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可以把这货拖回去吗

众人看着一旁似乎睡得很熟的水稻，继续沉默。

心魔觉得再不说点什么自己可能真的要疯，现在该庆幸就算对方是灵淼真君水稻确实有能力真正把自己和本尊彻底分开呢？还是该后悔一开始和水稻的交易就是一个天坑呢？心魔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叹气也能叹得这么沉重：“现在我们大家统一一下今晚的‘口供’，然后当这个阵法结界消失后，这世上也就只有统一后的‘口供’了。”

水华仙子赞同：“我只是不放心水稻道友的身体，要求旁观，水稻道友同意了。”

梦衍子无奈：“你们也别看我，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今晚我不在场。”

新任守护神：“我只是受献魂师水稻所托，组建并维持阵法结界，并带苏大过来，其他一概不知。”这本来就是事实。

鬼修苏大：“我向守护神询问未婚妻黄大丫的下落，守护神请我来到这里。”这要命的也是事实。苏大他也只不过中间省略了自己已经知道黄大丫身死魂灭，自己要不是水华仙子给的平心镜诀差点入魔，自己答应了守护神成为无忘城的护碑人，这亿点点事情。

黄大丫表示好吧，到自己这里就开始瞎编了：“我是原勿忘镇的守护神，也是这里原来的神秘城主。我拜托献魂师水稻激发原来黄大丫的因果标记并诅咒当初的刽子手们。献魂师水稻后来假扮我吸引幕后黑手现身，幕后黑手是神界宁泽真君的六徒弟。他想杀了水稻，却没想到水稻其实至诚之心传人，所以被反杀而死。”黄大丫看向心魔，心魔点头表示认同：“要是那六徒弟真的复活，水稻至诚之心传人的身份必然瞒不过去。”不对，黄大丫你第一时间看我是什么意思？心魔反应过来了，在场众人真的把自己当做至诚之心的追随者了？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了？

黄大丫接着说：“接着我和水稻又商量让她假扮黄大丫造出伪神器石碑，将勿忘镇的事情彻底确定。黄大丫的未婚夫苏大过来这边找我的时候，知道真相后他有些失控濒临魔化，我和我的继任者暂时控制住他。苏大作为唯一一个与勿忘镇有牵连的故人，我也受到过魔化的侵害，所以我不想看到苏大魔化。我再次请求水稻过来帮忙设局、假装复活黄大丫，以此稳住苏大。实际上的黄大丫是我这个前守护神伪装的。”

苏大补充：“我就认定水稻道友复活了我的未婚妻黄大丫，不管其他人说什么都是谎言。”这本来就是事实，苏大作为这里面最有可能的突破口，全部说出事实反而是最保险的情况。

梦衍子接着说明可能的破绽：“那我就暂时代替缺位的守护神。苏大你觉得在场应该是我、你自己、守护神、水稻、灵淼、水华仙子、和复活的黄大丫七个人。但是结束后离开时就只有你自己、守护神、水稻、灵淼、水华仙子、和复活的黄大丫六个人。这个破绽会让有心人觉得你忽略了守护神有两个这个事实，他们会推测出结束后其实是前守护神假扮了黄大丫。”其实是邪魔梦衍子结束之后会回水华仙子神魂中去了。这个时候的破绽反而成为了完善“口供”的最好证据。

大家最后看向心魔，心魔还能怎么办呢，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我，灵淼道长心魔，现任至诚之心水稻追随者，现在对于水稻种种作死的行为十分后悔成为水稻追随者，正在考虑怎么让她彻底安静下来。包括不仅限于水稻作死假扮守护神、故意引诱神界中人杀她以此反杀神界中人、在魂伤还没好的情况下造出伪神器石碑、刚刚能下地走路的情况下和守护神演戏顺便演我。”

守护神将大家刚刚的话用话灵珠录了下来，然后“啪”的一下将灵珠给拍成了一个薄薄的符纸。她蹲下来，在水稻面前点燃了这张符纸：“守护神特有的和至诚之心传人交流情报的方法，对一下‘口供’。”

就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怪异。大家都有一种即视感，纷纷再次保持沉默了。

守护神烧完符纸后，大家觉得似乎这件事终于尘埃落定了，心里暂时踏实了一点。黄大丫突然笑了起来：“总觉得我们这些人能聚在一起很奇妙。我这位‘后辈’可真有意思。”

心魔冷笑：“能不有意思吗？鬼修、成魔过的守护神、上古邪魔，恐怕魔教都找不出什么比我们这边更邪门的搭配。”自己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怎么更好地保护至诚之心传人，这件事简直比这样邪门的搭配更加邪门。

估计着马上要散场，梦衍子也回到水华仙子神魂中去了，他怕再多看几眼水稻，自己会气出什么好歹来：老人家了，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刺激。

守护神再次确认现场有没有什么遗漏，阵法有没有什么破绽，外界有没有什么不对。一切正常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将阵法收了起来。

黄大丫、苏大也对水华仙子、心魔拱手道别。他们再次对晕着的水稻行礼道谢。

守护神拿出两个符咒给了水华仙子和心魔：“这是紧急联系我用的，我这边有什么紧急情报也会通知你们的。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水华仙子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这事也和我有关，应该的。”

心魔一如既往的无奈：“我上了贼船还能怎么办？之前倒是想谢谢另外一个家伙她送我的面具。难得我想向人正经道谢，对方却收不到了。”

“那我就替城主姐姐收下你这难得的道谢了。面具坏了也可以找我来修。”现任守护神表示她替前守护神包售后。

心魔终于将目光转向水稻，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看到这个家伙，他和水华仙子商量：“我不想抱她，我可以把这货拖回去吗？”

水华仙子正经回复：“这恐怕不行。要不我来抱水稻道友回去？”

“算了。”心魔还是觉得自己上吧，而且自己再不碰一下水稻，本尊要压制不住了。

心魔刚将水稻抱起来准备离开。大家似乎听到什么奇异的声音。原本放红绳、残魂的石桌，直接消失，准确说消失的不是石桌，而是石桌所在的空间。那处空间像被什么直接吞没然后有瞬间和其他空间连和在一起，就好像刚刚消失的是石桌而已。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水稻，水稻好好地在心魔怀里。大家再次转头看向黄大丫，黄大丫原地跳了跳：“我没什么事。”

心魔觉得黄大丫这举动有种熟悉感：献魂师的人选都这么奇异的吗？

水华仙子复述梦衍子的话：“没什么大事，刚刚石桌那处规则承受不住代价罢了。”

第二天，安平客栈天字二号房

灵淼道长清醒过来，他躺在床上，他立刻看向自己的身侧，惊奇地发现水稻水姑娘并不在自己旁边。心魔放弃捉弄自己了？还是水姑娘出了什么事？灵淼道长转念一想，水姑娘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毕竟水华道友也在，水华道友做事很可靠，对待自己的病人也很耐心。

灵淼道长下了床，他觉得自己似乎踩到了什么。

水稻被人就放在床下榻的地上。

灵淼道长一下子就踩到水稻手上了，这个角度一定是算计好的。

接触到水稻心魔也暂时控制住本尊的身体，心魔刚想再踩一下的，被灵淼道长强制压回去：“心魔，不得无礼！”

灵淼道长觉得心魔这次似乎不想捉弄自己，改捉弄水姑娘了。灵淼道长想对心魔再说什么。心魔直接不和灵淼道长进行任何交流。

灵淼道长打算去问水华仙子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华仙子收到心魔的通心术，知道了灵淼道长本尊已经醒了，就过来解释。她敲了敲隔壁的门。灵淼道长：“请进。”

水华仙子就看到灵淼道长正在用清风术将水稻送到床上去。

灵淼道长很正常地解释：“心魔他又恶作剧将水姑娘直接放在地上了。”

水华仙子立刻诊断了一下：“没有着凉受寒。”

灵淼道长有些一言难尽：“他还有些分寸替水姑娘盖了被子。”

水华仙子不再说什么。

灵淼道长想要问水华仙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虽说自己不该好奇献魂师之类的事情，但是心魔对水稻水姑娘的态度转变确实很奇怪。

水华仙子将早就准备好的措辞修改了一下：“水稻道友和勿忘镇守护神商量了不得了的事情，她身体本身就没太好，再次折腾自己伤上加伤，我在一旁看得都有些无奈。估计心魔道友也觉得水稻道友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想给她一个教训吧？”

“水华道友你不用替心魔说话，他可能是想着既然有人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那他就接着‘做好事’折腾吧！”灵淼道长觉得这纯粹是自己心魔的恶趣味。

水华仙子真诚地建议：“灵淼道友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和心魔道友谈一谈，你们之间有很深的误解，心魔道友有时候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劣。”甚至在自家邪魔的衬托下有时候显得有些纯良，既然至诚之心都能判定心魔是‘友方’，加上水稻的实力，心魔和灵淼本尊之间也许有另一种解法。

灵淼道长也明白水华仙子确实是为自己着想，但是他也明白心魔就是自己这一世的劫数，本尊和心魔之间必然只有一个能活下去。这种情况下再怎么交谈也是枉然。

水华仙子再次诊断了一下水稻的情况，没有继续恶化也就告辞离开了。

回房后，水华仙子再次和梦衍子交流：“邪君，我有一种很奇怪的错觉，我觉得心魔道友反而更像才是本尊。”

梦衍子纠正水华仙子的观点：“你是觉得心魔他的立场绝对不会站在神界，而灵淼本尊是灵淼真君，他的立场你也不能保证。再加上，心魔掌握身体控制的时候，灵淼本尊完全不知道外界情况，而灵淼本尊掌控身体的时候，正好相反？”

水华仙子点了点头：“所以现在水稻道友要是能将他们彻底分开的话，我觉得很好，也算放下了我心底的纠结和不安。”

梦衍子却多了嘲讽：“心魔确实是心魔，本尊也确实是本尊。灵淼道长的本尊灵淼真君还没谁能顶替。灵淼道长的神魂毕竟是灵淼真君，灵淼道长这个身体也不过是给灵淼真君渡劫用的罢了。而心魔，则是在人界形成的，他的思维他的见识他的立场不站在人界，站在那个拿他当工具终究要把他消灭的神界吗？你心底其实更偏向心魔这一点你自己也不否认，虽然和外界主流的想法完全不同，你也没对其他任何人表明过，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你和心魔才是真正站在同一立场的道友。不能因为你们立场一致，你就下意识否定事实，这对你和心魔来说都是致命的。要记住，灵淼道长的本尊是灵淼真君，心魔仅仅是心魔。你也不用同情他，同情是无用的。现在他有了更好的选择，有了彻底摆脱工具身份能彻底拥有自由的选择，你应该替他高兴。要是，水稻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

“我相信水稻道友能处理好这件事的。”水华仙子不知道为什么对水稻有一种莫名的信心，“我似乎曾经见到过水稻道友。”

梦衍子翻了个白眼：“别来这种登徒子的搭讪废话了，你要真见过这么气人的家伙，我还能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