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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定局

距离太子选妃还剩一日,东宫早早就安排好各项事宜,皇后立于殿外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礼部准备的大小物什和采女名单。

看着最后一栏上写着宋清音的名字,皇后文氏心有不甘。自己的儿子不选择母家,宁可冒着违背祖训的风险也要娶那宋氏女,要不是自己亲生的把他弄下去的心都有了。

“陛下那边有什么回应吗?”文氏问道。

她身边的一位女官福身回答:“回娘娘,仇公公说陛下除了冷哼一声外并无其他话语。”

文氏不悦,她不明白陛下如今有何用意,没有同意也没有制止,总觉得哪里不对。

“太子呢?”她心中烦躁,想再与太子讨论一下择妃之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好的别因为一个女人出事,才得不偿失。

“太子今日随陛下去内阁议事,或会晚归。”女官话音刚落,便听见禀报太子归来。

庆科满脸愠色,身边的贴身内官皆呈惊慌状。

文氏疑虑上前询问发生何事。

“呵,翰林院与国子监连夜上奏谴责吾不尊祖训,民间今晨开始流传一篇文章也是对儿臣的指责——这是有人极力在阻止吾娶宋氏。”他咬牙切齿道。

文氏惊讶地以袖掩唇,眼珠一转劝慰道:“太子妃乃日后国母,牵扯各家族势力,寒门也希望能从此事晋为贵族,吾儿确须三思。”

余光扫过雍容华贵的母后,庆科面无表情地走向侍女托盘中的名册,一目十行地找到了一个名字。

“母后是希望吾立表妹为太子妃吧。”他慢悠悠地一语戳穿皇后的心思。

“为何不可?”文氏激动地上前,“吾儿想娶宋家女不过就是因为她们家的权势,可宋家真愿意为你所用?文氏虽势薄,与你却是一根绳上拴着,真心实意为你卖命,有何不可?”

“母后息怒。”庆科关上名册,静静地注视着她,说,“宋氏有首辅宋庭生,工部尚书宋已渝,以及青州知府宋与时——文氏有什么?除了母后你,便无一人可用。”

“若不是太子你不肯重用他们,文氏也不会如此!”皇后极力狡辩,内心其实明白他说的是事实。

“重用?若他们真的想被吾所用,就得拿出点儿本事!今日儿臣身陷囹圄,他们是不是该想办法出谋划策,他们做了吗?没有!文氏眼中除了钱还有什么?”太子踏上台阶,高高地俯视阶下众人朗声道:“连庆季也敢号召文人对我进行指责?母后你看,人太弱小便可被蝼蚁攻之......今日之后吾必得强权!”

城西府邸的茶室中,五皇子未束发像是刚刚起身,倦意十足地躺在竹榻上看着眼前两人精神抖擞地的斗嘴。

“所以让你去找你祖父问的事情,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怎么好意思口出狂言?”裴疑将一碟点心重重地放在她面前。

“我是找你帮忙的!你倒好,安排我做这做那,自己什么事都不干,有本事你自己去问啊!”宋泠乐出气一样一把抓起点心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银朱默默地为她倒好一杯茶,递过去叠好擦嘴的手绢。

“今晨舆论已出,反对的人越来越多,陛下会为社稷安定做考虑,那事情便成不了。但是,如果你家是愿意的,出手帮了太子那就另当别论了,懂不懂?!”裴疑讲得口干舌燥,举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见两人怒气冲冲,说了半个时辰也没有什么进展,庆幽实在厌烦,开口道:“我说二位是和好了吗?”

“没有。”

“对啊。”

庆幽眉毛一挑,“有趣。”

“裴疑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宋泠乐气鼓鼓地盯着他,质问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道歉就是嘴上说说吗?需要的时候态度好的很,结束之后就不再搭理,凭什么你道歉我就要原谅你?别想着我这次帮你,就觉得没事了,你自己说的要和我势不两立,别说话不算话。”少年赌气似的偏头没去看她。

少女目瞪口呆,纳闷这人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小气记仇!

“哈哈哈!”庆幽忍不住大笑起来,“说你俩关系不好,我都不信。”

他起身拿起桌上一根竹簪将头发挽起来,继续道:“岱渊说的没错,舆论一起,太子便不敢擅自决定。能拖延得了一时,却不能一直拖下去。关键还是要看宋首辅和父皇如何想……”

宋泠乐甩了裴疑一个白眼说道:“五殿下说的是。其实我昨日回去后虽没见到祖父,但得知他是被陛下单独招进宫,回来后拒绝见阿娘和阿父,说是让他们回去等结果。我想……会不会陛下已经同意了?”

“不尽然。若是父皇已经同意了,今日也不会任凭舆论四散。岱渊觉得呢?”庆幽跪坐于上座,点燃一尊香炉。

裴疑沉思没有立即回答,他低垂着眼,眼睛下方投下睫毛的阴影,看不清神情。

“我有些好奇,太子想娶浅浅这件事,最开始是怎么说起的?”他抬眼看向宋泠乐,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场。

“是、是祖父给阿母说的。”她被看得慌张,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

庆幽也察觉到不对,若有所思道:“我是从东宫那里得知的。”

茶室静得能听见壶中沸水的声音,片刻后裴疑忽然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他后仰椅在椅背上,揩去眼角的水珠转而认真的说,“我们都被耍了。”

“什么?”宋泠乐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莫名其妙。

“你阿姐不会嫁给太子的,这是陛下和首辅的一盘棋。”裴疑鄙夷地瞥了她一眼,解释道。

“啊?什么意思,你快说清楚!”她被这样一说更加不解,总感觉在被他玩弄。

庆幽嘴角上扬,盯着香炉轻烟说:“这件事你是由宋首辅告知的,推测一下,宋首辅又是由谁来告知的?”

“太子?”宋泠乐回答。

“或是陛下。”裴疑接话。

少女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怎么可能?如果是陛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为什么呢?”庆幽笑得诡异,“看似一切来源于东宫,但是没有上面的授意,太子真的敢吗?如果没有陛下的授意,私自勾结权臣不就是谋反吗?”

“对啊……”宋泠乐反应过来,最开始听阿娘说是太子告诉祖父的时候,她潜意识就认定了是陛下准允了,既然准允了那为什么迟迟不表态?

裴疑舌尖舔过虎牙,肯定道:“大概是因为陛下要借此事探查三位殿下的态度,就如同往野兽堆中扔下一块肥肉,看看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所以……”宋泠乐恍然大悟。

“所以鱼儿没有上钩,渔夫便不会收网啊……幸好我们只是静观其变,没有暴露。”庆幽淡淡道。

“我们不是——”宋泠乐刚想说她去找过三皇子的事就被裴疑打断。

“殿下保持置身事外就好,明日选妃大典之后,应该会出结果。”

“不是,你们不是在帮我阿姐吗?怎么又要置身——”她刚说道一半,就被裴疑塞了一嘴点心。

“这也是我们的推论,还是需要你回去看看宋首辅的态度。殿下我们先告辞了!”裴疑说完,不等她反应就拉着她一起离开了。

太子择妃当日,共十二位寒门之女列位东宫大殿中。最后内官宣布太子妃定为监察御史之女,苏荷。

上午太子择妃结束,下午圣旨传达至三位皇子处。

太子欲意违抗祖训罚禁足三月,并暂时取消监国之职。

三皇子撺掇清流抨击皇室,罚减食户五百,并前往五登山华尧寺礼佛两月。

五皇子顽劣不理事,即日起随按察副使林之缢前往西五州学习视察,若有失误便留在漠州不得回都。

城门外的送别亭,裴疑躬身道:“岱渊恭贺殿下!”

“起来吧,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若不是听你的静观其变,及时发现端倪,这看似惩罚实则加奖之事也轮不到我。”庆幽扶起少年,眺望自己待了十九年的地方,心中悲喜交加。

“这是殿下的福报。”裴疑不敢居功。

这次其实是宋泠乐歪打正着找到他们,他们才有机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不然他们或许连这件事都参与不了,看来自己还不够格去和那些老姜争斗……

“莫要谦虚,若不是你的那番话,我也不会有心思去改变自己的处境。岱渊,我发现这该死的天命似乎困不住你我……要和我一起搅翻这片暗潭吗?”庆幽伸出手,一块明晃晃的东西垂落,这是他私人令牌。

裴疑毫不犹豫地接过,躬身笑道:“臣愿至死追随殿下!”

他收好令牌望着远去的马车和护卫队,勒马回都城。快要接近城门,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微风中傲立。

她果真长大了,幼年时的稚气褪去,认真的表情和宋首辅一样带着些许威严。

他不愿承认自己其实很羡慕在爱意中长大的少女,她的敢爱敢恨,坚毅、果敢、无畏的性格强烈地吸引着自己。

许多时候他不计后果的行事,都是为了与裴鸿山对着干,竭尽全力给他找麻烦。但她不是,她的不计后果,是真的不在乎,是因为有宠爱她的家族做后盾。

曾几何时他与她一样灿烂着,但如今他已跌落进沼泽,在黑暗窒息的冰冷中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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