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冷静地发疯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邪魔梦衍子也很想知道。当初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那么多人不选，偏偏选择水华仙子附体？直接撞她手上去了。水华仙子做事确实很切合实际，而且不古板懂得变通，又有原则；医术高超，不同的人会选择适合他们治疗的方法，遇到事情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简直比万法天宗的正道栋梁还正道栋梁，也因为医术的关系，所以所有人都忽视了水华仙子的战力。和水华仙子相处了这么久，邪魔梦衍子知道水华仙子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个疯子，只是她很擅长冷静地发疯，除了自己压根就没其他人看出来。
就像现在，你特么的解决不了木偶诅咒的控制，你选择的方案是将诅咒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强解？！！医者不能自医的原则被你吃了对吧！邪魔梦衍子对于姑奶奶祖宗的做法真的要疯。他算明白了，水华和他总归是要彻底疯一个的！
还有不是说了献魂师涉及的事情绝对复杂，你只是个医师，你掺和进去到底要干什么！献魂师打起来，其他人也许不清楚，邪魔还是知道的，都会涉及到规则，还有——神界。算了，还是不要和水华说太清楚，要不然她又上头发疯，自己就真的只能和她陪葬了。要不要和黑森的那小子商量一下，把这姑奶奶关起来、不要让她乱跑去多管闲事了？反正悬壶济世里面没人能拦得住这个姑奶奶。悬壶济世你们拦不住这祖宗就算了，直接放任自流就算了，你们还很欣赏这祖宗的行为，称赞她对得起“悬壶济世”之名。到时候你们的首席长老真的死了，有你们哭的！邪魔觉得自己被压榨到已经出毛病了，心态越来越老妈子。唉，黑森那小子无论自己怎么暗示，他都完全支持水华去发疯，关起来是不可能关起来的，真要是那种人的话，估计水华也看不上他。可能真要这么做了，自己也会很嫌弃这种男人吧？梦衍子现在只能胡乱瞎想，要不然，他再看水华折腾自己强解控制诅咒真的要疯！
水华仙子只是仗着自己神魂足够稳定，将诅咒都逼到自己神魂内，然后，强制性在神魂内绞杀诅咒。这种无法逃离的疼痛感也让在神魂内的邪魔梦衍子感同身受，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人皮木偶上面的诅咒还不算太强劲，水华仙子完全应付得来。
邪魔现在先忽视掉疼痛，他的注意力在那个被控制了的鬼修身上。鬼修现在的控制已经被解除了，他清醒过来。
水华仙子现在还在神魂中对付诅咒，邪魔暂时控制她的身体：“我是悬壶济世的长老水华，我解除了地上那个死人对你的控制，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多谢水华仙子。我只是小小鬼修，不足称道。今日和往常一样在神龛中修炼，那人突然出现在四周埋下想要害人的阵法。我便出手阻止，没想到实力不济反而被控制了，多谢仙子搭救。”鬼修再次行礼道谢，“仙子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知仙子是否要去无忘城？”
邪魔突然发现周边出现了异样的气息，他直接推开鬼修，然后反手向觉得异常处发出了攻击。
就在他与鬼修站立的原处，一个很小却很深的小洞出现。邪魔的攻击不出意料的落空了。
啧，邪魔觉得水华仙子某种意义上也很倒霉，这又招惹到谁了？还没等邪魔进一步动作，水华仙子直接掌控住自己的身体。
【我倒还好，你刚刚解完诅咒真的不用休息一会儿？】邪魔觉得自己继续控制身体才是最优解。
【又或者你们两个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个陌生的男音直接在神魂内响起。
【阁下是谁？】水华仙子冷静地反问。
邪魔梦衍子觉得情况不太妙。他立马放空自己所有的想法，要是对方真的是可以的强制读心的献魂师的话。
水华仙子闭上了眼睛，她仔细搜寻自己神魂中的异样，却没有任何发现，反而是邪魔梦衍子异常安静。
水华仙子意识里幻象出了银针，向着她可能觉得不对劲的自己神魂里的异常点扎去。邪魔对水华仙子一脸冷静地对自己下死手已经很习惯了。
一道黑色的雾气从水华仙子的神魂中离开。水华仙子的直觉一直都很可怕。
雾气在空中慢慢汇聚成一个人形，他将水华仙子脚下已经失效的木偶回收：“最近大家都很喜欢豢养邪魔啊！”一把折扇从雾气里向水华仙子袭来。
果然不出邪魔所料，来人是浮湘公子！邪魔梦衍子也可以确定，浮湘公子确实是献魂师。
【我想我们可能有所误会？】梦衍子果断认怂。
水华仙子手上出现了银针，但她没有继续攻击，她语气平静地解释：“不是豢养，只是封印了他。我掌握完全的主动。我神魂也没有被邪魔污染魔化的迹象。但是你身上却有魔气。”
浮湘公子被点出有魔气倒也没有恼火：“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还很欣赏。我只是过来回收我的东西而已。至于我的其他老主顾，我也已经回收好了。你可以告诉灵淼道长，我和这些老主顾的交易已经结清了。”
【解决老主顾的结清方式，你这个交易可没人敢和你做了。】邪魔梦衍子对这别致的交易还是有点想说两句的冲动。
“在另一桩交易面前，舍弃原来利益小的，这才是实打实的做生意的方式。”浮湘公子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问题，他看向一旁的鬼修，“这位卖糖的小哥，你现在可以进无忘城了，至少现在的城主不会拦着你了，你想要的答案，新城主也可以给你回复。我传个话，也算是弥补一下我老主顾对你造成的麻烦吧！”
水华仙子冷冷开口：“把人控制成傀儡，时间再久一点可就救不回来了，这仅仅是麻烦？”
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鬼修挡在两人面前：“感谢仙子替我说话。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无忘城，这个传话对我来说真的很及时也很重要。”
水华仙子点了点头，苦主原谅了，她也不再多嘴。
浮湘公子倒是多看了一眼水华仙子，他收起了折扇：“倒是我失言了。”他反手将一个红色纸包扔给鬼修：“里面的护身符可使得在那个木偶诅咒之下的所有诅咒无效，这没有做手脚，不放心的话，可以请水华仙子帮忙看看。”
鬼修直接送给水华仙子：“感谢仙子的救命之恩，我就借花献佛，将它送给仙子。”
水华仙子接过红纸打开，里面是一缕黑色的头发，不过上面没有不详的气息，她复原了刚刚的木偶诅咒，诅咒接触到头发就自动消融了，她折好红纸再次递给鬼修：“多谢，但它对我无效。这个护身符确实有用，也没有什么不妥。你收好。”
浮湘公子看到水华仙子特意展现的杰出的领悟能力——她解除诅咒的同时也反向学习了，而且护身符对她无效的含义是指，这种程度的诅咒对水华仙子构不成威胁。又有一种想要收徒的冲动，算了，自己现在的名声可不是那么好听。
“话已经带到，我老主顾的人头就送给仙子你去换万法天宗的赏金好了。那么，在下告辞。对了，水华仙子你的神魂固然坚固，但还是要小心一些。”浮湘公子转而用通心术：【这可不是一般的邪魔，这是上古邪魔，以人心欲望为食，只要这个世上还有人的存在，无论他被消灭多少次也会复活，你和他生死同契，也许到某一时刻他会选择放弃这一世的实力，重新复活转世？到时候你对他就完全没有束缚力了。】
【那我就再把他找出来封印一次。】水华仙子说的很淡然。
梦衍子对于水华仙子的话没有任何意外。
浮湘公子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没有告诉你真名吧？知道真名就可以用各种魂契，有合适的魂契作为补充——】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生死同契解决不了的，魂契也不过是去找另外的空子钻。】水华仙子这一点想的很明白，【还有一点你猜错了，邪君把真名告诉过我，当时他主动要和我缔结的就是本命魂契，是我选择的生死同契。】
浮湘公子真觉得活得越久见到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为我刚刚对仙子的冒犯道歉，这个是我一位老邻居制造面具的方法，就送给仙子当赔礼了。”
邪魔梦衍子对于浮湘公子挑拨离间很反感：【当你的老邻居估计也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是啊，所以她现在死了。】浮湘公子成功让邪魔没法子将话继续下去。
浮湘公子再次展开折扇，黑色的雾气从折扇中流出笼罩住他，雾气消散的时候，浮湘公子也消失了。
水华仙子沉默地收回了刚刚在周围组成灭杀阵的银针，邪魔梦衍子就知道这货又在很冷静地发疯了：【我刚刚没提醒你是因为那人会读心，你别真以为能和他玩同归于尽。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我怕你越解释我越要被你气死。算了，我同意你和黑森的那臭小子的婚事了，换个人被你气死吧！我气不动了。】
【和梓渊无关。而且梓渊也不会生我的气。】
【很好，我不是被你气死，就是被你腻死！又有了新的死法，水华你可真是天才！】
水华仙子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只不过被斗笠遮挡得严严实实。
邪魔又在神魂内哀嚎：【你的品味真的很差！彩云轩又出了新衣服，我拿我私房钱替你买几套还不行吗？你放心，我的这个私房钱很干净。】
【谢谢，不用，这一身方便行走和采药。】
【不仅方便你揍人，还方便你作死对吧？水华！遇上你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转世了八次？】水华也会说冷笑话了。
【这天没法聊了，我还是去找我的心魔小弟吧！】
【你为什么会将真名告诉我？那时候也并没有到危急存亡的关头。】水华仙子趁此计划问出来了她最想问的话。
【我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水华大人，您对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你不想说，我不会再问了。】水华仙子没有对邪魔的话有任何一丝波动。
【你也别这么无趣，小心黑森那小子真的被其他小妖精勾走了，他也算是天下有名的金龟婿了。】
鬼修再次对水华仙子行礼道谢：“我叫苏大，原本是苏家庄的货郎，接新娘的路上被贼人劫财所害，巧合之下成为了鬼修。我的新娘子原本是勿忘镇的黄大丫。但是勿忘镇变成无忘城后，我哪怕能在阳光下现形，也不能靠近那里，我一直没办法去找大丫。在这里庇护行人，除了不想让自己的悲剧再次发生外，也想多听听行人谈论有关无忘城的消息。不久前听到勿忘镇惨案和献魂师黄大丫的事情，我也正想办法去无忘城打听消息。后来就被人控制了，多谢水华仙子搭救。那位浮湘公子带来的消息对我来说也确实很重要。这也是我五十年来的执念。”
【情绪波动没有异样，他说的是事实。】邪魔梦衍子觉得自己没有献魂师那么变态的读心能力，但是根据人的情绪判断是否说谎的能力还是有的。
“我确实也要去无忘城，关于献魂师的事情，我也许可以帮你打听。”水华仙子没有明确说明关于水稻的事情，水稻献魂师传人的身份虽然灵淼道友没有强调，但还是保密为好，水华仙子将背篓里面的一把油纸伞拿出来：“虽然苏道友你可以在阳光下行走，但是还是又把伞更好。这把伞有养魂功效，暂时借给道友。到了无忘城也差不多是晚上，你再还我就好。”
“多谢水华仙子。”苏大也没有推脱，“对了，浮湘公子传言也是献魂师。你说他会不是是我家黄大丫的师父？”
水华仙子在神魂内稍微戳了戳自家邪魔。【别戳了别戳了，真把我当万事通啊！五十年前这个时间点的话，可能性不大。浮湘公子至少也好几百岁了，也没听说过他有收什么徒弟。而且献魂师有三个传承，他们有特殊的传承方法，有的情况下没有师父教也能传承下去。】
水华仙子重复了邪魔的话：“浮湘公子很危险，下次遇到他还是要小心。而且我听传言，献魂师内也有叛徒。”
苏大再次行礼感谢水华仙子的情报，他想了想，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这是血糖，可以快速补血，虽然不是灵丹妙药，但是对失血过多还是很管用的。水华仙子是举世闻名的医仙，这些糖在仙子手上也算物尽其用了，还望仙子不要拒绝。”
【这鬼修真不愧是做过货郎的，说话就是让人舒服。有礼也不过于献媚，难怪献魂师能看上他。】邪魔还是有些八卦心的。
【背后议论他人有些失礼。】水华仙子对于邪魔的行为不置可否。
【我要是不八卦一点，你的万事通可就要失效了。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能当你的万事通可都是靠我不知道多少年八卦积累下来的。】邪魔委屈。
水华仙子微微摇了摇头：【八卦可以，议论他人不行。】
【你这么不解风情下去，黑森那小子不要你了，可不要对我哭鼻子啊！】
水华仙子顿了一下，接着又快步走了两步：【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他不愿再和我在一起，直说就好，我也绝不纠缠，好聚好散就好。】
这下是邪魔整不会了，就自己调侃归调侃，邪魔还是认为这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这两分身，邪魔觉得自己恐怕不会相信爱情了：【那小子敢！我到时候挖了他的心给你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你明明说自己看透了人心多变，这点上面还是很像小孩子。万事也没有绝对，我不会变心，但也不能强求对方一定不变心。撕破脸也没必要，至少和他在一起时还是开心的，他变心我离开就是了，好聚好散。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不服气的，毕竟我也知道自己确实无趣。痴男怨女造成的悲剧我们也看了很多，也救了很多，也有很多没有救回来的。我也不想自己变成那样。更何况，还有很多医术没有研究透彻，就不用浪费时间。我也提前和梓渊说好了，他要是看腻我了，或者遇到更喜欢的，和我直说就好。】
【突然觉得黑森那小子有点可怜了呢！难怪他在你面前有些傻气地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真心，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高手啊！】邪魔了解了，这就是大道不争？
水华仙子觉得确实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喜欢梓渊，所以能如此看开？】
【不，有一种人天生不太正常，你碰巧就是那个罢了。你和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这么凑合过呗。】邪魔摆烂了，【话说，黑森那小子都知道我的存在了，他还没见到过你真正的样子，你真不打算给他看你的样子？】
【他不介意我到底长什么样子，我的样子总归是个麻烦。也许，就像你之前说过的，我对我自己的魅力没有自信，毕竟我这个人实在是无趣。】水华仙子有些自嘲。
邪魔并没有继续打趣水华仙子。这两个人啊平时能把邪魔给腻死，关键时候又是这样。不过，邪魔还是站在水华仙子一边，只要她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