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可以不是人,但你真的不是人
水稻认真地看向面前僵硬的小女孩:“我只要确定一件事,你们是不是真的自愿献上自己的灵魂进行复仇。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我。”水稻向小女孩展示至诚之心的玉佩,“这个底气我还是很足的。”
守护神明显了解至诚之心的真正实力:“珞剑派怎么可能抗得了献魂咒?”
心魔还是有些好奇,当然,他也没指望水稻这货能回答他:【献魂咒到底是怎么回事?能有多厉害?】
【我的常识告诉我,鬼界没了就是曾经至诚之心传人使用献魂咒的结果。】水稻回答了心魔,【怎么样?我回答了你这个称得上是绝密的常识,是不是有点受宠若惊?】
【没有!谢谢你!你什么时候真的可以死一死?】心魔摆烂了。
【我怕你舍不得?毕竟刚刚面对守护神的时候,你不都一直在保护我?】水稻又有了逗心魔的乐趣,她特地用通心术在“一直”两个字上划了重点。
心魔一下子就注意到水稻划出的重点,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要不然水稻会更加得意。毕竟,这种事情,自己过去也经常这么气本尊,这种恶劣的心态还是相当了解的。用曾经对付本尊的方法对付自己,这种感同身受心魔表示呵呵。
小女孩口中此时发出无数人复合的声音,里面带有的恨意不加任何遮掩:“复仇!复仇!复仇!”
心魔和守护神再次紧张起来,他们两个是真的怕水稻再次用魂术安抚面前的“小女孩”。这种怨灵集合体一旦失控,是连守护神都没办法处理的存在。刚刚不要看水稻安抚后若无其事,心魔和守护神知道水稻的灵魂肯定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毕竟那是由无数人临死前的怨恨所产生的冲击,无数种惨烈死亡造成的瞬时冲击,这可是连守护神都不想亲自去面对的。
可能是之前的安抚有效了,现在“小女孩”没有失控的趋势,似乎只是要把这几十年来的怨恨初步发泄一下罢了。
水稻看向守护神,强调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可见现在这种情况,你确实也无法压制太久了。那么,如诸位所愿——还劳烦我可爱的追随者帮我护法了!”水稻目光炯炯,心魔难得此时没有反驳什么:“那我就亲眼看看献魂咒的威力。”
水稻握住了至诚之心,至诚之心散成乳白色温柔细腻的光粒,水稻身体上有淡淡的白光发出,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疼,太疼了,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这种撕裂灵魂、再将撕裂的灵魂碎片磨成粉末的感觉太疼了。水稻觉得原先灵魂破碎的痛感已经习惯了,至少安抚小女孩受到的反噬都没原先的痛感强烈,但是和使用献魂咒所经历的痛苦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水稻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回到实验失败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瞬间了。临近死亡的源自内心无法逃离的恐惧袭来,水稻对此只有一个字“滚”!水稻明白自己要迅速习惯这一言难尽的痛感,她克制住本能的恐惧让自己放松下来,再根据本尊留下的资料刻画献魂咒术。
心魔看向水稻身边的白光,只觉得白光有种难以言说的“美味”,这种“美味”里似乎又隐藏着危险与剧毒。
守护神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心魔:“这是她的魂力,虽然对邪魔之类来说有着无比的诱惑力,但是乱吃东西可是会死人的,撑死对于邪魔来说应该是一种比较可笑的死法。”
“魂力损失了这么多,你确定她会没事?”心魔觉得自己绝对不是在关心这个疯子。
守护神面带嘲讽:“区区珞剑派损失不了她多少魂力。”但是,就是这“区区”就让自己无奈了这么多年,珞剑派的四情剑法,建立在自己所守护的人鲜血上灌注的剑法,让自己无可奈何。自己也不过是“区区”小镇的守护神啊!
心魔觉得守护神的神色有些不对,他还是用了本尊的“清心诀”让守护神暂时冷静一下。唉,为什么自己作为一个心魔,会用这一招啊!而且更要命的是,这是第一次用这一招吧,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熟练!
馄饨摊的老人家以及这个镇上其他“人”,也散成金色的光粒,融入到让一切静止的金沙中。小女孩“阵眼”,眼神里充满了慎重。她想要对着水稻跪拜,却被水稻拦住了,水稻看向她:“不需要向我道谢,能给你们报仇的还是你们自己啊!”
水稻手指上自身的白光汇聚到一点,那一点犹如太阳耀眼又刺眼的光芒直接融入越来越浓厚的金沙中:“献魂咒——因果覆灭!”水稻的声音在金沙中一遍一遍地回响,不带丝毫感情。但原本灿烂的金色逐渐像蜂蜜一样粘稠,接着那金黄色渐渐染成了鲜红,红到任何光芒都无法透出——那是让人窒息的黑。
珞剑派
自从珞剑派得到神剑以及与之配套的四情剑诀之后,不仅保住了自己作为五大剑门的地位,而且由于剑诀吸引的好苗子也越来越多,至少珞剑派不再是五大剑门中垫底的了。珞剑派藏剑阁中,喜怒哀乐四把神剑一直笼罩在淡淡的血光之中,这四把神剑由神秘的铸剑师看守。就算是珞剑派的掌门也很少见到属于本门的镇派之宝。神剑的来源掌门和长老们都统一口径是天赐,他们很清楚,与其说是天赐不如说是血祭,整个勿忘镇的血祭。珞剑派当年参与血祭的长老们并不后悔,一座存在于他们庇护下的小镇换回珞剑派的辉煌,几乎没有犹豫就决定了勿忘镇五十年前的悲剧。
当他们发现已经毁灭的勿忘镇变成各方势力错杂的无忘城时,给他们四情剑诀的那位神秘铸剑师表示后续他已经安排好了。这位神秘的铸剑师只是在看守血祭完成的四把神剑,没有其他异动。珞剑派也不是没想过杀人夺剑,只是四把神剑上的怨念除了这位神秘人很难消除,掌门每次动用四把神剑都会受到严重反噬,要是缺少神秘人的压制,恐怕这不是神剑,而是谁用谁死的魔剑罢了。神秘的铸剑师也不过问珞剑派内的一切,也随意他们动用神剑,他的目的不明,也与珞剑派达成了一个诡异的和平状态。珞剑派的长老们干脆把神剑所在地划为禁地,眼不见为净了。索性除了刚开始的立威时期,珞剑派之后动用四把神剑的时机也不多。勿忘镇那次血光之夜早就被众人遗忘了,他们不过是区区凡人。
珞剑派的掌门打坐时突然又再次回想起勿忘镇的那场大火,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担心会走火入魔,只是奇怪最近是不是又接触了什么阴气极重的东西。掌门熟练地拿出明心玉莲,正想和往常一样放入口中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团火焰,剧烈的疼痛传来,掌门却像被人定住一样无法动弹,他甚至连发声都发不出来。掌门审视了自己神魂,却发现神魂已经变成了一团灰烬。从修行者的角度看,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这诡异的一幕还在当年所有覆灭勿忘镇的参与者身上上演。
四把神剑上的血光更浓,铸剑师看向偷偷做过记号的命牌,自言自语地笑了:“只熟悉的不伤及无辜的复仇方法呵!献魂师果然出手了!但是我的目标只有你啊——勿忘镇的守护神你也撑了太久了,就让我帮你彻底解脱吧!”
勿忘镇馄饨摊旁
水稻停下了手,黑色粘稠的金沙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那个小女孩此刻却安静地睡着了。守护神觉得有种致命的危险在逼近,她正想对水稻说什么。水稻却抢先一步说了出口:“复仇才进行了第一步,现在不过是把当初的刀折断了,握刀的手可还想着再来一刀呢!既然答应和你好好做生意,怎么能做到一半就退缩啊!你的黄金面具暂时借用一下。然后你就借用浮湘公子的身份抱着这位小妹妹在一旁看戏好了。”
守护神似乎猜到了水稻的打算,她将黄金面具抛向水稻,意味深长地又看了眼心魔:“你可别玩脱了,我的大人。”
水稻将黄金面具又抛向心魔:“大人可不敢当,只是给幕后之人来点人界的小小震撼罢了。黄金面具戴好吧,我亲爱的追随者,这个黄金面具可以暂时扭曲别人的认知,毕竟你本尊的身份也是一件麻烦事。怎么样,要不要就以你自己的身份和我一起,与你一直看不起的神界中人来好好玩玩?”
心魔二话不说就戴上了黄金面具:“神界那群假模假样的伪君子干出这种事,我怎么就一点也不吃惊?果然和本尊一样让人反胃。”
守护神叹了口气,她此刻已经变成浮湘公子的样子,毫无破绽:“真的可别玩脱了啊!我的交易对象。”
不远处,四把神剑直接封住了无忘城东西南北四角,无忘城被静止的时间瞬间打破。非原先小镇的、后来聚集与此的三教九流之人,觉得自己的所有情绪一起涌现,在将要把人逼疯的那一瞬间却晕了过去。空气中金色的阵法不断闪现。
水稻收敛起手上使用阵法的金色:“好歹也是我多年的心血,逼疯这么多人是否太过了?唉,也对,只要他们不死,对你来说反噬可算得上微乎其微。借刀杀人你们这么多年已经很熟练了,珞剑派也不过是你们随意可以放弃的刀。能让你亲自出手,可是我的荣幸啊!”不管怎样,开局阴阳怪气问候总没错。
神秘铸剑师也从空中现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水稻:“你就算与献魂师联手,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怎么,你还妄想伤到我?”他瞥了一眼一旁的“浮湘公子”。
真正的守护神“浮湘公子”明白此人的意思:“我与她的交易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与阁下直接并无瓜葛,还是阁下想赌一赌我是否是真正的人界守护?”
铸剑师也知道在神界反复强调的一条禁令:神界中人在人界一定不能亲自对人界守护传人出手,否则,那位的神器能直接从规则层面将其抹杀,再无复活的一丝一毫的可能!献魂师和人界守护的关系,铸剑师这点常识还是清楚的。
“献魂师最好不要插手此事,否则——”
“浮湘公子”面露嘲讽:“威胁就免了,威胁多了引起我的兴趣,谁玩谁还不一定啊!还有,称呼我什么都好,我不喜欢献魂师这个称号。”
铸剑师想起了另一个传闻,也忽视掉“浮湘公子”的挑衅:“勿忘镇守护神,凡人尊称你守护神,你也不过只是个伪神!现在如果乖乖献上你的神魂,放弃这些无用的抵抗,我可以放过你选的传人一条生路,就算你把他练成了阵眼,你觉得他能从我手上逃脱?”
心魔早就不爽这位高高在上的语气,不过,铸剑师刀一样的眼光看向心魔时,心魔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被水稻坑了!水稻现在扮演的是守护神,而他则接替了那个小丫头的位置,成为了铸剑师眼中的“阵眼”以及守护神传人!艹!心魔真的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这个“阵眼”此刻才是最危险的!
心魔看向水稻此刻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笑脸:【我可以不是人,但你真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