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个狠人
那道剑气虽十分微弱,但依旧犀利,才一接触便刺穿脚底继续向上射去,秦铸刚踏下去的大脚也落在了张小鱼前胸,不料却被胸骨已有断裂的前胸顶住了。
众人凝目看去,发现那踏出的小腿如若无骨般向下耷拉着,秦铸刚浑身大汗淋漓,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在地上,被强烈的痛苦失神昏迷了过去。
张小鱼此时微微举着剑摇了一摇,示意自己“没事”,周围弟子间顿时响起一阵掌声与惊叹声,心下同时生出来一个念头:是个狠人。
伤重至此的张小鱼自然无力挑战内门弟子,被外门的记名弟子小心翼翼地抬上长幡,接着带他们来此的炼气境弟子一运法力,长幡不合常理地飘荡起来,一转向飞往外门所在。
而此刻留在论道场的内门弟子喧闹不已,皆在交谈方才的对决。夹杂其中的金兰神色十分难看,她之前曾出言贬低此人,张小鱼越是在比试中大显身手,越是说明她有眼无珠,不识真杰。而围绕着她的三个内门弟子见她面色难看,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又不敢出声询问以免触其霉头。其他弟子则无心在意金兰的神色,皆在议论那两个外门弟子。
长幡飘飘荡荡落回外门论道场,那一直面色冷漠的炼气境弟子此时终于换了脸色,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从长幡上下来的几个外门弟子不顾己身伤势,抬着张小鱼慢慢离去。而同是外门弟子的秦铸刚依旧躺在地上无人理会,那炼气境弟子也不管他,人已带回,职责已尽,长幡收起便驾起法器腾空离去。
秦铸刚自不会被扔在这里不管,几名杂役弟子抬着他向杂役院走去,不料秦铸刚被剧烈的疼痛惊醒,见此一幕唾骂起来。那些杂役弟子敢怒不敢言,更是不敢将他就此抛下,否则这仇就结下了。
张小鱼被抬回住处,这时有人拿出一颗培元丹送入张小鱼口中,又有一个真元五重境弟子出手运转真元慢慢在张小鱼胸前游走。真元长蛇一边游动,一边通淤止血,胸前断裂的肋骨也被慢慢扶正,张小鱼伤势随后恢复了不少。
“多谢各位师兄照拂,来日我再报此恩。”张小鱼脸色苍白,无力地出声道。
“小鱼兄弟不必客气,区区举手之劳何图恩报,那个秦铸刚欺人太甚,我亦受过其辱。”一个弟子出声道。
几人听此点头不已,似对此皆有所知。
几人再是和张小鱼聊了一番便告辞离去,张小鱼得空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尽管十分糟糕,张小鱼还是面露快意之色。那家伙可比自己惨多了,可惜当时真元枯竭,否则定不只是切断小腿这么简单。
张小鱼胸前被那柄厚重的短刀撞断几根胸骨,已被方才的真元五重境师兄扶正位置,但自己仍不能起身乱动,自己不仅五脏被震伤,且真元枯竭无比,比上次与猛虎搏斗后还要虚弱得多。张小鱼一边心绪纷杂,一边眼皮逐渐沉重,最后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张小鱼的屋门忽然被推开,进来一人,正是宫琚仁,他今日起了个大早,准备去杂役院用膳后便直奔演武场习武,不料在用膳堂听说了内门比试发生的事,便带着膳食来探望张小鱼。
“张师弟,你何必如此?我与他自是结仇了,你又何必与那头畜生争斗到底?还把剑也折断了,唉……”宫琚仁一脸忧愁之色说道。
“宫师兄不必劝我,我与那人有断臂之仇,他又岂肯放过我,说起来宫师兄也是受我连累了。”张小鱼强提精神回道。
“那厮早就想害我,又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张师弟这几日安心养伤,我每日送饭与你,待你伤势恢复,我们再继续磨练武技。”宫琚仁神色毅然地说道。
“那就多谢宫师兄关照了,待我伤好,重新选一把剑来,我们一同上山去磨刀剑。”
宫琚仁点点头又言说几句便不再打扰张小鱼休息,告辞离去。
宫琚仁走后又来了一个杂役弟子,将一个盒子交给张小鱼说道:“这是此次比试的奖励,小兄弟神勇之姿,在咱们真元弟子中已传开了,在下也万分佩服。”他知晓张小鱼此时虚弱,不多打扰随即便转身离开。
张小鱼慢慢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有约二十块灵玉,还有几个丹瓶,瓶身写有丹药名称,张小鱼看了看有五颗培元丹,五颗真元丹,还有一颗通脉丹。接下来一段时间倒不必担心缺少丹药之事了。
十余日后,张小鱼总算能出来活动了,虽断骨还未愈合,但已无大碍,恢复如此之快自然得益于丹药之功,当日有一个真元境弟子给他服下一颗培元丹,张小鱼又在几日后服下一颗真元丹,炼化之后反哺身躯,剩余的真元进入枯竭的黄庭之中,张小鱼终于是面色恢复了些许红润之色。
张小鱼和宫琚仁一同来到杂役院上次购剑之处,宫琚仁寒月刀断裂后早已重新换了一柄,此次则来此助张小鱼选剑。
张小鱼走至上次购剑之处说明来意,那个杂役弟子顿时面露尴尬之色,几场比试便把一柄八块灵玉的剑折损,张小鱼没怪罪自己已属仁慈。
那弟子此时殷勤回道:“小兄弟如此勇猛,实是出人意料,我现在就去找那位师兄,再给你带几把剑来。”
宫琚仁在一旁哼了一声道:“你快点,我们赶时间。若让我们等得时间长了,腿给你打断。”
那弟子连连应下,随即便奔出门去。
……
“什么?几场比试就断了?那小子是什么境界?”
“回欧师兄,这个小兄弟该是真元四重之境,那日之事小弟亦是听说了,他与另一个弟子斗得十分凶狠,这才把剑折断了。”
“区区真元境四重能斗多狠。也罢,既然他有如此能为,你回去告诉他,我可为他再铸一把剑,只是……”
那弟子听了顿时一惊,但也不敢多言,躬身一礼退下后赶回外门杂役院处,宫琚仁与张小鱼在此已等候近一炷香的功夫。宫琚仁早已不耐烦了,那弟子刚回至此处便被宫琚仁毫不客气地训斥起来。
“请问此事如何了?”张小鱼出声问道。
那弟子尴尬不已,回想起那位师兄的话更加有口难言,宫琚仁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更加恼火,正要大发雷霆的时候,被张小鱼拦阻下来。
那弟子这才勉强说道:“那位师兄说了,可为小兄弟再铸一把剑来,只是所需灵玉甚多,不知小兄弟愿否?”
“要多少灵玉直说就是,婆婆妈妈的。”不待张小鱼回言,宫琚仁抢话说道。
“要……要三十块灵玉。”那弟子说完便把头低了下去。
“什么?!三十块!他怎么不抢?……我看他就是想抢!”宫琚仁顿时叫喊起来,周围的弟子皆被惊动,朝此处看来。
张小鱼面露无奈之色说道:“怎么需要这么多灵玉?上次的那把剑不是只要八块吗?”
那弟子刚一抬头就看见宫琚仁凶神恶煞地拿眼睛瞪他,平日的机灵劲儿早吓飞了,只慌张地回道:“那位师兄说此次所铸与那柄不可同日而语,就是等小兄弟迈入真元八重境也未必能折断。”
张小鱼听闻此言有些犹豫不决,但又想到那日比试情景狠下心来道:“好!我应下了,你在此等候,我去拿灵玉来。”
那弟子连连点头答应,宫琚仁和张小鱼一同回返,临走时又凶巴巴地瞪了那弟子一眼。
那弟子奔波一趟,又被宫琚仁凶言凶相惊吓住,早已满头大汗,待两人走远才长舒了一口气。
再有一炷香功夫后宫琚仁和张小鱼又来至此处,只见张小鱼递给那弟子一个小袋子说道:“灵玉在此,一共三十一块,你查看一下。”
那弟子倒出来查验一番确认无误后拿出一块又还给张小鱼说道:“小兄弟,这次就不额外收你灵玉了。”
张小鱼正要分说不料被宫琚仁抢话道:“正该如此,还不快去快回,我们在此等你消息。”
那弟子赶忙说道:“不敢再让你们在此等候,我得消息后登门相告,还请小兄弟告知住处。”
不待张小鱼回言,宫琚仁露出满意之色说道:“算你小子识相,你去……就可,张师弟我们走。”
张小鱼向那个弟子露出无奈之色,随后跟着宫琚仁返回住处。
待他们走后那弟子不禁感叹道:“唉,还是买剑那个小兄弟客气些,另一个跟恶霸一般。”说罢摇了摇头继续在摊位接待来此的弟子。
“究竟是什么剑竟要三十块灵玉?张师弟,咱们不会被骗了吧?”宫琚仁仍有些难以置信地道。
“那位师兄铸剑本领确实不凡,尽管售价昂贵,但还是物有所值的。宫师兄可还记得我们在山林中与猛虎搏斗的情形?”
“当然记得,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猛虎,吓死老子了。”
张小鱼点点头又说道:“宫师兄一剑把虎首斩落,那柄霜泉剑剑刃却不曾崩开,连凹痕也无,端的是坚利异常。”随后想起一事又道:“也不知那个秦铸刚使的究竟是何铁所炼成的铁链,竟能接连崩断一刀一剑。”
宫琚仁亦是大感疑惑。
他们不知的是那个秦铸刚同样惊疑不定,自己这把铁链乃是一位师兄,亦是同族的一个远亲帮他炼制的,可抵真元境八重一击,对只有真元四重的秦铸刚来说绰绰有余。却不料此番比试,自己这条铁链接连断了几节,从三米余只剩下不足两米,需要重新炼制一番才能趁手。想到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秦铸刚也不禁一阵肉痛。
那个收了张小鱼灵玉的弟子并未耽搁,把灵玉交给了那位师兄,之后又跑去张小鱼住处告知他此剑需半月之后才能拿到。张小鱼点首称谢一声,那弟子这才放下了一件心事。此次自己虽未从中取利,但能见识一下价值三十块灵玉的宝剑也算不枉费一番辛苦。
还需半月时日,张小鱼也并不觉长久,自己伤势未愈,就算此时拿到手也无法练剑。而半月后自己已恢复七八分来,到时就可试一试新剑之威。张小鱼对新剑之坚利并不担忧,能价值三十块灵玉,绝对能出乎己料,只是自己对霜泉剑已用得娴熟称手,乍一换剑难免多有不便,或与幻剑诀剑法不相宜亦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