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眼疾
虞月媚一惊，心慌的扯住他的广袖，“段郎，我……”
段允贤将自己的衣袖扯出，捏住她的下颚，“婚前失了名节是最愚蠢的做法，若是我不肯娶你做正室，你的一辈子就都毁了。”
虞月媚被他吓出一身冷汗，狼狈的推开他，跑出了客房。
段允贤背着手出了客房，在抄手游廊闲庭信步，他虽不是什么贞洁烈男，但也不喜欢被女人用强的。
虞娇娇坐在阁楼吃了两盏茶，因为有不少贵女被砸，虞月婵忙的不可开交，虞月娟也不知跑哪里玩去了。
“梁夫人，王妃让奴婢告知您，后花园已经腾出来了。”
虞月娴闻言，对虞娇娇道：“越王府的后花园有许多宫里才有的花卉，长姐带你去转转。”
虞娇娇知道她们这是安排好相看的事了，大大方方的跟着她去了后花园。
远远就看到三个年轻男子立在凉亭，其中二位虞娇娇刚进府时见过，看穿着应当是福王的次子赵中璿和四子赵中琲，段允贤的亲亲表哥。
唯一眼生的紫衣青年，应当就是她要见的人。
段允贤看到一颗不伦不类的大白菜，下意识揉了揉眼，美的人千篇一律，丑的人真是千奇百怪！
“表弟，你……自求多福！”赵中璿一言难尽的拍了拍段允贤的肩膀，实在是找不出词来形容虞娇娇。
段允贤额角青筋凸起，他想过虞娇娇可能会长得差强人意，万万没想到她会打扮的这么狂野。
“五妹妹觉得段公子怎么样？”
虞娇娇这人就喜欢说真话，实话实说：“段公子长的真好看～”
到底是高门大族花重金培养出来的公子，光气质就秒杀八成男子，锦衣华服加身，金冠玉带束发，翩翩少年郎十分打扮，九分貌，很难让人不喜欢。
可惜，她要嫁的小夫郎十全十美，段允贤比他差了一点！
虞月娴侧头看到她神色娇羞，蹙眉看着她这身打扮，竟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想嫁，还是不想。
“你喜欢今日的打扮吗？”
虞娇娇回府那日也是画了两个红脸蛋，一身红彤彤的，连项圈正中的最大的宝石也是红色的，可见她十分喜欢张扬的红色。
清丽淡雅的绿色，不像她会喜欢的颜色。
“喜欢。”
她就是要用这副鬼样子，击碎虞月媚心底的妄想，逼的她狗急跳墙。
虞月娴淡笑道：“五妹妹喜欢就好，段公子人中龙凤，喜欢他的姑娘类比出挑，可他这些年却只心悦四妹妹一人。”
“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公子。”虞娇娇咋舌，反问，“该不会是眼有疾吧？”
虞月娴一噎，不由得顿住了脚步，侧仰着头去看比她高出半个头的虞娇娇。
许是得了祖父与父亲的真传，她的身姿挺拔，即使穿着不合身的衣裙，顶着不配套的头饰，也依旧自信。
“你……”
虞月娴想问她当初怎么去的武威郡，对上虞娇娇询问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长姐是想问我为什么喜欢红色吗？”虞娇娇随手摘了朵淡粉色的月季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抬手簪在虞月娴的鬓间，“因为血是红色的，溅在红色的布上不刺眼。”
虞月娴被她吓的险些歪倒，虞娇娇好心的搀扶住她，淡笑道：“我跟长姐开玩笑呢，因为对冬天有不好的记忆，所以才喜欢暖暖的红色，纯洁的白雪是漂亮，可也会杀人呢。”
她永远都记得她穿着白色绸衣躺在雪地里等死，赵元璟解了他的红狐披风给她，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颜色，是生的希望。
段允贤凝视着虞娇娇，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表弟一直盯着人家看，难道是入了眼？” 赵中璿玩味的问道。
段允贤收回目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只是觉得她很奇怪。”
赵中璿一脸兴味的说道：“底层爬起来的女子惯会曲意逢迎，她有些傲气在身上，所以瞧着不太和谐。”
“难怪，我方才也觉得她有些奇怪，但就是想不出哪里怪，二哥一说我便明白了。”赵中琲恍然大悟道。
“我已派人去武威郡查她的经历了。”赵中璿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表弟还是莫要对她上心的好，探子查到她七年前是被虞大夫人丢弃的，而非送回乡下，这种女人狠起来，要命。”
赵中琲倒抽了一口凉气，“莫非……她是冒牌的？”
“谁知道呢，虞家那几个姐妹，话说的模棱两可，指不定她和虞月媚是双生女呢。”
虞大夫人前两胎都是双生，除去长得一模一样的虞丛安兄弟，虞丛寒与虞月婵也是一胞双生，他们兄妹长的也不像。
也可能，她是假的，虞月媚才是真千金。
虞娇娇觉得远远的看不过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凉亭，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段允贤，直将他看的面色涨红。
“听闻段公子眼神不好，我怕你看不真切，走近些给你瞧瞧。”
“噗哈哈！”赵中琲捧腹狂笑，“你这女子脸皮好生厚，分明是你想来看允贤表弟，却将问题推给他。”
虞娇娇狡黠的眨了下眼睛，直接问道：“我对段公子很满意，段公子觉得我如何？”
段允贤被她的直球打到脑袋，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如果他回答好，就是放弃了虞月媚，如果他说不好，就是选择了虞月媚。
他好不容易在父亲那里求来的机会，这女子打乱了他的安排。
他袖下的拳头紧握，这该死的无力感。
“娇娇姑娘是不是太急了些。”
“今日事今日毕，拖延的久了，万一生了我接受不了的变故，我可是会生气的，哄不好的那种。”
段允贤听的胆颤心惊，忽然有种被看穿的狼狈，他闭了闭眼，“我怎知你是真是假？”
“我若是假的，越王妃会临时决定办赏花宴吗？”
虞月婵今日并未邀请太多人，受邀来的大多都是姻亲，主要目的就是让她和段允贤见面，想必该说的，她都已经与他说了。
“照你这么说，虞四姑娘是假的了？”赵中琲问道。
“自……”
“娇娇！”虞月娴追上来将她的话打断，挡在她身前对亭中三人俯身行了礼，才急切的说道，“前头宴席已准备好，请三位公子一同入席。”
段允贤眸色幽深的看了眼虞娇娇，一言不发的跟着赵中璿走了。
“五妹妹这是做什么，祖母还未允许公开的事，你怎可多言！”虞月娴压低声音警告，“段公子不是你能挑衅的，他未来的成就是没上限的，懂？”
“嗤，你们几兄妹又准备合起火来坑我了吗？”
她就说嘛，这些人不会轻易丢下虞月媚。
原来是摸清了虞老夫人的决定，通知姓段的早做打算，给虞月媚争取机会。
做事滴水不漏，谁也不得罪。
“五妹妹，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好吗？”虞月娴替她理了理发饰缠在一起的流苏，“活在过去，又苦又累，人得往前看，才能过的轻松自在。”
“长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有人偷了你的人生，还让你受尽折磨，你能让她活的如意吗？”虞娇娇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们这些帮凶，冤枉我的时候也是这么会演。”
虞月娴被她捏的呲牙咧嘴，下巴骨似是要被捏碎，用力去掰虞娇娇捏着她下巴的手，却被她一拳打在了肚子上。
“你们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丢，是你们自己拿出去卖了，却让我背负了偷窃的罪名。”
虞娇娇强迫她张开嘴，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绿油油的药丸，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想活命就老实点，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做吧？”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虞月娴惊慌失色的扣着喉咙，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当然是毒药了。”虞娇娇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狼狈的虞月娴。
“你想让我做什么？”
“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