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蓄意引诱
谢照秋再次掀开屋内帘子时,梁晏姝还是面朝里面,似在假寐。
木香规规矩矩守在一侧。
谢照秋冷眼扫向木香,接着转身坐回外间的交椅上。
木香浑身一哆嗦,手攥紧裙侧又松开,随即快速走了出去,直接跪到外间。
谢照秋转动着手中白玉扳指,眼神深戾,微微眯起。
“世……世子,奴婢没拦住五小姐,奴婢知罪,愿受责罚。”
木香心中惴惴,眼半点不敢抬,顾忌着六小姐在睡觉,声音回得很小。
“六小姐和五小姐都说了些什么?”谢照秋停住手中动作,似随意问道。
木香按在地上的手不由缩了缩,眼角余光瞥向内室,又快速转回。
“六小姐她,她说……”
她是世子院的奴婢,自然对谢照秋有问必答。
只那些话,她有些说不出口。
“三哥哥,你怎么不进来问我?”内室里,梁晏姝的声音传来。
木香抬眼迅速看向面前的世子,见对方视线正转向内室,她没敢再开口。
谢照秋的眼幽深如墨。
半晌,他放下搭在膝盖上的手, 起身走入内室。
世子和六小姐说话,木香哪里敢听,她快速起身退了出去,将门一并拉上。
内室。
梁晏姝乌泱泱的眸子直直看向谢照秋,笑意嫣然。
“哥哥想知道,直接来问我就是了……”
谢照秋知道她从来都不乖,谢予安性子骄纵,人又蠢笨,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你说了什么,让五妹妹脸色如此难看?”
梁晏姝双手搭在枕头上,脑袋搁在上面。
“我背痛,我要你帮我吹吹。”她黛眉微挑,对着谢照秋娇声喊。
谢照秋眸光一闪,眼底依旧是晕不开的浓墨。
“快点儿~”
纵是凉薄至极的人,恐怕也拒绝不了神女的诱惑。
何况谢照秋对她,从来都毫无抵抗力。
他步步向前,直至在床榻边坐下。
梁晏姝眼波流转,看着谢照秋似笑非笑。
谢照秋如被蛊惑般,身子半倾,薄唇微张,就要呼气。
“我和五姐姐说,说你喜欢我,喜欢的要命,说她就是痴人做梦,你一丝半点儿都不在意她,她就是个笑话……”
梁晏姝在他将要动作时,突然开口。
她停顿了一下,笑得越加灿烂,“我还说苏文月就是个贱妇,五姐姐气坏了……她为什么会生气了,难道……”
梁晏姝小脸微抬,冲着谢照秋疑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
说完,梁晏姝又趴回枕头上,整个人都笑开了。
谢照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是想要借由自己打击谢予安。
梁晏姝笑完,又转头看向谢照秋,“哥哥,我说的是真的吗?”
谢照秋直起身,脸上面无表情。
“是真的吗?”梁晏姝再问。
“你说是就是。”良久,谢照秋回了一句。
他轻抬手,抚摸上梁晏姝仍旧带笑的脸,指下的肌肤细腻光滑,“六妹妹高兴就好。”
梁晏姝侧过脸,避开他的手。
脸上笑意瞬间收敛,她面色沉冷,狠声道:“我一点都不高兴,这才哪跟哪儿,我要她痛,要比我当初痛十倍百倍,我要她失魂落魄,要她患得患失,要她疯掉才算完!”
梁晏姝说完,又转头看向谢照秋,眼中全是委屈,声音娇软道:“三哥哥,你会帮我的,对吗?”
怎么能如此善变,方才还狠厉的眼,一瞬就变得楚楚可怜,谢照秋如此想着。
他再次抬手,这次不是抚摸,而是压住梁晏姝脑后乌髻,他缓缓靠近,对着她的唇角轻吻了一下,轻声道:“六妹妹知道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偏向你,都会帮你。”
梁晏姝听完,唇竟直接贴上谢照秋的,她的眼紧紧盯着谢照秋的眼,“那我要你……诱谢予安上钩,再狠狠粉碎她的美梦。”
每说出一个字,嘴唇就触碰一下。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梁晏姝张口狠狠吻住,她辗转碾弄,粉舌如游鱼戏水,直入潜渊。
谢照秋的吻算什么,他根本什么都不会。
梁晏姝两世为人,男女之事,有什么是她没经历过的。
而谢照秋,则从未有过如此心醉神迷的时候,他的眼紧闭,睫毛微颤,按在床榻的手青筋凸起。
他感觉口中含着的是挂着香甜鱼饵的钩子,梁晏姝是猎食者,他是饥肠辘辘的鱼,他被勾起又下坠,反反复复。
即便明知是陷进,也不管不顾,毫无一丝理智可言。
直到梁晏姝勾回舌头,谢照秋还在依依不舍的追逐。
他的眼中全是迷蒙之色,鼻息间热气喷涌,恋恋不舍地在梁晏姝唇角边舔舐,祈求面前的女子能施恩,让他重回仙境。
“哥哥,帮我吗?”梁晏姝声线慵懒,似有若无地躲着不让谢照秋得逞。
谢照秋终于重新看回她的眼,那双眼凉薄的如清明的湖水,半点涟漪都没有。
他忽觉胸口炙痛,眼底的炽热消散了些。
“只为了一个谢予安,妹妹竟能做到如此……”谢照秋依旧贴她很近,“妹妹早说,哥哥替你解决,岂不更快?”
梁晏姝笑得灿烂,伸手攀上谢照秋的颈项,将他整个上半身拉至身前,“三哥哥手段了得我知道,芸姑那么大年纪,卖出去后竟沦为妓院扫厕的下仆,最后还死在恶臭熏天里头,不是哥哥做的,我可不信……”
“不过,这样还不足以让我快意,我要亲自动手,必须我亲自动手,才解恨!”
她偏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长案上的木芙蓉,就像那是谢予安,是谢予薇,是老太婆,是长公主,是谢照秋,是所有欺负过她,强迫过她的人!
片刻后,梁晏姝转过头,手指从谢照秋的脖颈缓缓滑落到他的喉结处,像羽毛般轻轻抚弄,“三哥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谢照秋的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下,那种心痒,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的眼中染上一抹难以觉察的复杂,终是闭了眼,没有作声。
梁晏姝知道,他妥协了。