替他守护江山。

江州城。

赫连伏吟已在城中盘桓数月,此时距皇后寿诞不足半旬,但江州城遭受百年难遇天旱,他前来江州时口含天宪,身负御命,可谓之被委以重任,到今日为止,天旱之难尚未有解决之法,估摸着,怕是赶不回去祝寿的。

“你说怎么办?”厅堂上坐着的男子姿势稍显不雅,一袭紫兰色的软袍却露出里间精致白绸的内衬,因他闲散地披开外袍,一条腿正随意地盘在椅上。

坐派实在不雅,不远处站立的青年微含笑意地看着,他面容清秀,身材中等,身量略显单薄,浑身上下唯一特别的,大概是那双眸色中流光溢彩的凤眼,像是微光星点坠落在沉静的湖水,清风拂过荡出了炫色。他上前两步,指节分明的白净手指,伸出两个,指尖把男子的白绸内衬撩拢,不咸不淡地说,“梓政殿只当你和老十沆瀣一气,逼得她和她乖儿子渐无退路,倒也不知,你哪里晓得那泼猴的音信。”

坐着的男子啧了一声,苦恼道,“当今未免过于老辣,连亲儿子也把玩在手心,骗得那傻楞亦步亦趋。”

“但如今,山戎蛮族确有动作,我知父皇打算,但应不至于与我们这位帝后这般撕破脸去。”他看一眼青年,单薄的打扮,皱眉叮嘱,“虽是初春,寒露深重,你也稍微爱惜下自己,别让我总被拎着耳朵唠叨。”

青年笑得无辜,好脾气道,“且安心吧,你如今精力莫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男子哼哼笑了,虽然语气苦恼,眼神确也不以为意,心中明镜一般,他家上面那位惯来自诩雄才大略,儿女情长于他自是“万般宠妃过,一分情意足”,继后之于赫连伏吟而言,不过是梓政殿里借住的“主人”,且不是他与那素未谋面的母亲有多深厚的母子之情才瞧不上父亲后续的老婆,实在是志不在朝堂,做不来生硬姿态,而当下情陷其中,这般想着,眼神轻飘飘转去青年身上。

“冰极此去已有数日,还未传回音信?”

说起这个同一个娘胎挣扎出来的木头弟弟,赫连伏吟把一口气足足叹够,做出一个熟悉的苦相“那木头的行踪,我已习惯靠猜的,至于是不是个准信,还得看我当时灵感是否准确。”

待往下说,门外进来一位面容清秀的戎装青年,墨青的铠甲随着行步发出有节律的轻响,竟有一头奇异的紫发。正在说话的二人听到声音朝他望去,他单手一揖,向赫连伏吟和站立的青年道,“殿下、主人,绣衣营有奏报。”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脸上不同程度生出些意外神色。

在普通百姓眼里,这个十分神秘,遍布晋朝三藩十七州的绣衣营着实是个令人心生恐怖的存在,作为一个辅政机构,且是皇帝的千里眼、顺风耳,这名字却略显秀气,乍一看,仿佛与那些“春满楼”、“情暖阁”散发的香艳意味一样,只末尾吊着一个“营”字,才挽回点点威武霸气,薛微能让人延想到可能是皇帝的某支布军罢了。是以,当十皇子赫连冰极接住他家皇帝老子丢来的信物和掌管绣衣殿的差事时,心里是万般不情愿的,可怜他素来嘴拙,若是当场争辩,倒是中了那为老不尊,一味寻他逗趣的父亲大人下怀,只得忍住不言,勉强将手中的玉眢戴在指上。

“见此物如见朕,此番,绣衣殿下三藩十七州二十绣衣营都交予你了,把朕这些眼睛和耳朵好好护着。”

赫连冰极与他那日常装聋作哑、摸诃打诨的同胞哥哥自是不同,虽生得一般秀俊端雅,但因着从小不在宫中长大,被师父养得性子竟然又耿直又善良,于是乎虽说他家皇帝老子免不得有些帝王惯有的多疑性子,加之近年来儿子们渐渐各自的小九九也多了,越发变得心思深沉如渊,不曾想,眼巴前突地变出个这般挚诚单纯的儿子,就像是,像是发现家里种的韭菜堆里长歪了一茬,还真当是自己好不容易养大了似的,皇帝老子觉得分外稀奇,于是格外疼惜包容,惹得其他兄弟时觉羡慕,只有同胞哥哥赫连伏吟,因弟弟被惹恼之后反应极是有趣,总要忍不住“撩拨”一番,于是乎赫连冰极便打开了一个总是被人妒忌着,徒劳反抗着,无奈被“疼爱”着的精彩世界。

话头似乎扯远了,再说说这个绣衣殿。晋朝始建于248年前,据说始皇帝本是山间普通猎户,因缘际会得高人相助,彼时当朝皇帝昏庸,外戚专权,民不聊生,他带领一群高人召集起来的异士,长驱直入,直捣皇宫,竟也把至尊龙椅坐得稳稳当当,生生地改了朝代,甫登基,他便听从高人所言,创建绣衣殿,将这群异士纳入其中,专司谍报收集、近身护卫及不受朝制所限的各种任务,绣衣殿只受皇帝一人节制,在全国三藩十七州下设绣衣营,以两枚玉眢为信物,一墨七白,墨为母,名书池,现墨如君临,白为子,名绕画,又取南方七宿为名以作区分,是皇权最忠实和最强大的守护者。

今上登基37年有余,正当壮年盛世,膝下8子4女皆已成年,却有老五、老九、老十三位嫡皇子。当今帝后,也就是赫连伏吟口里,他家皇帝老子后续的“便宜老婆”,只得九皇子赫连宗德一根独苗,俗话说母老虎身边再养不出猛虎,额。。。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