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寒净城中,绿洲之内
“你叫什么名字,在我身边多久了?”
寒宣看着面前的侍卫,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酒杯,笑了一下,轻轻的发问。
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侍卫是很好奇的,否则,他早就成了他剑下的亡灵了。
侍卫见他如此,心下有些慌乱,也迅速的回答“属下名为魏欢,是寒上仙您刚刚册封的侍卫,主要负责寒上仙的安全,如今在您身边侍奉还没有超过一个月,还有,寒上仙想要知道什么,就直说吧,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这个臭小子,还是如当初那般那么的不懂礼貌”寒宣看着侍卫的模样,忍不住轻斥道。
他想起来了,月前他刚刚来到这里时,这个侍卫就突然窜出来,搅的他不得安宁,要不是自己的妹妹寒寐觉得有些好奇,那侍卫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日子久了,他渐渐发现那侍卫的好处,也开始庆幸当初没有一剑杀了他。如今,越见就越觉得这个侍卫的有趣的紧,甚至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了。
但是刚才话刚出口,寒宣就立马反应过来了,连忙改口道“咳咳……魏欢是吧,那个……本仙有事情要吩咐你。”
“请寒上仙吩咐”魏欢恭敬地说道。
“本仙想让你去查查……”寒宣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连连点头似乎是应下了。
“去吧,我等着你的回音”寒宣笑着说道,而他的笑中,带着一丝冷冽和残酷,还有一股浓烈的怨恨。
“是!属下领命!”魏欢拱手,转身离去。
等他离开,寒宣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和仇恨。
他恨!
他恨那个差点将他们寒氏一族灭族的天帝!
他恨那个逼得他不得不逃离天界的朔、崇、夷三位天君!
他恨那个没有他容身之所的天界!
可他现在根本没有力量去抗衡天界,甚至于连回到他的家族去,也是一种奢侈!
寒宣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辛苦打拼得来的功劳付之东流!
“我恨……我恨……”他不断在心中重复这句话,眼睛渐渐变得赤红,仿佛要滴血一般。就连周边的吵闹声也渐渐的听不见了。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不能在这里,这个危险的地方泄露自己的身份,他必须换一个隐秘的地方,再慢慢计划。过不了一会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所在,那里绝对没有人过来打扰,父亲能让他安心的修炼,还能让他完成自己所要做的事情。
寒宣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嘴角勾起也浮现出微微笑意。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把本仙逼上了绝境,若是不把那个人揪出来,我寒某就算是死,也要拉上那个人做陪葬!”寒宣在心中恶狠狠地说道,他现在虽然不算说失去了理智,但他的行为已经让人很是注目了。
他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不会再允许自己失败第二次!否则,等待他的,便是必死的终局。他是不会如此的失去理智,过一会儿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他四处看了看,见周围人并没有注意着自己,心里就放心了些许。于是,他将剩下的菜品一点儿一点儿地全都吃完,然后结账,再然后就慢慢的离开了这里。
趁着时间还早,他立刻赶往了他选定的那个地方——一座破败至极的一座空宅。位于寒净城城郊的一处山林之中,占地虽然不大,但若是让他在这里做些什么倒也是绰绰有余。
“亏在这里还没有人想起来把它拆了,要不然我找它可真是废了我好些力气”寒宣感慨着,面上却也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路上已经盘算着该如何不止这里了。
守着这里的人早已经年过半百,但依然耳聪目明,看见来人就抬起了头,用一种几乎不像是人的声音与寒宣对话。
“就是你要买下这里吗”老人轻轻的询问,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人能看上他身后的这间破屋,他生怕这个人离开,语气也有了几丝讨好样子,可寒宣的目标本来就是这个房子,哪里会管其他的东西呢。
“当然是我,以前打过招呼的”寒宣笑着看向老人,只是这一丝笑容中,不知道是否还掺杂了别的什么东西。
“嗯……”老人回想了好久,突然眼前一亮“是钰宣啊,来,快坐下”说着就将它招呼了过去,然后转身就给他置办了一点看起来还能入口的酒水。
钰宣,是寒宣为躲避追查在这里所用的假名,倒也用的得心应手。只不过,在这里住的久了,要不是妹妹寒寐时常来看望自己,恐怕他就真的忘记了自己原来叫什么。
他微微的有了笑意,喝下了面前的一杯酒,却被那酒呛的连连咳嗽。
“慢点,不着急啊”老人缓缓的拍着他的后背,也与里都是关切的样子。
“咳、咳”他自己也清楚,对于这件事情他委实是着急了些,毕竟,天界一直在找他,他是真的害怕,在未来的某一时刻被天界发现,被捉了回去,受尽屈辱,最终不甘的死无葬身之地。
“没关系的,我没事”他咳了几下,终于是缓了过来,然后就朝着老人笑了笑。
“那就好”老人捋着胡须,笑意盈盈“你什么时候搬过来?我好准备一下”
“就这几天了”寒宣回道,他没有听出来老人话中深层次的意思,他曾经听老人说过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倒也没细想。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他的敌人。
“好,好。既然是这几日的事情,那就尽量早些吧”老人话语虽然缓慢,但语气却十分的鲜明。
寒宣点头称是,笑容也更加深了几分。
老人见此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放下房门钥匙和地契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忽然,老人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少宣,我希望你能够自由自在,平安喜乐”
“好,我一定……”寒宣心里突然一惊,有什么在他脑袋里飘过,他刚好抓住了。
少宣,那是二代诸神刚刚开始的时候,他闲来无事,请示过天帝之后,就下界游览了一番,
当时,就是用的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只有那一人知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少宣?”他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拽住了那个老人。心里涌现出无数的想法,但都一一被他否决。
“你还是如以前一样聪明”老人立刻撕下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一个清朗的容颜。
“是…是你,思净,好久不见”寒宣见到他的脸,眼泪竟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他可算是知道这里为什么是叫寒净城,为什么城里没有他的上界海捕文书,为什么城内兵士从来没有查问过自己的身份……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我也是如此,少宣”思净微笑,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自己家里弟弟的一样“你为什么许久都没有来看我”
寒宣一愣,脸上顿时有了愧疚之色“我……”
“要是天帝没有下旨缉捕你,你是不会再次来到这里吧”思净面上是恼怒的神色,但他清冷又温柔的目光还是出卖了他。
“你知道我的野心的,我……我……”寒宣越说越说不下去,有什么好像梗在他的嗓子里,让他说不出口。
“你知道吗,天帝是不会放过你的”思净面上有担忧的神色,不由得责备了他。
“我明白,但我别无选择”寒宣面露难色“当初,我寒氏一门的变故,你不是不知道……”
“我理解你,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终究还是逃不过的”思净将话挑明,要说些好一会儿子的话,最后才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心思,但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和避风港”说罢,就对他告辞,然后就慢慢的离开了,只留下寒宣在那里默默的流泪。
几日之后的一天夜里,
月色朦胧,风平浪静,满目都是安静的样子。
一轮圆月悬挂天际,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寒净城,这个名字还真像是寒冷清净,我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瞰这个地方。”寒宣站在一处高塔之巅,俯瞰整个寒净城。
寒净城的建筑物并不高,只有七层而已。
在寒净城的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坦的草坪上,有很多人在奔跑嬉戏,偶尔有一两个人影在树枝上跳跃,或者在草地上跑动,或者骑着一匹快马,飞驰而过。
寒净城的街道两侧是许多商铺,各式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其中就不乏他想要的东西——蝎尾毒。
蝎尾毒是用来制作各种药剂和丹药,用它炼制出来的丹药和丹药配方能够提升修士体内真元的纯度。
蝎尾毒的药性虽然凶猛,但是却有极强的副作用,那就是无论他配以什么样的药材,都会使那个药材的药效大打折扣,且具有毒性,所以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买下它,及时买下了也不会驱毒之法,也算是白白浪费了钱财。
这一切都在寒宣的掌控之中。
他知道有蝎尾毒这种奇异的药物存在,也知道蝎尾毒对于修士的重要性,更知道这个世上只有一种东西才能是解蝎尾毒的解药。
所以他必须要弄到解药!
不仅如此,还需要蝎尾毒的全部配方!
他要把那些配方统统拿到手,并且将它们研究透彻,这样他才有机会找到解药。
他想着,有思净在,这些事情应当会做的简单一些吧。
……………………
这天,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人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城中,守门侍卫立即就发现了他。将他带到了一边的小屋里去处理伤口。
他身上的伤口很多,但都很浅,并不致命,最严重的地方也仅仅是大腿内侧,但也伤的不深。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那侍卫偏偏是个断袖,趁着他受伤没什么力气,好好的占尽了便宜。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他回到城中的三日之后了,他一醒来,就看见那侍卫跪卧在他的旁边枕着自己的右手睡着,他也趁此机会检查了自己的身体。
“很好,他没有做出格的事情”
然后,他就将那侍卫叫醒,一双清亮的眼睛,温和的看着他,但如此的神情却把那侍卫吓了一跳。
“我真没想到,我哥的守门卫士居然还有如此癖好的人,看来他还真是用人不明。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旋即他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矣吓的那侍卫心惊胆战。
那侍卫心里慌得一批,他做梦都没想到他差点把寒净城城主思净的弟弟魏欢给睡了,这要是被那护犊子又护短城主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他是真的做的出来),想想就觉得害怕。
“这会就怕了,刚才不是挺大胆的嘛。”魏欢笑着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头“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然后抬起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长的还行,到也还是我的理想型”说着直视他的眼睛“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但你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人了,我会想办法将你从他的手里要过来,你可不要拒绝”
那侍卫那里还敢拒绝,但他的心里确是放松了下来。
“好了,还是多谢你救我一命,昨晚你对我的冒犯就当是赏给你的吧”说罢,就独自走了出去。
“魏欢!”寒净城中,一阵惊呼传来,魏欢抬头一看,原来是寒宣的妹妹寒寐在唤他。
“二小姐,属下在”魏欢连忙回答道。
“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回禀二小姐,刚刚寒上仙派我出去,让我调查一件事情,不过属下刚刚回来,就遇见有几个人在后面追杀属下,属下一个疏忽,被他们伤了属下。”魏唤忍着痛,说清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不过好在,属下活着回来了。”
嗯,那你先下去休息吧。”
“多谢二小姐。”
魏欢告退之后,他便来到了客栈之中。
客栈之中,他的兄弟正在喝酒,一看见是魏欢,忙将他叫了过去。
魏欢走进去之后,说道“兄弟,这段日子我在外面受了不少的伤,今晚你帮我看看,而且,我特别想要喝酒,你给我弄一壶来”
“好,没问题,今晚等我给你处理好伤口之后,咱们兄弟好好地喝几杯”一个英俊公子拍着魏欢的肩膀说道。
魏欢微笑着,任由他将自己的身体看了个遍,就连亵衣里侧也被他翻过,倒是一点伤都没落下,全被他上了药,包扎了。
“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恩,好多了。”
“那我们兄弟……喝几杯?”
“没问题!”
魏欢说完之后,便和他们继续喝酒,直到夜深之后,他们一起回到了住处,他被魏欢哄了好久,才醉醺醺的睡着了。
魏欢看着熟睡的人,嘴角勾勒起一抹阴险的弧度,他跟清楚,派人追杀自己的就是面前的这个人。但他念及旧情,到底没有下手将这几人除掉,反而是放过了他们,那几个人感激他的不杀之恩,立即就把事情都给他说了……
“既然你想害我,我到要看看,你会用什么下作的手段……哼,我倒是很期待呢”
魏欢冷哼一声,随即转过身去,沉沉睡下。
翌日
天还未亮,魏欢就醒了,看着身旁熟睡的这个人,他露出一抹冷漠的笑容,“今天我就暂时先放了你,若来日你还想派人来杀我,就不要怪我不顾及昔日的情分。”
他也不管他是否醒来,立刻就离开了这里,连背影也不给他留下,慢慢的朝着寒宣给他的接头地址走去。
……………………
在另一边,岚月国大漠中的沙漠绿洲里,岚月氏和朔灵仍然像没事人一样,漫无目的地绕着绿洲中心的湖泊绕圈子。
他们已经在这里折腾了好几个月了,但这沙漠绿洲就要好像有意为难他们一样,根本就没有放他们出去。即使想要突围,也被绿洲外侧的树林给挡住,弹了回来。岚月氏又试图用法术攻击,却被树林给反弹了回去。
“朔灵大人,我们……我们……怎么……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岚月氏脚步酸软,早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行走,直接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就坐了下来。
“不急。”朔灵看了一眼湖泊,在看了看星空,淡淡地说道“再等两天,再等两天之后,等星象运行到既定位置,绿洲的出入口打开,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去复命去了。”
“啊……还有两天?”岚月氏有些失望,更有点儿沉不住气。
“对!”朔灵点头道,“我们在这沙漠绿洲呆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是时候回家了。若是你待不住,我也可以想办法给你解闷……”
岚月氏点头“好,听朔灵大人的,我在继续等好了。”
两人又等待了半个多时辰。
突然,绿洲的大地开始移动起来,剧烈的程度不亚于以前他们经历过任何一场大型的地震。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地壳运动又发生了?”岚月氏疑惑地说道。
朔灵眉头紧皱“不知道,应该是地震,只不过我感觉不太像,貌似就好像是从绿洲外侧传递进来的,所以才引来了如此庞大的地质震荡。”
岚月氏摇头“岚月大人,有震动未必是地震啊,说不定是绿洲在移动呢”
朔灵闻言,顿时愣住了。
绿洲在移动?!这……这不是开玩笑吧。
绿洲是不可能移动的,就像是植物不可能自己在云朵之下生根发芽一般。
但如果是因为绿洲在移动,那么,这震荡是谁带来的呢?而又是谁能做到如此大的规模。
后来他才想起来,这个绿洲之下是有一个活着的名曰蜃龙的生灵在绿洲下边,顶着绿洲在地下游荡在沙漠之间。
不管如何,震动越来越剧烈了,而且,震动范围越来越广,震撼力也越来越强,这一次的地震甚至让绿洲之周围数的生灵彻底四散逃窜。
“朔灵大人,快用那个阵法,那个阵法可以让这绿洲安静下来。”岚月氏站了起来,神色冰冷如冰山一般,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虽然没有多少力气,仍然努力的想要帮忙,然后就演示了一遍那个阵法。
朔灵闻言之后,脸色一变。
岚月氏的阵法的理解在同一阶级的神灵中已经是佼佼者了。但他很厉害,但也是有限制的,每次启动之后,就会消耗巨大的力量。现在的他漫无目的的围绕着绿洲中央湖泊行走,本来就耗费了不少的力气。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持阵法的运转,所以,才让朔灵代替他去开启这个阵法。
但这阵法不是普通的阵法,一旦启动,就没有办法停止,只能坚持两三日就会自动消散。而且,只有开启阵法的人才能完美控制这个阵法了灵力走向。
现在,绿洲的地震越来越大,刚刚布置的阵法也越来越不稳,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嘣~~”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阵法立刻就破碎了,不过好在,绿洲停止了移动,地面上较大的震动也已经停止了。
“怎么回事?这阵法怎么会……破碎呢,明明是不会这样的啊”岚月氏瞪大双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这个阵法的威力他是清楚的,但他却没有想到,阵法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一个阵法,就这样轻易的毁掉了!
但可喜可贺的是,绿洲大地震动停止,让他们也有了喘息的机会。
“朔灵大人,我们……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否则就真的离不开了”朔灵焦急地说道“你现在被那阵法弄的受了伤,还是先好好歇息一会儿吧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朔灵听后,也找了个地方面向天空躺了下来,忽然你眼神突然一凝,好像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朔灵大人?”岚月氏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