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启宁帝的敲打
礼司使顾瑞成起身发表自己看法之后，启宁帝朝老头子说：“先生，在京中时，先生常常担忧不已，如今可放心了。”
老头子笑呵呵点头：“陛下，小启之所以有今日，全在陛下悉心栽培，是以，老夫要感谢陛下对小启的栽培之恩。”
苏启朝着启宁帝磕了三个响头，启宁帝笑说：“驸马，你师父呀！顾着你可是不遗余力呐！你是朕的女婿，以后做事还得收着一些，要不然朕面对朝堂诸公之时，可也不容易。”
“臣遵旨。以后一定会收敛行事。”
“起身来吧。”
苏启起身落座之后，启宁帝说：“一路所见，朕心如明镜！驸马初到西关，以弱冠之年统一郡军政，朕之本意自是为了编练新军，毕竟西关局势关联过巨，新军早一日成势，便可保我西关安稳！此间有朕对驸马的考校，也有朕之厚望，好在诸位爱卿不负朕之厚望！以诸位爱卿拳拳为国之心，不日必是我大炎这重臣砥柱！”
一众官员听了启宁帝所言大喜！齐齐朝启宁帝跪地谢恩不止。
“都起身来吧。郡内政务诸事明日再作细禀，朕也有些乏了，先去歇息一会。驸马，今日便在府中设宴，朕与诸位爱卿同饮。”
苏启陪着启宁帝、老头子一众到了四院，启宁帝朝知画说：“去把皇后她们请到这里来。”
知画离开之后，启宁帝朝老头子笑说：“是不是特别想抱抱几个小子？”
“那是当然。老夫早就想了。”
皇后带着一众女眷来到四院厅中，启宁帝快步上前：“快让朕抱一抱外孙。”
锦安锦华两女上前把小明安和小明瑞双双放到启宁帝怀中，启宁帝左看看，右看看，乐得合不拢嘴。启宁帝抱着两个外孙走到霍玉柱和老头子身旁，看着另外六个粉雕玉琢的幼儿问：“都是男娃？”
皇后笑说：“嗯，都是男娃，陛下。”
启宁帝瞄向伸长脖子正在逗弄着明安和明瑞的苏启，嘴角一勾笑说：“幸好朕带的礼物足够，要不然就闹笑话了。”
说完，启宁帝抱着一双外孙径自到一把椅子坐下，锦安锦华连忙搬了两个锦凳坐到启宁帝左右，启宁帝看着一双外孙，又看了看一双女儿，笑容一直绽开着。
莲姑把怀中秋凌义递到苏启怀中：“抱着你师弟。”
苏启抱过秋凌义，莲姑便从老头子怀中把苏明衡给接了过去，一双美眸在苏明衡小脸上盯着看个不停。老头子见莲姑护崽一般将苏明衡护在怀中，只得到云铮身旁去逗弄苏明泰。云铮把苏明泰又抱到一边和贾道全说笑着，老头子很是气苦！索性跑到坐在厅中一角逗弄着苏明希和苏明康的霍玉柱身旁：“玉柱，给我一个抱抱。”
霍玉柱抬起头看了看厅中情景，只得任由老头子从怀中把苏明康抱走。
皇后、裴钰和众女见一众长者的架势，全都想笑不敢笑，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得好生辛苦。
秋凌义和苏启倒是玩得不亦乐乎！两人说着只有两人能够听懂的话，只听秋凌义“呀，啊”，然后苏启回应着：“啊，呀！”
两人相互对视的情景，不一会便将众女吸引到了身边，袁英英伸手：“凌义，来找师姐抱。”
秋凌义转头朝袁英英：“啊！”
然后，又转回小脸，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苏启。袁英英在一旁哭笑不得！
莲姑抱着苏明衡来到苏启身边，看着秋凌义和苏启的样子，不由笑说：“看看，你们师兄弟还真是亲！跟我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欢喜。”
“师娘，小师弟还真是不认生。”
莲姑小声说：“就那一帮老头成天带着，你也不想想，会认生吗？”
一帮人在四院厅中，足足有一个时辰之后，启宁帝一行才往着三院而去，四院则是皇后带着一众女眷饮宴。
连刀、蔡敏、田壮、杨勉、庞任五人大礼参拜启宁帝之后，启宁帝笑说：“辛苦你们了！对你们这个小师弟，也不能太纵容了不是！你看他一天，陪着八个儿子玩得都快着魔了，你们却是成天往着城外跑去看农田和军田。”
连刀五人没敢笑，连刀说：“陛下，小启每日公务繁忙，虽说在府中，却忙得停不下来。”
启宁帝笑说：“看看，朕就说嘛，你们对你们小师弟的爱护，还真是跟你们师父学了十成十。”
老头子笑呵呵说：“陛下，就数小启年龄小，他们做师兄的，当然得照顾好。”
薛家姐妹四人，傅蓉和张雪端着汤羹进厅之后，六女齐排排朝启宁跪地行礼，启宁帝看着六女说：“辛苦你们了！作为军眷，跟着他们四处作战颠簸。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可有什么事需要朕给你们办？”
傅蓉恭声回说：“陛下，我们姐妹能跟在公主身边，哪里吃了什么苦，公主待我们情同姐妹，是民女等人的福分。民女等人已然心满意足。”
启宁帝正色说：“两年来，除了拱卫府中的影卫之外，朕知道几位先生的高足都在府中，朕放心！有你们陪着锦安锦华，朕要感谢你们才是。”
张雪回说：“陛下，民女们哪能还求赏赐，公主待我们情同姐妹，已经是对民女等人最大的赏赐。”
启宁帝笑看着苏启说：“小启，你师嫂她们可都有月银？”
“回禀父皇，都有。”
“那就好。可不能薄待了你师嫂她们。”
“是，父皇。”
启宁帝朝傅蓉和张雪说：“你们到四院去用饭去吧，孩子可不能离开你们太久了。”
六女离开之后，宫女陆续把菜上齐，赵忠对厅外候着的邬同光等人说：“邬大人，你们可以入厅饮宴了。”
晚宴之上，启宁帝没有再说及政事军务，与老头子一众喝了个欢快！
宴至戌正以后才散，启宁帝向邬同光一众说：“早些回去歇息。”
邬同光一众官员向启宁帝深深一礼之后，陆续退出厅去。
赵忠、钱林、王林三人进厅带着贺通、霍玉柱、老头子一众纷纷往着安排好的小院而去之后，启宁帝起身说：“小启，陪朕走走。”
启宁帝在苏启陪同下漫步在花园中，苏启提着宫灯，内心一片忐忑。
“小启，郡内诸事现下既已大致安定下来，且衙中现下将害群之马都清扫了个七七八八，又填充了不少老卒进去，以后以军扶政之事要尽可能不再发生。毕竟大炎四十九郡之多，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盯着朕是否以将军郡作样。”
“父皇，儿臣记下了。”
“朕也明白，西关边郡诸务之不易，经钊和廖明红都是不可多得之才，稳定西关局势，两人功不可没。你作为朕的女婿，这一年以来，许多事朕能够帮你说话，但以后呢？还好，你处理一应事务，也还算是张驰有度，最重要的是一应证据极为充分，若非如此，你这郡守一职，恐早被替下了。”
“儿臣谢父皇护持。”
启宁帝抬手拍了拍苏启肩膀叹说：“尤其是雷琛一事，虽然朕听闻其累累罪行之后，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你糊涂呀！你出手斩他，跟押送到紫城以军律斩他，结果不会变，但一众军将和勋贵，却难免让其心中有了芥蒂。你可知，这将给你埋下的隐患将有多少？”
“儿臣知错了，父皇。”
“罢了，若非你出手斩了雷琛，还不知要死多少军卒才能拿下他，在朝中细述此间关要之后，大部分朝臣是理解并支持你的。只是，有一点你给朕记住！你已是一方大将，哪有一方大将随意冲峰之理？须知，一军大将事关一军之魂！”
“是，父皇。儿臣以后不会再犯。”
“嗯，记下就好。朕对安安锦儿有愧，没有好好陪伴她们，既然她姐妹与你有这样的缘，朕也只能是成全你们，你可不能让她们受一丝委屈！”
苏启的心在剧烈跳个不停！正待开口说话，却听启宁帝说：“朕知道你对安安锦儿很好！一些事，安安锦儿虽说容许了你，但你要知道收敛。”
“是，父皇。”
启宁帝突然站在原地看向身旁的苏启说：“魏红衣你也敢碰，你怎么想的！那可是跟朕一辈的人！”
苏启“扑通”跪地，青石凹凸支楞，膝盖传来的疼痛让苏启只能暗吸两口。
“起来吧。”
启宁帝径自往前走着，声音徐徐传来：“因皇家争斗，致使她在外漂泊了二十余年，朕愧对魏老！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母后会跟安安锦儿提一提这事，但具体如何化解安安锦儿心中的疙瘩，你要办好此事。”
“是，父皇。”
待苏启走到身边，启宁帝转了话题说：“小启，平昌皇朝对百鼎大举用兵，先抛开周边小国不论，单论及我大炎、百鼎、大兴和平昌皇朝四国，你认为下一步该当如何？”
苏启稍一思忖回说：“父皇，平昌皇朝与百鼎或是大兴之间无论战事规模多大，我大炎西关边军都须推到边地一应军镇所驻扎操训，以应不时之需，儿臣五月初七已向各路驻兵主将下达军令，让他们抽调悍战精卒挺进边地。”
启宁站定身形点了点头，很是赞许说：“此举倒与朕所想一致。你接着说。”
“父皇，儿臣在想的是，若是大兴被平昌皇朝胁迫或是拉拢，一旦对百鼎用兵，儿臣就对大兴云关用兵进行牵制。”
启宁帝听了苏启的话，嘴角不由泛起一抹微笑说：“接着说下去。”
“儿臣想要在红陵路划地与百鼎互市。”
启宁帝挑眉问：“你要把兵马推到百鼎红陵路以外？”
“是的，父皇。”
启宁帝摇头：“再想大一些！朕此来西关，便是要将百鼎的平东郡之名改了，这是朕最低的要求。平东，百鼎和大兴都是狼子野心不死，大兴的同南郡，百鼎的平东郡，一直是朕心里的刺！同南郡现在归入了我大炎，接下来，但凡宏和帝明智一些，便把平东郡拱手给朕，要不然，朕就把平东郡抢过来。”
启宁帝的话，苏启听了心头一跳。苏启试探说：“父皇，那要不直接把百鼎与我大炎相邻的三个郡都给夺过来？”
启宁帝接口说：“这也在计划当中，云山以东本就是我大炎故土。只是得等宏和帝来跟朕谈。朕在前来西关之时，已命蒋庆明到石岭镇来。”
“父皇，宏和帝会割地向我大炎请兵？”
“这是宏和帝最好的选择。”
翁婿两人又聊了一会，启宁帝说：“朕乏了，走吧。”
次日，苏启陪着启宁帝到府衙，邬同光一众衙官迎着启宁帝进衙之后呼拉拉跪了一地见礼。
“都起身吧。”
邬同光一众主官一一向启宁帝将郡内事务作了禀报之后，启宁帝很是满意地看向苏启说：“不错！照这个势头下去，想来至多不过五年，将军郡人丁逼近八百万不是难事。有人才有希望，你们的窑场建成多少了？”
邬同光回禀：“陛下，目前已经建成投产的已有四百一十九个。”
“已经覆盖全郡了？”
“回禀陛下，在建的还有七十五个，两月以后便可建成，届时便能覆盖全郡。”
“你们定下的砖瓦价格，窑场主利益几何？”
“缴税之后，利益在三成上下。”
启宁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心里盘算了一番之后说：“你们认为其它郡如果采取此法的可靠性有多大？”
“回禀陛下，于百姓而言，有大利，只是如何让原本有着窑场的人不与官府对抗或是生乱是个问题。”
启宁帝听着苏启说完之后笑说：“所以，你是用军队压着这事推进的？”
“是的，陛下。”
启宁帝叹了一口气说：“朕也不能让你带着军队全大炎去走一遍呀。”
听了启宁帝的调侃之言，衙中顿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此事等朕再和朝堂诸公再议一议再说吧。”
启宁帝在苏启陪同下回到府中时，厅中已然摆上了饭菜，启宁帝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由笑说：“安安，锦儿，你们这膳食，专门为父皇和你母后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