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池中金鳞各异心,学艺拜师为葛玄
梁国，物华郡，某栋房间内。
一名矮小老者猛然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无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坐下。
望着梳妆台前的自己，根根银发皆白，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流淌着猩红的鲜血。
房间布置像是女子的闺房，矮小老者没有动其中任何布置，只是走到桌前从储物袋里取出纸笔。
“长公主殿下亲启……”
矮小老者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写入信纸，用蜡封好，接着又从储物袋掏出一根三寸长的红香，将香点燃，就这么任由它烧着。
过了一会，矮小老者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将香用茶水淹灭，重新收回储物袋。
“凤凰，呵呵……不知您是哪朝的君，哪朝的王。”
矮小老者语气分不出是苦笑还是嘲笑，叹息一声，打开窗户，消失在闺房中。
而桌面上的信不知何时已没了踪迹。
……
第二天，清晨，鸡鸣狗吠。
张乙发现新家一个弊端，那就是早上太吵了，杨柳街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哪怕隔着院墙也能听到，远远传来的呦呵声。
与散值回来的大哥一起吃了顿早餐，张乙简单交代了小妹几句，便出门前往龙门镖局。
今天要去青云山，找葛老拜师，掌握更多关于相师的知识，说起来葛老昨天给他的储物袋里还有好几本相术相关的秘籍，他只是粗略翻了一遍，将它们强行记在脑海。
自从体内有了灵气，他身体各方面都有所提升，过目不忘只是基础功能。
张乙来到龙门镖局传送阵，根据早晨翻阅的书籍知识，开始调整传送坐标。
这是一座小型传送阵，传送范围不能超过百里，传送到青云观，东门五十里外的巫神教分舵已经是极限。
南城门外的白马寺刚好距离超过百里无法直接传送。
灵光闪烁间，张乙走出传送阵，与青云观传送阵附近的道童打了个招呼，便直奔后山藏经阁而去。
葛老平时没事，就喜欢窝在藏经阁研读经典，破译《霸王猎妖录》，闲暇时泡上一壶小茶，反正孑然一身，好不潇洒。
刚往后山走了一段距离，张乙迎面碰到往下走的孟芊依，橘黄长裙，黄黑竖瞳，没有穿捉妖人制式云纹道袍。
“孟姑娘！”
张乙面容含笑先一步打招呼道。
孟芊依点头轻嗯一声，没有多余的表情，便要擦肩而过。
“孟姑娘，有件事情，张某想请教一二。”
孟芊依止住身形，疑惑转身看着张乙。
张乙笑着迈步走到与她齐平的台阶，带着请教的语气询问道:
“是关于幕后黑手一事，孟姑娘，张某一直想不明白，王零旬如果已经得到《道生算》那他为何一直不离开昌平郡？”
“你是想说《道生算》不在他手上，那在谁手上？”
孟芊依皱眉回道。
“孟姑娘，张某三位寒窗苦读的故友魂魄，一直没有下落，如果这两件事情都是王零旬所为……
孟芊依眉头舒展，顺着张乙的思路道:
“他现在还都留在昌平郡，又拘走三名带走气运的魂魄，说明他真正的目的还未达到，《道生算》只是他达到目的的工具？”
“没错，张某也是这么想的，孟姑娘，你觉得我们能不能从气运之人这点入手？”
张乙小声建议道，他现在刚加入捉妖人，还接触不到办案，只能托孟芊依之手去完成。
“不对，王零旬如果是为了对付气运之人，你不可能还活着，在我们捉妖人介入之前，你就跟你那三位故友一样，消失无踪才对。”
孟芊依沉吟两秒，反驳了张乙的猜测。
张乙顿了一下，尴尬建议道:
“孟姑娘，如果把我当做一个意外，从这件事情里面排除出去呢，断相门的人两次对我出手，有没有可能就是算到我这个突然觉醒灵根的意外？”
“排除你，三个气运之人的魂魄……”
孟芊依陷入了沉思，一时半会想不出答案，那双竖瞳的瞳孔肉眼可见的变细，如同麦芒。
张乙摊了摊手表示无奈，他也不知道答案，只是提供思路。
见孟芊依情绪越来越焦躁，张乙转换思路问道:
“孟姑娘，如果把我这个意外，也算入里面，四个气运之人魂魄，在加上你……不对，那时捉妖人还未介入，不能算你。”
话说道一半张乙自己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魔道，逆天改命。”
这个时候，在张乙听不见的咫尺处，孟芊依脑海有另外一人说话道，声音妩媚，冰冷刺骨。
“魔道，逆天改命！”
孟芊依下意识脱口而出。
“啥？”
张乙疑惑的看着孟芊依，刚才她的语气似乎很震惊，并非想通问题的明悟。
“走，跟我一起去见老大。”
“我还要跟葛老拜师呢，你……没事吧？”
张乙指着山上藏经阁的位置，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孟芊依看了他一眼，冷静下来解释道:
“我现在还不确定，你先去拜师吧，有消息了再告诉你。”
说完转身匆匆下山。
“什么意思，王零旬不是断相门叛徒吗，断相门本来就是邪教，邪教跟魔道难道有区别？”
张乙摇了摇头，转身上山，打算以后帮钱明整理案牍库的时候留意一下。
来到藏经阁，走左侧通道，从侧门进入。
“来了，为你准备的衣物，先去换上吧。”
葛老站在一副壁画面前，指着中间桌子上提前为张乙准备的道袍。
张乙脱下学士服，换上道袍，来到葛老面前，躬身行礼，没有说话。
葛老替他整理下衣襟，拍着他的肩膀轻笑道:
“不错，穿上道袍，那股子儒家气荡然无存，你小子天生就是个当道士的料，来来来，跟我一起。”
葛老点燃六跟沉香，递给张乙三根，退后三尺距离，对着壁画行三拜九叩之礼。
壁画上画着一位身穿道袍，看不清样貌的老者，背对众生，坐在一片废墟上，身旁放着一个由泥土雕塑的瓦罐。
这是道尊画像，废墟名为昆仑虚，瓦罐号称吞天罐，具体有什么作用张乙就不得而知了。
印象中道尊，巫神，佛祖等神仙，公开的画像中都有类似的事物出现，已经衍化成一种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