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预言

“殿下很敏锐，实乃我族之幸。”

“老身确实是突然才算到的，老身曾丧失过推演之能，却在前不久像是受到感召一般，又恢复了微弱的能力。”

“老身不懈努力，终于推算出六翼再现。”

温栀看向大祭司，很认真地问了一句，“您曾经丧失过推演之能？”

大祭司点了点头，冰冷白皙的脸上没有表情，却又能让人感受到她很是痛苦，似乎并不想提及这件事情，但她还是开了口。

“殿下，这便跟殿下问的另一个问题有关。”

“一百二十年前，我正值桃李年华，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成为冷族的大祭司。”

“成为大祭司的二十年后，也就是百年前，我推算出六翼生情、冷族覆灭的极端预言，也因此失去了曾经最为强悍的推演能力。”

温栀微怔，“这么严重？”

大祭司红了眼，湿了眼眶，“殿下，老身虽九死不能赎罪，六翼预言害了皇族，致使我冷族此后数十年都任人宰割，直至百年后的今天，仍沦于混沌。”

温栀心头一颤，无尽的悲怆与凄凉席卷而来，这还是她头一次感知到与霍辞殇无关的情绪。

她软唇上下碰了碰，拿捏好措辞，才说，“据我所知，冷族不过百年历史，那场全球战争之后，才有冷族顶级天才为了保护同类，建立了阿兹波克组织，而后才有了冷族。”

“呸！”

大祭司冰冷的声音里满是悲愤，白色的眉毛横了起来，“殿下莫要被他们蒙骗！如今殿下所听说，完全是他们对外的说辞。”

“我冷族自神农时代便也存世，历经朝代更迭，只因六翼皇族陷落失了庇护才被歹人利用了去！！”

温栀蹙起了眉头，“如果是神农时代便存世，又如何几千年不被发现？”

“殿下，几千年前，我族先辈便已推演出炎黄华夏源远流长，于是先辈将我族基因混入其中，我族已与炎黄华夏族密不可分，往后悠长岁月，成千上万人里不过寥寥数人能觉醒出我族能力，他们即便是我族天才也不自知。”

“我冷族本就是无欲无求之辈，以人族延续为己任，乱世而出，太平隐世。六翼为我族至高能力者，生来便会庇护我族，数千年来相安无事。”

“直到老身推演出六翼生情......是老身的罪孽，殿下！”

温栀理了理头绪，不忍看大祭司悲恸，转过头去问许诺言，“所以，六翼生情预言出来之后，冷族发生了什么？”

许诺言回答，“冷族内乱，六翼被屠尽，包括三代内跟六翼关联的冷族。”

“此后，我族天才失去了庇护，很快就暴露在世人眼中，开始有上位者妄图利用我族天才称霸世界，而后越来越多的上位者盯上我族天才，至此我族延续了多年的悲惨命运。”

“后来？”

“后来，所谓的阿兹波克组织出现，也就是我说过的激进派。”

温栀点了点头，“所以，即便你不赞同激进派的行为，但是他们到底还是保护了冷族的天才，我没说错吧？”

“殿下！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剥削我族天才！”

“我记得沈雅涵说过，以族长为首的那一派，追求人人平等，并且因为族长的出现，才有了冷族二十年来的安稳。”

“殿下！这些都是表面的，你以为族长口中的人人平等是真的平等吗？他自己是五翼，压制着全冷族的人！所有的人都听他的，这叫平等？！他当了族长，激进派都是以鹭兰印记的数量来排优劣的！排在底层的，就得听高层的吩咐。鹭兰印记越高，在族里便能为所欲为！”

霍辞殇闻言，凤眸闪过了一抹精光。

温栀不自觉地勾起了软唇，“许诺言，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好像也是以六翼为尊？”

“殿下！一百年来，冷族再无六翼出现，直到殿下出现。我们跟他们激进派不一样，我们以六翼为神，是因为六翼是我族最强，可以庇护我们。”

“以前安稳几千年的冷族，分为六翼和非六翼，除了六翼，其他都是平等的。但现在，他们激进派，按照鹭兰印记分化出阶级来了，殿下懂了吗？”

温栀点了点头，“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当年六翼全被灭了，那为什么还会出现我这个六翼？”

这时，大祭司接过了话。

“殿下，六翼皇族不是血脉相传，而是觉醒所出。曾经觉醒六翼皇族的一脉，比其他家族更容易再出六翼。”

“殿下的母亲郑宁娴只是两翼，而殿下的外祖母是四翼，但祖上是出过六翼的，只是间隔久远，当年避过了祸事。”

温栀想起了郑家，于是问道，“世族郑家的没落，是否跟冷族有关？”

大祭司像是早猜到温栀会问到这个问题，没有思考便回答。

“殿下，这便是郑宁娴与冷族的恩怨。当年，殿下的四翼外祖母，不顾冷族铁律，执意嫁入郑家，这才招至祸患。”

“冷族咄咄相逼？”

大祭司没有回答。

许诺言开了口，“殿下，这段郑家往事我听说过。当年殿下的外祖父为了娶殿下的外祖母，主动将郑家弱化，偌大的郑家几乎被他散尽家财，到如今都只做慈善。”

这就是钟鼎郑家没落的真相吗？温栀心里暗道，母亲从来没有提及过。

温栀抬起了杏眸，看向白发苍苍的大祭司，“听您这么说，世族不能妄娶冷族天才，更不得强迫其诞下后代的冷族铁律，是在六翼生情预言之后才出现的？”

“没错，殿下。那群家伙定了许多规矩，这条铁律便是其一。”

温栀蹙眉，“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系？”

许诺言回答，“殿下，禁婚是激进派说不让我族天才影响世界的运转才设置的。”

“嗯，我看到的资料显示如此。”

许诺言突然打了个寒颤，“殿下，我今天才察觉过来，很可能他们是为了抑制我族六翼再现。”

“？”

“殿下可以用隐形基因的显性来理解，世族流传多年，隐藏我族六翼基因的可能性更高，跟祖上有六翼觉醒过的冷族天才女子结合，产生的下一代，更容易出现六翼。殿下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温栀点头，“从冷族的百年遭遇来看，六翼生情的预言只是诓你们的谎言，冷族铁律也是。”

大祭司苍老的眼看着温栀，眼眶又红了，“殿下………”

“大祭司，幕后必有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