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全员崩人设,没一个按设定来。
许是睡前思绪太多，第二天早晨，从梦中醒来的季令姝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太过具体的细节她已经想不起来，只隐约记得她姐陆令湘全网掉马，吃瓜网友顺藤摸瓜，找到了她的追星号。
好消息，没有一个人怀疑那些账号皮下是她。
坏消息，她不知怎的人设崩塌，成了网络上人人喊打的劣迹艺人。
这个梦做得太真实，吓得季令姝醒后第一件事就是上网看热搜。
#黎澄甜妹人设崩了#的词条正挂在第三位。
大概是刚刚起床，脑子还不太清醒的缘故。
看到“人设崩了”这四个字的时候，季令姝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扰乱剧情遭了报应。
傻逼盛艺，尽给她瞎贴标签。
不论她是不是盛艺的艺人，都坚持不懈给她扯后腿。
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不忘初心了。
点开一看，才发现是《剑众生》官博十几天前发的花絮，七十多秒的视频，只有开头二十多秒是她一条过的完美表演，后面全是不带脏字的语言节目。
视频中，季令姝的戏份一过，演男三的演员就出声叫她，大喊救命。她走过去，从对方手中接过手机，然后激情开麦，骂完演员骂队友，用最文明的话语和最温柔的语气花式表达了“你打游戏真菜”的中心思想。
由于两位当事人都不是热度很高的流量明星，同公司艺人关系不错，并未引起争执，视频也没激起多大水花，季令姝上次看到时不过两百多条评论，如今却飙到了一万三。
她点开评论，除了发照片看热闹的路人，还有很多人在艾特云霄战队的队长Loki，叫他来跟人好好学学说话的艺术。
季令姝本就不怎么美妙的心情因为这些评论雪上加霜。
她记得书里也有这个情节。
明明自己已经换了一个叫黎澄的艺名，陆令湘来江市时，她也不在剧组拍戏，早早杀青回家。
甚至她的公司都变了，怎么还能被去年拍《剑众生》时留的黑历史送上热搜？
莫非这就是剧情若隐若现的不可抗力？
就铁了心地要她当着全国网友的面丢人挨骂，被大佬衬托成对照组是吧？
她现在花钱把热搜撤下来，有可能把书里提的直播活动蝴蝶掉吗？
-
网上热搜瞬息万变，因为公司出手公关，季令姝扒了好半天，才发现昨晚她跟哥哥姐姐吃宵夜时，网上又有营销号带节奏黑她。
大批营销号下场，说她仗势欺人，人菜但能逼逼，辅助蹭分上的低星大师，对能打到三十星的小演员大放厥词，公司还要逼小演员给公主抬轿，营销游戏大神的人设。
骂就骂吧，它们还带了圈里多位艺人公开账号的未来纪元历史最高段位图。
自认一直走在吃瓜一线的季令姝难得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同款表情。
只看战绩，她公开账号的大师一星在一众艺人十星起步，最高能有六十七星的战绩下确实很低，但高达98%的排位胜率都能被抹黑成了抱大腿蹭分，未免太过离谱。
季令姝：“……”就很服气。
说她没素质就算了，怎么还睁眼说瞎话骂她菜呢？
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骂她人设崩塌，营销翻车之前能不能先告诉她一声，这甜妹人设跟游戏大神是哪来的？
凭她仗着自己后台够硬，把人品稀烂的垃圾导演锤成猪头的光辉战绩，她借经纪人一个胆子，公司都不敢给她立甜妹人设。
游戏大神就更别说了。
自从经纪人知道她开了十五个不同属性的账号后，就再三声明叫她控制自己。
防沉迷规定出台后更是提心吊胆，恨不得她立刻删号退游，生怕她因为游戏时间过长被拎出来树典型，没大规模删帖都算克制，怎么可能给她搞游戏大神的人设？
营销号发稿不带脑子，以为上网的网友也没有脑子吗？
-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心事重重的季令姝刚下楼，就遭到了便宜哥哥贺九霄的嘲笑。
对方嘴上说着恭喜，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小季厉害，打游戏喷人上热搜还能被夸有礼貌会说话，待遇不错啊。”
季令姝声音带着难掩的困倦，装得好像自己没看过似的，语气疑惑道：“哦，大哥让人买水军了？”
“没有吧，打游戏嘴队友太正常了，你又没骂脏话，不是什么大事。”贺九霄耸了耸肩，“不过昨晚应该确实有水军下场带节奏，说你喷人没素质，还给你买热搜，结果溪姐跑出来一转发，现在网上全是要你开班教学的，也算因祸得福了。”
季令姝愣了下，有些意外。
原书笔墨都集中在女主陆令湘身上，对恶毒女配上热搜和直播活动的事只通过口述提了一嘴，前因后果都没交代。
她只知道那个世界线里没有天澄，剧情中，季令姝签约了盛艺娱乐，音乐电影电视剧全开花，是炙手可热的流量小花，并拿下了国民游戏未来纪元的代言。
按照剧情发展，她会被安排和职业圈的顶级选手Loki连线打游戏，直播时间正好跟女主去京市看诊撞上，还被男主侄子评价是强捧的资源咖，水平不太行，实力全靠吹。
可现实中，未来纪元的新代言人是跟着经纪人从盛艺跳槽来天澄的爆剧女王顾点萤，前代言人陈云觉的粉丝和盛艺养的狗怎么还能吠到她这里来？
疯狗乱咬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哦，知道了。”季令姝点点头，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又问道，“话说他们人呢？大早上的又玩失踪？”
“老钟去书房找文件，大哥说今天他做饭，阿姨跟湘姐也在厨房。希望他稳着点别乱来，我还年轻，不想服毒。”
贺九霄说着，撇了撇嘴，大声跟季令姝抱怨：“对了小季我跟你说，大哥他今天起床气特别重，我好心好意给他帮忙，他居然让我滚，你赶紧去骂骂他，让他醒醒脑子！”
“你要是困糊涂了可以眯一会儿，少说梦话。”
季令姝犹豫了下，到底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方向一转，挪到贺九霄旁边，狐疑道：“不是，大哥就没有起床气好不好？你大早上的惹他干嘛？”
梦到的那本书到底是给季令姝带来了些影响。
她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必在意，让傻逼设定通通见鬼去吧，一边又忍不住把现实跟书中情节作比，看谁都像研究素材。
尽管昨晚钟九思去玫瑰街接他们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好像真被她跟陆令湘一唱一和的鬼话忽悠了过去，季令姝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谁知道呢？莫名其妙的。”贺九霄倒是有种大无畏的坦然，但见季令姝明显有些心虚的表情，他偏头瞄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配合地放低了声量。
“放心，应该跟昨晚的事没关系，真发现了也没道理找我俩的茬。”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刚出来时，他正在跟湘姐聊明州的气候环境，还有饮食习不习惯，生活方不方便这些，语气挺正常的，应该没什么事。”
季令姝闻言，忧愁更甚：“大哥哪次发飙不是在沉默中爆发？”
他连贺九霄的日常琐事都不怎么过问，如今却开始问陆令湘在明州的生活情况，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吗？
贺九霄显然没想那么多，发现警报解除，就又恢复了他窜天猴的本性。
“怕什么？真爆发了也是冲薛老板，最多加一个湘姐，没我们的事儿。”
季令姝：“……”喵的，毁灭吧。
按理说，不论世上是否有第二本书存在，像贺九霄这种超出剧情掌控的变数都应该是很关键的线索Npc。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老天留给她的会是个神经大条的二傻子啊？
与其指望这傻子，还不如继续做梦呢。
季令姝琢磨了很久，直到吃饭时，还在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贺九霄对季令姝的嫌弃毫无察觉，见她一个煎蛋五分钟还没吃完，第一反应就是埋汰钟九思：“你是不是又把盐当糖放了？”
熟练地给哥哥扣完黑锅，他又看向季令姝，做出一副好哥哥的姿态：“难吃别忍着，不用给他面子。”
季令姝还没说话，钟嘉诚也点头帮腔，表示偶尔浪费一下没关系，别虐待自己的胃。
季令姝“……”她替钟九思点一首听我说谢谢你。
想着，她又偏头打量了一眼贺九霄，百思不得其解。
就想不明白，二傻子究竟是什么高传染性的神奇病毒？原书里那个斯文儒雅，不善言辞的钟嘉诚是被他给扇没了吗？
从钟嘉诚到钟九思再到季闻兰，几乎全员崩人设，没一个按设定来。
不该存在的贺九霄上蹿下跳，该出现的保姆蒋姨不见踪影。
连人都凑不齐，这剧情还能不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