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没做亏心事,半夜鬼敲门

等桌子上那盘腌菜炒鸡蛋快要被小妹扫了个精光，张乙这才愧疚道:

“那个，小妹，盘缠的问题……”

刚才他撒谎了，没有跟小妹说他明天就会跑，呃，就会光明正大的前往应天府。

张丙扭过头去不搭理他，边哽咽边打着嗝走向她的卧房，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个带着七把锁的旧木盒。

哐！

将木盒放在桌子上，张丙一边开锁一边沙哑问道:

“二嗝～，你连一条鱼都买不好，去了应天府你能自己照顾自己吗？”

“小妹，二哥在别人眼里，还是很聪明的。”

张乙努力为自己辩解道。

终于七把锁全部打开，露出里面一小部分岁银和大量铜钱，没有去数多少，张丙直接将它推到二哥面前。

这是三兄妹这些年的全部积蓄，大哥张甲也是粗糙性子，存不住钱，每月薪水都会给一部分让小妹攒起来。

张乙目光犹豫的略过那小部分岁银，只觉得它们如此的光滑洁白，温润的让人心境平和。

真是好东西啊，惋惜的抚摸过它们的身体，挑逗的捏了捏它们的硬度，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给它们找更多的兄弟姐妹。

最后张乙从箱子里拿出2000枚铜钱，将箱子重新盖好，推还给张丙道:

“小妹，等二哥以后发达了，给你换个更大的盒子，不，箱子。”

“那锁呢？”

“锁，锁换个七十把怎么样？”

张丙摇头低声道:

“太多了，二十把就够了。”

张丙觉得七十把锁开起来时间会比较长，耽误自己干活，二十把刚刚好，不长也不短，对她来说，开锁时间短就意味着财产不安全。

张乙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许诺道:

“好，一言为定！”

“嗯！”

…………

凉风有信，秋夜无边。

睡梦中的张乙，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门外有人在呼喊。

呼喊的声音就跟张乙此时的状态一样，含糊不清，但一直存在。

“谁呀！”

最终，张乙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不知为何，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该有的警惕也荡然无存。

呼喊的声音忽然间断，紧接着就像是在脑门响起。

“快开门！”

“大哥？”

张乙一个激灵，爬起床来，打开房门，就看见院内站着一道身影。

身高七尺，膀大腰粗，只不过月色昏暗，看不到憨头憨脑的面容，不过光看轮廓就像自家大哥张甲。

“大哥，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大晚上的路不好走吧？”

张乙关心问道。

“快，跟我出门，没时间了！”

大哥张甲催促道，身体确是现在院内一动不动。

见大哥语气急促，张乙疑惑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老头的马发疯了，把那车拉翻在东边，快跟我去救人！”

李老头？不认识，应该是大哥认识的朋友吧。

“好，我换件衣服。”

“快，我在门口等你！”

救人要紧，张乙赶忙回头，换上一件粗布麻衣，火急火燎的就奔出院门。

走出院门的瞬间，张乙总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快，跟我走！”

“啊，好！”

看见背对他的大哥再次催促自己，张乙没有去多想，跟着他就往东边跑。

跑着跑着，跑在前面的张甲突然道:

“走，左边！”

“好！”

张乙二话不说，埋头苦跟，又过了一会儿，前面的张甲又道:

“拐，右边！”

“啊？”

“跑快点！”

大哥张甲语气很急，张乙懂事的没有问为什么，反正大哥跑哪自己跟哪就是。

又拐了两个弯，再次遇到一个岔路口，张乙已经把大哥张甲甩在了身后，于是张乙大声喊道:

“大哥，这回跑哪边？”

“等……等，你小子太能跑了！”

身后传来张甲有气无力的声音，却没有喘气声。

“能跑？”

张乙猛的反应过来，自己一届文弱书生，怎么可能跑得过以力气见长的大哥？

而是自己跑了这么久，还是脸不红气不喘，游刃有余的样子。

张乙浑身僵硬的像是生锈的拖拉机，一点一点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大哥张甲。

在他恐惧的眼神之中，大哥张甲面容模糊，没有五官，原本膀大腰粗的体型仿佛漏气的皮球，小了一大圈。

“嘿嘿，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配合的小子，配合的都有些过头了！”

没有面容五官的张甲，嘴角处咧开一道缝，像是在微笑，一直咧到耳根，没有上下分合，阴测测的话语却回荡在张乙耳边。

“鬼……鬼……鬼啊！”

张乙惊叫出声，尿意涌上心头，猛的从床上坐起。

映入眼帘的是灰白色蚊帐，衣架，书桌低头看到打了两个熟悉补丁的棉被，以及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木板吱呀摇曳的声音。

“wdnmd，原来是梦，差点给爷吓尿了！”

张乙抹了把冷汗，扶住床头下床点燃蜡烛，感受着烛火微热的光芒，他心中的恐惧渐渐褪去。

刚才的梦境实在太真实了，让他这个身在有神世界的无神论者，产生了信念动摇。

凝望跳跃的烛火，这一刻他想家了，想回到地球，想回到那座不夜城……

摇了摇头，挥去负面情绪，张乙打开房门，提着灯笼往茅厕的方向走去。

确实差点尿了，冷静下来就憋的慌，张乙几步并做一步，来到茅厕，一手提灯笼，一手解开裤腰带就是一阵倾泻。

夜风抚过，张乙上下哆嗦了两下，顿觉全身舒缓，正当他系好裤腰带准备转身回房，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浑厚声音。

“能够自行摆脱牵魂引，你果然很特殊！”

张乙像炸毛的小猫，猛的想往后退，差一点就踩入茅坑，好在转身的瞬间，他分辨出了来人身份。

漆黑的夜晚，那双散发幽光的青眼白瞳格外醒目，甚至都不需要分辨，张乙就记起来人是白天那名中年假捕快。

那中年假捕快站在不远处，身穿素色云纹道袍，背负桃木剑，腰间悬挂着一个暗色布袋和一串铜钱，正双手作揖行礼，笑意盈盈对张乙道:

“小张先生莫慌，在下钱明，司天监捉妖人，不是刚才那位想要害你的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