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已经瞒不住了

神界·宁泽真君道场

宁泽真君最小的弟子看到自己六师兄的神位破碎的时候，是震惊的。他反复确认了一下六师兄说计划已经要到最后收尾，目前一切顺利的消息。当时害怕出什么意外，小师弟还用天算推演了一下凶吉，玉珠也显示一切顺利。六师兄有一些混元土的私藏，献魂师完全构不成威胁，只要那位献魂师不是至诚之心传人。但是小师弟也清楚，六师兄虽然看上去有些冲动，但是对于能威胁到自己的至诚之心传人他还是很谨慎的。哪怕是献魂师，六师兄也不会亲自动手解决才对。

小师弟应该不会想到有人偷梁换栋还不够，还不断作死挑衅。

水稻其实打了个完美的时间差，有很大的巧合在内。在神界六师兄给自己小师弟一切顺利的消息后，水稻直奔勿忘镇，而且立刻向勿忘镇守护神摊牌，马上确定好这个冒险的计划。到最后解决神界宁泽真君的六徒弟，水稻距离刚刚步入无忘城半天时间都不到。不得不说，这真的很冒险。要是神界宁泽真君的小徒弟算出水稻这个巨大的变量，让他的六师兄有了准备，事情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还很不好说。就再怎么细致的计划，遇上水稻这个一头莽到底、直接开干的也很要命。快刀斩乱麻有时候确实是简单又好用的计谋。

宁泽真君还在闭关，所以暂时不知道自己的亲传弟子出事了。小师弟将自己六师兄破碎的神位放在返魂水中浸泡，却完全没有丝毫的动静。小师弟真的慌起来了，人界到底有谁能彻底杀了自己的师兄？连一丝残魂都没有留下来？

不能再隐瞒了，小师弟立马叩响的自己师父闭关的大门，看看师父能不能救一下六师兄。

宁泽真君知道一向稳重的小徒弟来找自己，就明白确实是出了大事，他出关了。然后，他就看见小徒弟手上是自己六徒弟的神位碎片。

宁泽真君制止小徒弟要说的话，直接掐了个法诀，一道神光罩住神格碎片。神格碎片慢慢开始聚拢修补，当刚刚聚拢成形的时候，又碎裂了。

宁泽真君：“有灭魂剑的剑气残留！”

小师弟一下子冲口而出：“怎么可能！六师兄怎么可能自杀？！！”灭魂剑是六师兄的本命武器，师父还曾替这把神剑开光，它上面确实蕴含着能剿灭灵魂的规则。

宁泽真君看向自己最小的亲传弟子：“凭你六师兄的性情，他当然不可能自杀。所以他偷偷去了人界？”

小师弟有了一个猜想，他直接跪了下去：“请师父责罚。我将四情剑谱改动后交给六师兄对付人界守护神，六师兄——”

“你的剑谱给我看看。” 宁泽真君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想要知道自己两个徒弟趁自己闭关的时候到底在折腾些什么。

“六师兄一心想为师父尽自己的一份力，没想到——”小师弟将自己的剑谱和计划全部交给自己的师父。

“你们还是太轻敌！如此大胆的计划怎么可能不会惊动至诚之心！怎么可能不会惊动至诚之心传人！你六师兄竟然连真正有威胁的至诚之心传人都分别不出来，还在人界亲自动手杀人！我强调了这么多遍，不要在人界亲自动手！你们——” 宁泽真君越说越气，但事已至此，再怎么责罚自己的小徒弟也没用，“你既然这么有想法，你的计划就不能直接交给你大师兄二师姐去执行吗！”

宁泽真君提到大师兄这个词的时候，小徒弟的脸色有些难看。

宁泽真君意识到不对，他掐指一算，觉得自己白闭关这么多年，也白养气这么多年了：“你个孽徒！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小师弟内心有些苦闷，自己的大师兄这次真的害死自己了：“大师兄让我替他写给师父您的报告，他自己——”小师弟内心很艰难地组织话语，最好能让自己的师父不那么生气：“大师兄觉得献魂师是破解至诚之心那要命力量的关键，至少能找到神界中人在人界力量不被削弱的方法。所以，他选择暂时断开和我们的联系，他想要去接受献魂师传承，成为人界献魂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小师弟跪着，将头埋得更低了。

“好一个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别最后忘记了自己是神界大师兄！”宁泽真君真的要被这些胆大妄为又足够天真到愚蠢的弟子给气到灵魂出窍，“你的心眼倒是很多，这种事情你也要帮着你大师兄瞒我！”

“师父恕罪！”小师弟决定自己先认罪认罚，“我这就去罡风谷思过。”

“你也知道你这次捅了多大的篓子！我也知道你很不服气献魂师中的卜算才能。有这个心劲儿是好事，但是太过自傲到自负，其实是缺乏自信的表现！神界中一些狂妄的家伙贬低献魂师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但我更不希望你走向另一个极端。你本身就是我寄予厚望的亲传弟子！罡风谷思过就不必了，既然你这么有成算，你就去替换你大师兄，让他回来给我思过，你好好去人界接手你大师兄的事去！随你想要取得献魂师卜算的传承，还是要继续对付人界守护神！” 宁泽真君决定放手让自己这个一直都很有主意的小徒弟去折腾，虽然自己这个小徒弟把自己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但是也不能真的不管他让他彻底放飞，“你一定不能在人界亲自动手，你的六师兄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无论是人界的什么人，你都不要动手，你真的被至诚之心的规则抹杀为师可救不了你！”

“多谢师父还是如此宽容我，我这次一定不会辜负师父期望。我这就去人界找大师兄！”小师弟的心情大起大落。虽然他知道师父无论怎么罚自己也不会把自己逐出师门，小师弟只怕这个，他行事表面乖巧，实际上乖张，也很能替师兄师姐揽事，但是他没想到这次师父真的越过了其他师兄师姐、愿意放他去人界历练。小师弟的心情真的难以抑制的激动，他也不再伪装，直接动身前往人界。至于需要的东西，他早就随身携带在自己的芥子玉簪中。小师弟确实是随时做好下界的准备。

宁泽真君看到自己的小徒弟风风火火地动身：本真君还是闭关太久了，自己的徒弟们真的一个比一个有主意。他看向自己身边的那道黑影：“你有什么看法？”

“主上您的徒弟确实很大胆。不如，您让属下去人界与至诚之心传人同归于尽，也算替六公子复仇。”

“呵，他自己学艺不精被反杀怨不得别人！复什么仇！”宁泽真君气急反笑。

黑影也知道现在自己主上绝对在气头上，这话一定不能接。

黑影却想起另一件事：“六公子这次有些急功近利，鲁莽行事也是因为灵淼真君在人界只剩下最后一劫了。要是灵淼真君成功历劫，那么神界下一任天帝之位也算尘埃落定了。六公子也是想主上您才是最有资格成为天帝的人，要不是您受铭真君的牵连，灵淼真君和紫渊真君是一点资格都没有。”

宁泽真君语气不明：“铭真君要是还在，我们三人才是一点资格都没有。你比我那个小徒弟还要心黑，说吧，你又有什么损招？”

“至诚之心传人的事情其实也不是那么急，这不过是给取得天帝之位加码。现在的关键还是灵淼真君。我觉得紫渊真君那里已经开始行动了，紫渊真君费大力气侵入献魂师一脉的传承，我觉得那位真君大人可不是打的借助献魂师解决至诚之心传人的主意。那位大人真正想借刀杀人的目的是灵淼真君。借献魂师的刀解决灵淼真君！”

“你也想去推波助澜？”宁泽真君别有意味。

“傻子才掺和进去！现在隔岸观火就好。什么都不做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主上您不也打的这个主意吗？所以乘此机会将有些耿直不会迂回的大公子召回，派滑不溜秋的小公子去。其实对于六公子的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天帝还是会出手帮您的，天帝逆转灭魂剑上的规则、重塑六公子的灵魂还是可以做到的。主上您上次不是捕获了一个特殊的残魂吗？那个当代价救回六公子绰绰有余。您也不必在意天帝的看法，虽然天帝会责怪您教导无方，但是天帝还是会欣赏您对六公子的慈爱之心的。少许同僚的风言风语对您来说应该已经习惯了。”

“你呀，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还说我那个小徒弟胆大，你的胆子可比大还大。在人界你这可算妄自揣测圣意啊！”

“这不也是仗着主上您站在我后面撑腰吗？”黑影笑了起来。

“我这次闭关总有些不安，就算我那个小徒弟不来找我，我也要出关了。不是灵淼真君，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已经失控了。但是我也怎么都演算不到。这反而欲盖弥彰了，能让我演算不到的，魔界还没有谁有那个实力。只能是人界现任的至诚之心传人了。”

“您是担心铭大人这次会亲自出手？可是，铭大人在鬼界那一次都没有出手。现在人界还算风平浪静，铭大人没有出手的理由啊？”黑影听到宁泽真君的话语也有些害怕，“至诚之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铭大人的，铭大人可和其他神界中人不同，他可是曾经神界真正的天帝继位者！主上您太过忧虑了。”黑影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主上的猜测成真，一个至诚之心传人已经够烦的了，要是加上铭真君，那乐子就太大了。这可真不是自己这边隔岸观火的事情了，这把火足够把整个神界都烧了！

黑影越想越不安：“主上，我们把那个放出来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当初费了那么大力气救了他，现在也该是收取回报的时候了。为了最可怕的情况以防万一，就算是天帝也不会说什么。”

宁泽真君思考良久，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黑影有些着急：“主上，铭大人现在可是与我们立场截然相反。我们当初替铭大人隐瞒了一些事本来就很冒险，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要是铭大人真的能被至诚之心承认，您可别忘了，神界现在还有不少人界飞升的修仙者，到时候他们知道这件事必然会蠢蠢欲动。到时候内外交困的不是人界而是我们神界了！人界的潜力您可比我们更清楚。”

宁泽真君倒是摇了摇头：“我不是因为过去而犹豫，那人太过不可控，到时候反咬我们一口，就太不值得了！”

黑影想了想：“就看主上您舍不舍得再动用那一个后手了——冥殿阴阳灯。”

宁泽真君看向黑影：“动用它，可就是这次把所有能压的赌注都压上去了。”

“反正要是灵淼真君渡劫成功，我们手上这些赌注也无用了。这样放手一搏，说不定有奇效。”

“赌徒心态可要不得。”宁泽真君摇了摇头，“不过，有时候小赌也怡情。我也就‘小赌’一次试试——黑影你带上冥殿阴阳灯找那人，以鬼界界主之位与他交易，我想他就算再怎么疯狂，这个总能让他好好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利益才是最好最安全的锁链。”

黑影很狗腿地夸奖：“主上高见！”

“你也别贫嘴了，整的和人界小太监一样。这件事就交给你办，我去找天帝救救我那不省心又自大的六徒弟。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看是儿女都是债！”宁泽真君拿起自己六徒弟的神格碎片准备去拜见天帝了。他想了想还是留下一道残影，为了方便训斥马上要从人界回来、对自己毫无自知之明的大徒弟，这次回来后就让他好好闭关反省去！他再不回来，自己可没有那么多老脸再去求天帝救他！

神界·原铭真君道场

一位仙子看向整洁却过于冷清的庭院，她抬脚稳步走向大殿，接着召集了道场内所有的小仙去正殿集合。

“我很感谢诸位这么多年来为道场所做的贡献。”仙子直接对众人行礼。

大家都立马避开：“上仙客气，我们不敢受您的大礼。”

仙子很淡然地将一些药瓶拿出：“这是师尊曾经留下的因果启灵丹，还望诸位收下——最后诸位请另谋出路了，师尊留下的这个道场将彻底封闭，我和师兄将从此再也不会见客，包括天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