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东北出马仙
我爸好像还跟金先生杠上了。
只要打听到哪儿有厉害的金先生,就算是大半夜都拉着我去给人看邪病。
我知道他是心急,毕竟江半仙说了,要是找不到‘根’,那我一辈子都会和孤魂野鬼打交道。
他要找高人帮我把‘根’给找回来。
这一个多星期我都不记得自己见了几个金先生,几乎县城的金先生都见得差不多了。
大部分都是江湖骗子。
给我印象最深是个叫号称是九叔徒弟的茅山道士,叫林生才。
据他所说他是茅山派第二百六十八代捉鬼天师,打过的僵尸和收服的厉鬼不计其数。
家里还摆放着很多用来装酒的坛子,每个坛子上都贴着一张黄符,说那些都是他的战利品。
不过这林道长有些年轻,三十多岁。
像干这一行的最年轻的都是五十出头,更多地是七八十岁的老爷子。
可能是察觉到我爸对他不太信任,当场就拍板说要给我们亮亮真本事。
只见他拿着桃木剑比划两下,接着拿起一碗清水喷在烛火上。
呼啦一下,那烛火和火龙似的蹿的老高。
我爸以为他已经开始做法,让我赶紧站过去。
谁知道我刚站稳,林道长嘴里喝了声,单脚踩在法坛上,嗖的一下跳到了三米高的房檐上。
来了个白鹤亮翅。
“林道长,您小心啊,千万别摔着了。”我爸看的心惊胆战。
林道长不屑一笑:“别说站在这巴掌大的瓦片上,就算是一支芦苇,我也不能如履平地。”
这时正好有只燕子飞来。
林道长指着燕子,一脸高深莫测的道:“刚才都是小儿科,这次让你们开开眼,看看茅山绝学,踏燕飞行!”
说完他展开双臂,来了个很标准的后空翻,从屋檐上翻下来。
谁知道燕子没踩到,却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砰的一声后脑勺着地,那血不要命的往外滋血,当场就晕了。
事没看成,我爸还垫付了一千多的医药费。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几乎花光家底的坚持努力下,终于有信儿了。
说是找到个很厉害的仙儿。
“爸,什么是仙儿啊?”我好奇的问。
我爸说他也不知道,说是那仙儿能和猪狗对话,请那些什么野猪啊,狐狸帮忙给人看邪病,手底下有数万兵马,反正很牛逼就对了。
最后还是小姑跟我说所谓的仙儿是北方人对金先生的一种称呼,全名叫出马仙。
在七十二路仙家中供的最多的就是胡、黄、常、蟒,鬼王清风。
这些成了精的动物或者横死的鬼魂为了修行必须得积累功德,才能修得正果。
可它们又不方便直接幻化成人,所以只能选择有仙缘和悟性的人做为出马弟子,用以附体的形式来治病救人。
不过一般出马弟子大多数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为长期被东西附体,对身体和命格都会造成伤害。
所以干这一行的大多数要么是孤独终老,要么就是身患残疾。
“好像真是这样,我听说那仙儿就是个瘸腿的老太太,丈夫儿子全都死了。”
我爸在一旁连连感叹。
……
在医院的食堂简单的吃了点饭,我爸就迫不及待的骑摩托带我出门。
老太太住的并不远,我们到的时候是个大婶接待的我们。
“大姐你好,之前是我给你打的电话,我姓周!”我爸急忙自我介绍。
大婶点点头:“进来吧,马娘娘已经在等着了。”
老太太不姓马,只是对出马仙的一种尊称。
此外,还有一些地方称为“马公主”或“马妃子”。
老太太看起来八十多岁了,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全是横七竖八的皱纹,和老树皮一眼,眼睛也深深的凹陷下去。
头上戴着一顶绒线帽,穿着黑色的花格子小棉袄,走起路来一高一低,右脚的脚面扭到了后边。
也不知道是天生畸形还是出事故造成的。
我爸有模有样的叫了声马娘娘。
老太太叼着长长的烟杆高傲的点点头:“被东西缠上了吧?”
我爸连连点头:“马娘娘果然神,我儿子前段时间……”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带我们进来那大婶打断了。
“无需多言,马娘娘自有仙眼可查,等会儿起香后,想要看的自然能看到。”
我爸噢了声,也不敢多嘴,默默地站到一旁。
不知道是老太太的谱大,还是我们不懂行。
不仅让我爸骑着车跑了十多里地去买特级的水果糕点,还要焚香沐浴,和个皇太后一样让那大婶伺候她洗澡穿衣服。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就浪费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在等的时候,我一直挠身上的鬼面疮。
那些那张白毛的癣也逐渐恶化,有向鬼面疮发展的趋势,身上也隐隐散发恶臭,和几个月没洗澡一样,害得我每次出门都要喷很浓的香水。
“马娘娘,水果买回来了,还有您要的糕点!”
我爸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浑身大汗淋漓,手上还提着两个袋子。
“放那吧!”
老太太盘腿坐在床上,对供台努了努嘴。
我爸也不敢生气,按照老太太的吩咐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摆好。
“马娘娘,可以了吗?要是还缺啥,我现在就去买。”我爸抹了把头上的汗水,衣服湿的都能拧出水来了。
老太太没说话,拿出烟杆叼在嘴里,然后又在面前放了一个玉石的小碗,碗里趴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癞蛤蟆。
看样子这老太太拜的不是胡黄常蟒清风,而是花三仙。
所谓的花三仙也叫外五行,就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统称外五行。
等一切准备就绪,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起烟!”
呼的一下,烟杆上的烟丝凭空起火。
随着玉石小碗里的癞蛤蟆‘呱’的叫了声,老太太的身体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和抽羊角风似的。
供桌和床铺都在晃。
“地震了?”我爸看了眼头顶上悬挂的灯泡。
一旁的大婶瞪了我爸一眼:“不懂别乱说,小心掉舌头,马娘娘这是在请大仙上身。”
我爸也不敢说话了,瞪大眼睛紧张地盯着。
过了好几分钟吧,老太太才停下来,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好像不是一个人在盯着我看,像走在深山里被一头狼给盯着。
在灯光的照影下,老太太印在墙上的人影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癞蛤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太太脸色突然大变,像是看到了十分惊恐的东西,身子抖得比刚才还要厉害无数倍。
最后竟然‘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