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找死
冷族祠堂。
先前嚣张傲慢的中年族长一脸灰败地跪在地上，白发苍苍的大祭司拄着拐杖在他面前，冰冷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失望和悲痛。
“当年，你说你自己是坚定不移的守皇派，说你当族长是为了带领族人回归正统，说得何等慷慨激昂，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你当着殿下和冷族先祖的面，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族长跪着沉默。
大祭司拿拐杖戳木地板，“你所谓的回归正统，就是跟那群被利欲熏心的人合作，挖出越来越多的冷族，让他们为你谋取权利地位和财富？！这就是你心里的正统？！”
“我冷族风气全被你带坏了，你死一万次不足惜！！”
族长跪得笔直，先前拿鼻孔说话的傲慢无礼，这时全都收敛了起来，一双琥珀色眼睛滴溜滴溜地在转着，想着怎么样才能摆脱如今的败势，心里头一百句想要怼大祭司的话却一个字都不敢蹦出来。
他不仅不敢说，还时不时点着头，装出一副我已经错了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模样。他很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如今形势比人强。
大祭司看他这面服心不服的样子更加来气。
许诺言见大祭司身形微晃，上前搀扶住她的手臂，“大祭司，您骂归骂，别动气，为了十恶不赦的人动气伤了身子骨不值当。”
大祭司也没推开他，年轻一代的守皇派里面，也就许诺言还像个样子。
想到冷族明明人才济济，如今却个个被物质所腐蚀已然忘了初心，大祭司苍老的脸上又划过了眼泪。
“殿下，如今说一千道一万也于事无补，这孽畜错事已经犯下，殿下认为如何发落为好？”
温栀语气平淡，“大祭司，按冷族的规矩当如何处理？”
“夺族长之位，毁鹭兰印记，逐出冷族。”
中年族长这时装不下去了，“老太婆，你这是要我的命！这族长之位我不要便不要了，但是毁鹭兰印记，我岂不是成了废物？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温栀蹙眉，“鹭兰印记还可以毁掉？”
大祭司向她解释，“可以的殿下，使用特殊的手段便能完成此酷刑。鹭兰印记是我族天赋象征，凡被逐出冷族的人，都要先毁掉额间的鹭兰印记，这等同于剥夺冷族天赋。”
“老太婆，说的云里雾里，你怎么不明明白白地跟她讲，鹭兰印记被毁，人要么失去前半生的记忆像普通人一样活着，要么痴呆疯傻后半生都是废物！”
温栀闻言，若有所思。
中年族长把脊梁骨挺得更直了，“今日成王败寇，输了我也认，但是老太婆你也不能完全抹杀我当族长这二十年的业绩，如果不是我，多少冷族吃不饱饭饿死街头白白浪费一身的天赋？！”
“是我给了他们堂堂正正站在世人面前受人尊崇的机会！冷族现在多少天才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有些攻克了疑难杂症为病患带来福音，有些突破技术壁垒推进科技进步，老太婆，你敢说这些对于人族延续没有益处吗？”
大祭司苍白的脸更加苍白，没有回答他。
中年族长依然跪着，冰冷的声音却犀利地反问道，“这些难道不是我的功劳？！对于有功的族长，老太婆，你居然想要毁掉他的鹭兰印记，说你食古不化都是抬举，你分明是冥顽不灵，见不得冷族好！”
大祭司紧紧地拽着拐杖，手指甲都要掐进漆木里面去。
中年族长再接再厉，“我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没有听你老太婆的陈词滥调，用了自己对新时代的理解来行事而已！”
温栀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尽管冷族天生表情寡淡，但温栀还是捕捉到了这位正在为自己辩驳的族长那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微末面部肌肉变化，他那慷慨陈词下掩盖的洋洋得意和有意回避，让温栀找到了突破口。
温栀冷笑，“你确定，你真如你自己所说的这般无私？”
“丫头不信？你问问许诺言，他一个两翼天才，困在一个小小的实验室里工作，拿着微薄的工资，过着清贫的生活，几乎连自己都养不活，如果没有我的资金和设备支持，他想做的古怪实验和研究永远都做不到！”
搀扶着大祭司的许诺言，眼神冰冷地看向中年族长，声音同样冰冷，“你还真的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中年族长见许诺言冷眸黑沉，不由得咯噔一下，他不会是知道什么吧？
许诺言冷笑，“我为什么要利用你的资源来做研究？因为我要做出能除掉你们这些畜牲的武器！”
族长顿感不妙。
许诺言声音很冷，“满口为了大家好的族长，我问你，你所谓的让冷族天才堂堂正正地站在世人面前，说的是谁？不过是寥寥几个听你吩咐为你效命的四翼冷族。”
“你是如何对待那些只有一片鹭兰花瓣的冷族天才？”
族长琥珀色眼睛出现慌乱，他闭紧了嘴巴，跪姿也没那么笔直了，看起来像是随时想要跑路。
许诺言冷眸如冰，“不敢回答了，是吗？我来帮你回答，你把他们利用到了极致！送给那些喜欢亵玩天才的人！卖给那些喜欢研究天才的人！他们在手术台上凄惨的哭声，你听过吗？”
族长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满口功劳的族长，你记得一个叫许滇如的小女孩吗？”
族长一脸茫然，显然是害的人太多，记不清每一个人的名字了。
“她那年才13岁，你把她送给谁了？！你们根本不是人，你们都是畜牲！！”
大祭司闻言，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抡起拐杖，朝中年族长打了过去。
族长也不跪了，站起来就抢大祭司的拐杖。
大祭司没拿稳，拐杖被抢，人也往下坠，许诺言连忙扶住了他。
霍辞殇这时出了手，不过瞬间，就把大祭司的拐杖抢了回来，再顺手一抡，把那位族长打趴在地上，同时一脚踩到他脸上，“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