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赛马
“虽然没你骑术精湛，但也不至于一窍不通。”
他只是不想与梁诗同骑！
虞娇娇顿时起了调戏他的心思，方才她与这马磨合了半个时辰，一人一马已有了默契，她用力一甩缰绳，超过段羽二人，率先跨进设有障碍物的赛道。
马儿跑的兴奋，遒劲的前蹄高高抬起，马儿仰天嘶鸣。
赵元璟身子往后倾斜，虞娇娇搂着他的手臂收紧，双腿用力夹紧马腹，马儿驮着二人腾空飞过四尺高的障碍物，稳稳落地后，巧妙躲过地上的大型捕兽夹，又腾空连跃几个稍矮的障碍物。
“好厉害的马术！”观赏台上的赵金蓓惊叹不已。
段允贤远远看着神采飞扬的少女，负在背后的双手微微握起，他接到段羽的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马场，进来就看到她与男子共乘，还将人牢牢的抱在怀里。
“那马上的男子好像有些眼熟。”
梁诗道：“是福王家的九公子。”
赵中璿小心翼翼的回道：“确是我九弟，他性子软弱又愚鲁，文武皆不出众，于马术更是不通。”
他和赵中琲、赵金蓓的生母是段家的庶女，他也跟着沾了段家的光，兄弟姐妹受辱的宴会，段家都不会叫他们在场。
段允贤语气莫名的说道：“表兄对他好似十分维护。”
赵金蓓神色一凛，开口替兄长解围，“表兄误会了，兄长只是实话实说，我们这个九弟确实一无是处。”
她自小被接进宫侍奉女皇，与福王正妃裴氏相处不多，和兄弟姐妹也少有联系。
王妃出的嫡女赵玉蕊，三年前嫁给了高阳大公主的第六子卫行风，来京都后主动与她交好，她们姐妹的关系很融洽。
段允贤看着共乘一骑的卫行风夫妻，被远远甩开，淡声道：“表妹与卫夫人的关系不错。”
谁不知道福王府的主子们齐心，别家的内宅斗狠争宠，就他们家一片祥和。
即便是没有一起长大，也不妨碍他们手足情深。
赵金蓓垂首，“我日日在宫中，一年也难得同三姐见上几回，便是在宫宴遇上，也说不上话。”
段允贤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能在宫里平安长大，赵金蓓就不是个省油的，福王生了一堆儿女，还能解开禁足平安回京，没她出力可不行。
“可惜了，陶潜今日没来。”
赵金蓓震惊的抬头，今日段允贤在女皇那里见到她，心血来潮要带她出宫，不知同女皇说了什么，很随意就带她走出了宫门。
她今年已经十六，母亲有意让她嫁去段家，给两位亲兄长寻一份保障，可女皇似是另有考量，昨夜沐浴时同她提了陶家的郎君。
当时在殿中伺候的不足十人，没想到段允贤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赵中琲蹙眉，“表弟为何突然提起陶公子？”
段允贤不满的看着策马疾驰的虞娇娇， 她的前胸贴在赵元璟背上，脑袋挂在人家肩膀，赵元璟歪着身子，躲都躲不开她！
“女皇今日问起陶潜，我也有多日未曾见他，不知他是不是被虞小姐踢伤了。”
梁诗闻言，便知段允贤恼了虞娇娇，斟酌着说道：“我来时，虞小姐就与好几位公子在赛马，这局赛马人数不够，小郡公拒绝不了与她同骑，也不想居于前，是她主动要求的。”
既然赵金蓓兄妹想替赵元璟说好话，她何不投石问路，顺便告虞娇娇一状！
段允贤闻言顿时沉了脸，若是赵元璟坐在后面，根本不敢靠她这么近，早就被她甩出去了，她竟这么关心赵元璟！
还有这个梁诗，竟敢明目张胆的转投福王府。
赵金蓓暗道不好，虽然不知道虞娇娇在他心中的份量，但赵元璟若被他惦记上，福王府只怕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虞娇娇炫过技巧，故意跑了几个严重的失误，因为控马耽误了速度，很快便被发挥稳定的越王世子超过，还被后来居上的卫行风夺了第二。
赵元璟险些被她颠死，到了终点，狼狈的下马，蹲在地上吐的面无人色，再观段羽除了兴奋并无不适，吐的越发厉害。
赵玉蕊心疼不已，摘下头上挡尘的纱巾递给婢女，让卫行风替他拍背舒缓，对段羽道：“舍弟体弱，冲撞了郡主，还请郡主海涵，但他实在难受，郡主可否允他下去休息。”
“无妨，卫夫人带他去休息吧。”段羽大度的挥挥手，对拿了个第七名的虞娇娇道，“瞧你给人折腾的！”
别人不敢与她争第一，但虞娇娇一开始就与她较劲儿，拿了个第七名，大概率是因为带了个累赘发挥失常，而不是故意让她。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弱！”虞娇娇不好意思的挠头，“要不我去给他道个歉？”
“我十一哥过来了。”
虞娇娇回头，看到玉带金冠的段允贤穿着宝蓝色暗金对襟长衫，长衫上展翅欲飞的仙鹤，将他映衬的更为清冷倨傲。
他迈着稳健的步子，带着几位出众的公子和女子过来。
其中有位仪态端庄的眼生少女，跟在他身后，看她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那是谁？”
段羽好心的回道：“我表姐，福王的四女儿，京都有名的才女，圣人面前的大红人，前阵子引起京都书生热议的，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就是她写的。”
虞娇娇讶然，能在圣人跟前侍奉的都是高品女官，难怪瞧着气度不凡。
她的诗集，她也拜读过，尤其是‘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这两句简直是写到了她的心坎上。
“虞小姐，方才跑的不错。”段允贤在虞娇娇面前站定，上下打量她。
蓝白相间的骑装衬得她有些高冷，若不是她脑袋上的一层黄土，显得有些不讲究，倒真能迷惑男人。
“你押我赢了吗？”虞娇娇好奇问道。
“你说呢？”只要不蠢，都不会押她赢。
不过她倒是有几分小聪明，一开始把紧张感拉满，逗段羽开心，快结束时故意踩陷阱失误。
不去争前三，也不落最后，拿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名次。
参赛的人看不出，但他可是瞧的明明白白，没有人能在马匹失控的情况下，还那么淡定的控马。
虞娇娇心疼的说道：“哎，我可是押了自己十两。”
“才押了十两，真是没出息！”段允贤虽然是在贬她，心情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十两也不少了，省着用，够普通人家花二年的。”
段允贤想起她的经历，低头看到她因拉缰绳，充血的手掌，轻笑一声，“你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段羽闻言，瞬间就冷了脸，她十一哥竟然承认了虞娇娇的身份，他这是见异思迁，不要虞月媚了？
难道向来对感情凉薄的十一哥，真看上了虞娇娇？
“抱月斋一盒玫瑰酥都要二十两，十两只能买碟子南瓜饼。”梁诗高傲的说道。
虞娇娇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玫瑰酥这么贵，好不好吃？”
段允贤淡声道：“你若不急着回府，等回城带你去吃。”
赵金蓓若有所思的站着打量他们二人，见段允贤没有找赵元璟麻烦的意思，偷偷松了一口气。
福王府经不起段允贤的折腾，他在女皇心里的地位，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高。
同时又对虞娇娇起了几分好奇，这女子的事迹她听过一些，又不是绝色佳人，到底是怎么吸引了段允贤？
虞娇娇点了点头，“好呀，不过我要去同我爹说说。”
段允贤对紫烟招招手，“你去伺候虞小姐梳洗，再跟她去见虞将军。”
赵中璿微诧，紫烟伺候段允贤多年，关系非同寻常，让她去伺候虞娇娇，就等于把虞娇娇抬到了与他对等的位置，变相认可了她。
难道他现在不是在演戏？
“诺。”紫烟神态自然的请虞娇娇先行。
等离开众人的视线，虞娇娇才问道：“紫烟姑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