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可笑
狄修斯回到他在黑手庄园的独栋小洋楼。
随意换了件黑色衬衣,淌着血的伤口没包扎,就去了他给温娆安排的房间。
格调阴森的房间里。
温娆左等右等,等到不耐烦才终于见到了狄修斯。
她没注意到男人脸色苍白,张口就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卡诺棱?”
狄修斯看到她还活蹦乱跳的,暗自松了一口气,听到她的问话,他阴着脸,语气阴森地反问,“去卡诺棱做什么?”
温娆一脸难以置信,她藏起眼里的责备,小心翼翼地问,“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忘记吧?”
狄修斯一双桃花眼阴鸷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慌,也不敢说话了。
两人沉默。
本就阴森的房间,更加阴森。
温娆这时才发现狄修斯脸色异于平常的白,也终于意识到他身上有她熟悉又讨厌的难闻味道。
血腥味,很浓很重。
她装出一副解花语的清纯模样,双眼盈满水,望向他,“你受伤了?”
狄修斯:“嗯。”
温娆眼里的水盈得更满,像是立刻就能掉出眼泪来,她夸张地吸了吸鼻子,鼻音瞬间很重,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你怎么受伤了?”
她心里头却在哈哈大笑,老天有眼,恶有恶报。
狄修斯不答,看她的眼神愈发阴森可怕。
温娆吓得发抖,硬生生装出心疼到抽泣的样子,“伤口有没有处理过?”
自然是没有。
温娆主动要帮狄修斯包扎,解开他的黑色衬衫,污浊血淋的伤口看得她想吐,同时又觉大快人心。
缠上最后一节绷带,打好结。
伤口处理完毕。
温娆见狄修斯表情好看了许多,便又大着胆子问,“我们还去不去卡诺棱?”
“那老女人还在海岛上,她还没说出我的身世,还没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你怎么能把她丢在那里呢?”
狄修斯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脸色,又阴了下去。
温娆不知道当时那绳索只能支撑两个人,他心里毛毛的,烦躁得很,一口气堵着,根本不想告诉她原因。
姓沈的说得对,他就是脑子进水才做出那样的决定。
眼前这个矫揉造作装腔作势的女人,哪里值得他头脑发昏。
狄修斯抓过茶几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喝完,几千块的杯子直接砸进垃圾桶,阴鸷的桃花眼瞬间恶毒,“她告诉我了。”
温娆双眼发亮,充满希望地看向他,“我的爸爸妈妈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能不能翻身就看这最后的希望了。
“你妈染病死了,她是勾栏女人,生下你就把你丢了。”
“那老女人捡了你领养了你,把你送到了许俏面前,让她养。”
“你爸死得更早,捡垃圾时误食中毒,当场毙命。”
温娆:“................”
她一双发亮的眼睛渐渐黯淡下去,面如死灰,妖艳的红唇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颗眼泪从她眼眶滑落,晶莹剔透的。
她长相清纯的一张脸,灰败之后,生出了崩溃。
完了。
全完了。
她原来有这样不堪的出身,比烂泥还不如。
她还拿自己跟温栀比。
哈哈哈哈,她这一生,多么可笑。
狄修斯见她这样,烦躁的心情瞬间就好多了,他伸手过去,想要勾住她的眼泪。
温娆却一把推开他。
她推得很用力,狄修斯手臂上刚包扎好的绑带慢慢地渗出血来。
“女人,你干什么?”
温娆翘起红唇,脸上是疯狂的表情,妖娆的声音带着讽刺,“凶我?”
“你除了会凶我,还会什么?”
“什么第一黑少,窝囊废一个!温栀和霍辞殇在海岛上,你怎么不去弄死他们?!为什么要像个缩头乌龟逃跑?!”
狄修斯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女人,说谁窝囊废?!”
温娆发狂打到他受伤的手臂,“人没整死,自己反被打成这样,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他却像是不知道疼一样,欣赏着她的发疯发狂,手指死死钳住她的脸,“女人,你的礼貌呢?宠你两天,上天了?”
“宠?!老娘踏么的身上全是你的咬痕,哪块皮肤没被你咬过,你管这叫宠?!狗都不像你这样。”
狄修斯手掌下移,掐上她的脖子,“女人,换个语气跟我说话。”
“老娘就爱这样说话,听不顺耳,有种你掐死我!”
他收紧了手。
温娆开始呼吸困难。
她也犟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
一双眼睛翻着白,死鱼眼般盯着他,根本不是求饶的样子,反而像是在挑衅。
她还怕什么?
她出身不堪,身躯残破,拜他所赐,还染了一身戒不掉的瘾。
一生无望。
跟在他身边便是她的人间炼狱。
摆脱不了他,她宁愿真的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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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诺棱海岛。
霍辞殇的小别墅。
温栀和霍辞殇一行人去见被狄修斯舍弃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被铐着,坐在审讯桌前。
她一见温栀,立刻愤怒地站了起来,扯得手铐叮叮当当作响,而后她理智回笼,又缓缓地坐下去,打量温栀的眼神很是恶毒,“温栀,越大越像你那短命的妈。”
温栀微蹙起眉,“你恨我父亲,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为什么会恨我的母亲?”
“我为什么不能恨那个做作的短命鬼?!”
“啪!”
异常响亮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响起。
随后是郑重岩痞帅冷漠的警告,“说话放尊重点,我姐可没有对不起你,我也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再多说我姐一句不是,嘴帮你撕烂。”
“哈哈哈!郑宁娴的一条跟屁狗,现在都可以打我了。她郑宁娴不讲道德,抢我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能恨她?!”
“啪啪!”
又是两声。
那中年女人吃痛,说话老实了许多。
“凭什么温崇声爱她,不爱我?!我处心积虑想要回到温崇声身边,却听到他结婚的消息,我能不恨?!”
“凭什么温崇声可以爱她那么多年,还为她守身如玉?!为什么他不能那样爱我?!”
“我是他的初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